戰小婭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她朝盛驍那邊看了一眼,眼里充滿了感激之意。她對虞凰說:“當初在末日戰場中,我不自量力主動挑戰了盛驍道友,但在我深陷絕境時,卻是盛驍道友不計前嫌,慷慨渡我靈力,這才使我成功熬過了極凍天氣,活了下來。”
“此事,小婭銘記于心。”回憶起四年前的那場痛苦遭遇,戰小婭至今記憶猶新。
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從體內流失,寒冰在一瞬間將她身體凍住的痛苦。
若不是盛驍慷慨送衣,為她渡靈力,她早就成了末日戰場中的一堆白骨。
“盛驍道友救我,搶走戰絳雪的櫻花戰錘,是出于善意。可這份善舉,卻為虞凰道友帶來了忘不掉的傷痛,對此,我深感歉疚。”戰小婭是真的感到愧疚,她說:“虞凰道友,或許你不記得我了吧,在末日戰場中,我們也曾見過的。”
虞凰有些吃驚。“我們見過?”
她盯著戰小婭仔細看了片刻,腦海里有什么片段一閃而過。
這張臉...
虞凰突然想起來了,她驚喜交加地說道:“當初我被戰絳雪砸斷右臂,身體失去行動力,快要被彈出末日戰場的時候,是你幫我撿來了手臂?”當初虞凰被戰絳雪砸斷手臂,倒在地上無法動彈,而手臂卻飛落到離她很遠的地方。
那時,有許多參賽者都在旁觀。
可虞凰的敵人是戰絳雪,是君師境界第一強者,誰敢得罪戰絳雪呢?
那時,沒有人敢得罪戰絳雪,幫虞凰撿來手臂。
最后是一個臉上有著一道疤的胖姑娘,主動替虞凰撿來了手臂,在虞凰被彈出末日戰場前的那一刻,及時將手臂塞到了她的懷里。
如果不是戰小婭出手相助,虞凰的右臂,怕是...
雖說虞凰會被戰絳雪遷怒,根本原因就出在戰小婭身上。可戰小婭在不知道虞凰跟盛驍是夫妻關系的前提下,敢冒著得罪戰絳雪的后果,主動幫她撿來手臂,足以證明她是一個內心善良的人。
盛驍因為善良,救了一個善良的女子,卻也為虞凰帶來了傷害。可戰小婭的善良,又為虞凰帶來了善果。
這事倒理不清了。
虞凰搖頭失笑,她拍了拍戰小婭的肩膀,說:“別太愧疚,我被戰絳雪砸斷手臂這事,說起來的確與你有關系。可你并沒有慫恿我男人去搶戰絳雪的櫻花戰錘啊。”
“說到底,還是戰絳雪為人驕縱跋扈,不將別人的生命放在眼里。她因為驕縱,才敢仗著身份欺負你。又因為驕縱,才敢隨隨便便就斷人手腳。就算沒有搶櫻花戰錘這件事,若我在戰場中遇見她,她同樣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說到底,他們都沒錯。
聽見虞凰這么說,戰小婭便知道虞凰是個內心豁達且理智的女子。她從柜子里取了一個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舉著那杯水對虞凰說:“你是如此的豁達且正直,盛驍道友也是個能力超群而心懷善念的男子。我便以水代酒,敬你們夫婦一杯,愿你們夫妻二人幸福長久,一切順遂!”
虞凰是真的挺欣賞戰小婭這個女子的。
在末日戰場中分明是盛驍救了她,可她不去找盛驍道謝,卻跑來找自己。這說明戰小婭是個懂得分寸,注意男女關系的女子。
她避免了跟盛驍的過多接觸,是為了讓虞凰安心。
面對這樣一個會為他人著想的女子,虞凰不禁心生了疼惜之心。
虞凰喝了手里的茶水,算是承下了戰小婭的謝意跟歉意。
放下杯子,虞凰站起身來,她盯著戰小婭
這一刻,她下意識擺出自己‘老奶奶’的身份來,用過來人的身份對戰小婭說:“小婭姑娘,你落得今日這幅境地,雖說與戰絳雪脫不了干系。但,你自己就真的沒有問題嗎?”
戰小婭愣住。
知道戰絳雪對她做的那些時候,如今戰神族中那些師兄妹們都在安慰她,同情她,誰都在替她抱不平。
可虞凰卻說她有錯。
戰小婭咬了咬唇,有些生氣,又有些困惑地問道:“我錯在哪里?被人欺負,我有錯嗎?”
虞凰搖了搖頭,“被人欺負,你沒錯,卻也有錯。”
吧臺旁的墻壁上是一片黑板墻,上面放著幾支磁吸筆。虞凰拿起一支磁吸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塊大石頭,一根青草,一根細竹。
她指著那塊石頭,說:“這是戰絳雪,也可以是戰絳雪的家人。”用筆頭點了點那顆草,又點了點那顆細竹,虞凰說:“你是被巨石壓在土壤下的一棵植物,你本可以用四十年的時間,將自己變成那顆細竹,哪怕被巨石壓身,也能破土而出,在夾縫中生存。但你,偏偏浪費了四十年的光陰,把你自己活成了一棵草。”
虞凰從高凳上站了起來,她將磁吸筆放回原位,頭也不回地說道:“若是我,我會在戰絳雪第一次欺負我的時候,便加倍用力地踹回去。而你,卻選擇用手捂著臉,向命運低了頭。”
“小婭姑娘,逆來順受,向命運低頭,這就是你的錯。”
聞言,戰小婭心臟猛地劇烈一跳。
虞凰的話,像是一鐵棍突然將她敲響,她深深地意識到自己這些年活得有多窩囊。
被戰絳雪欺負得久了,她學會了逆來順受,反倒忘記該如何反抗了。甚至還總沉溺在自己是‘被欺負的可憐人’的可悲世界中,而不可自拔了。
盯著黑板上的細竹與小草,戰小婭看虞凰的眼神突然變得光芒萬丈起來。
“謝謝。”戰小婭說了聲謝謝,便回了戰神族新生們所在的位置。
虞凰低頭笑了笑,一轉身,就看見盛驍站在不遠的地方,正笑吟吟地注視著她。
那眼神,別提多黏糊了。
虞凰:“...”剛專注精力說教戰小婭去了,都沒注意到盛驍來了。
“偷聽多久了?”她耳朵都有些紅,覺得不好意思。
盛驍指著黑板上的畫說:“從你畫畫的時候的就開始了。”走到虞凰面前,盛驍輕輕捏著虞凰的下巴,突然說:“我可以親你嗎?”
虞凰眨了眨眼睛,多少有些吃驚,“在這里?”
“嗯,就這里。”說完,盛驍右手摟住虞凰的腰身,將她往懷里一提,便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張嘴,可真是能說會道。
鬼都能被她忽悠得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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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更了七千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