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佳人失望地看著荊如歌,她苦澀一笑,語氣愧疚地說道:“爸爸,你跟我的眼里,都只有荊家。唯有姑姑,她的眼里裝的是壯闊山河,燦爛人間。我從小就夢想成為姑姑那樣的預言師,所以這一次,我想要做一個像她那樣閃閃發光的人。”
聽到荊佳人的真心話,荊如歌如鯁在喉,一時間無話可說。
張展意皺眉看著荊佳人,第一次發現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親生女兒。“佳人,你可想過,你此次主動退賽,就是放棄了成為圣女的機會。你是荊家用全族之力培養出來的最強預言師,你退賽了,圣女圣子的頭銜就將落到其他家族的頭上。你此舉對荊家而言,無異于是背叛,是打臉。你想沒想過,當你走出2號大廳時,你將失去繼承人的位置,將失去你奶奶對你的信任。”
荊佳人怎么不知道呢?
從她惹得奶奶勃然大怒的那一刻起,她就像是開弓的箭,沒有回頭路了。
“我知道。”荊佳人握緊手臂,默默地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虞凰。
虞凰分明比她還要小幾歲,可她的眼里,永遠裝著堅定跟清醒。她始終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自己該做什么。
荊佳人也想成為像虞凰一樣的人。
荊佳人,不想再做荊家的荊佳人,她要做自己想成為的荊佳人。
“我知道我將失去繼承人的身份,但從今天開始,我可以做我自己。”荊佳人輕輕地抱住張展意,在她耳旁低聲說道:“對不起,媽媽,我想要成為像姑姑一樣優秀的人,請不要逼我成為奶奶那樣的人。”
張展意嘴唇翕動了好幾秒,才輕輕地拍了拍荊佳人的肩膀,嘆道:“想做什么,就大膽去做,就算你當不了荊家的繼承人,但你永遠都是我們的額孩子。”
荊如歌則朝虞凰說道:“我是時空管理局占卜大陸分局的副局長,你可以將麒麟族的災難,詳細地告訴我,我將盡快返回時空管理局,將這件事傳達給各分局大陸。”
聞言,虞凰心里松了口氣。“好。”
虞凰直接將那根麒麟毛發遞到荊如歌的手中,對他說:“荊家主,您是強大的預言師,你能通過這根毛發準確預見麒麟族的災難。麒麟族需要緊急救援,刻不容緩。”
說罷,虞凰抬腿就要走。
荊如歌突然向她問道:“你去哪里?”
虞凰說:“我得先回滄浪大陸。”
“回滄浪大陸做什么?”
虞凰腦海里閃過蕭疏的臉,她抿了抿唇,輕笑著說:“我要去救我的朋友。”就算三千世界拋下了麒麟族,但她不能拋下蕭疏。
她們是摯友,他們是怪物門的小怪物,他們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鄉巴佬。
鄉巴佬怎么能拋棄鄉巴佬呢?
荊如歌意識到虞凰是要單槍匹馬闖去無妄之地拯救麒麟族,他又道:“無妄之地兇險萬分,也許你還沒有找到麒麟族的獨立空間,就先被無妄之地中的狂暴能量毀滅了。虞凰,你應該做的事冷靜下來,等我們集結力量后,再前往麒麟族共同支援麒麟族。”
“虞凰,不要沖動。”
虞凰何嘗不明白荊如歌說的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只是...
她腦海里閃過蕭疏躺在天海中,望著虛空質問她為何拋棄他的那一幕,心里便一陣酸澀。
“可是我的朋友,現在最需要的是我們的陪伴。”說罷,虞凰毫不留戀地就朝著電梯廳走去。
她剛離開星光大樓,坐進前往飛行器機坪的車,車里突然詭異地浮現出神跡帝尊的身影。虞凰望著詭異出現的神跡帝尊,她心里充滿了歉疚,“師父,我好像有沖動了。”
“我以為活了兩百多年,我也該成熟冷靜一些了,可我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明知道單槍匹馬闖進無妄之地,或許根本無法拯救麒麟族,但她還是決定去試一試。
這是愚蠢魯莽之舉,但她必須這么做。
神跡帝尊卻笑了起來,他慈愛地拍了拍虞凰的手背,嘆道:“因為從前的你,了無牽掛,才能做到絕對冷靜。這樣子的你,才是更真實的你啊。”
“師父,你怪我嗎?”
神跡帝尊卻在搖頭,他說:“不,我很為你驕傲。”
虞凰用力點頭。
到了飛行器機坪,他們搭上了第一趟前往航空站的飛行器。坐在飛行器里,虞凰突然跟神跡帝尊問道:“師父,荊佳人先前說我母親失去了占卜之力,不再是一名預言師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虞凰此前從未聽說過這件事。
先前從荊佳人口中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心里無比驚詫。
宋教授皺起了眉頭,嘆道:“這事說起來,還得牽扯到你。”
虞凰揚眉,納悶問道:“與我有什么關系?”
“當我找到你母親,將你的存在告知她,并請她將你孕育出來的時候。她為了拯救三千世界的未來,只猶豫了半日便答應配合我的計劃。荊如酒成功懷上你不久,就被你的外婆,也就是荊老夫人發現了。荊老夫人勃然大怒,要求荊如酒打掉孩子,并跟殷明覺恩斷義絕,再與宋家的少主成婚。否則,就將跟她斷絕關系,并抽盡她體內的占卜之力。”
“但你母親為了保護你的秘密,便狠心拒絕了你外婆的提議。你外婆便...便當真狠心抽走了你母親體內的占卜之力。”
“那之后你母親的身體就變得非常虛弱,全靠著你父親跟我給的大補品,才將你順利誕下。但當初失去占卜之力導致她元氣大傷,才在生你那天大出血,差點失去了一條命。”
宋教授說起這件事往事的時候,眉頭始終皺著,表情充滿了厭惡。
顯然對于那個荊老夫人,宋教授是非常不待見的。
這也是為何今日那荊老夫人在譴責虞凰的時候,宋教授會直接打荊老夫人的臉的原因了。
得知前因后果,虞凰心里揪疼不已。
對于一名強大的預言師而言,失去占卜之力,就像是被踹進了地獄一般。往后人生,都是灰暗的。
對荊老夫人這專橫的做法,虞凰是有些不理解的。她說:“縱然我父親來自于末流小世界,可他在滄浪內院內進步神速,他的名字還成功刻在了內院的名譽墻。連葉卿塵都曾主動向我父親拋來過橄欖枝,想要請他當戰神族的客卿。荊老夫人為什么這么看不起我父親?”
她父親的背景的確弱了些,可他也是個強勁的潛力股啊。
荊老夫人沒道理這么輕視殷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