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吱...呀...”
寶琳皺著眉頭睡在床上,可是卻被一陣開門聲驚醒了。
這段時間,家里就她一個人,導致她的神經不是一般的敏感,平時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要小心翼翼的出去查看一番,這次也不例外。
等寶琳小心翼翼的趴在自己房間門口,借著木門板間的縫隙,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的朝外面看去。
說實話,不是很緊張,現在是大白天,應該沒有哪個賊人會這般大膽,她現在的趨向是風聲,或者是隔壁家小娃娃覺著好玩,來她家拍了門,她現在這樣的反應也是小心慣了的緣故。
一只眼睛閉上,只用另外一只眼睛緊張的往外看去,等她看到那一對穿著臃腫,步履蹣跚哈著氣,走進屋子的夫妻的時候,那眼淚珠子不自覺的就嘩嘩的往下掉。
隨后,直接動作很大的打開了屋門,朝著那兩個臟兮兮的人飛奔而去。
“好了,把眼淚止住了,我和你爸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蘇紅英用粗糙紅腫的手一把抹掉寶琳臉上的淚水,安慰著說道。
雖然她自己現在看著也沒好哪里去,眼珠子紅紅的,背對著寶琳的時候自己也沒少掉眼淚。
“嗯,我這個是風吹灰塵迷了眼,等我洗把臉就好了。”寶琳說完,自己不好意思的往廚房跑了。
一到了廚房,她先是把火升了起來,把鍋架上,她爸媽風塵仆仆的回來了,澡可以等會兒再洗,家里沒那大鐵鍋,燒一鍋就夠洗澡的那種,現在這小鐵鍋,要想洗澡,這就不知道要燒多少鍋水。
等寶琳把熱氣騰騰的水盆端到了堂屋,蘇紅英和王建黨兩個,已經把自個屋子收拾好了。
寶琳在過冷清年的時候,就把裝她空間里的東西給復原了,該放哪里放回哪里,就連紅薯,也不例外。
這東西她怕凍壞,放廚房松針剁里面去了,也才沒幾天,寶琳每天都去看看,現在還好好的呢!
除去她吃的,以及給她爸媽寄的,現在這紅薯還差不多有四背簍,也不知道夠不夠。
這還是在蘇紅英和王建黨兩個多月沒在家,沒消化糧食的情況下才剩下來的,省著點,能吃幾個月,混著野菜勉強能吃到夏收,要是順利的話。
“爸,媽,來,先用熱水洗把臉,這天太冷了,凍的人直打哆嗦,你們不會是走夜路回的吧?”
“沒呢,沒走路,上面的人好心,連夜用車把我們送回來了,一大早就到了紅星鎮,剩下的路就是我們自己走著回的,暖暖身子。”王建黨一雙手雖然被熱水刺激的齜牙咧嘴的,但是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很顯然,現在心情不錯。
說完,就把剛剛泡進水里的帕子,往自己臉上一敷,很是舒服的嘆謂了一聲。
洗完臉,又把帕子揉搓了一遍,擰干,很是順手的遞給了蘇紅英:“給,你也洗把臉,這一路走回來,臉都差點給吹裂了。”
蘇紅英也沒跟他客氣,一把接過,就糊自己臉上去了。
這熱帕子往臉上一裹,果然舒服多了。
“那回來之后你們還去嗎?”寶琳站在兩人旁邊有些忐忑的問道。
這去了兩個月,她都感覺她爸媽不太成人樣了,瘦就不說了,現在都這樣,就算是沒去,待在家里的村里人,絕大多數也是干瘦干瘦的,可他們露在外面的臉和手全都是傷痕累累的,看著就讓人揪心。
特別是那雙手,以前冬天的時候雖然都會開裂,凍傷,可到底沒有腫的跟個發胖的大黑饅頭似的,上面還有縱橫交錯的傷痕,新舊不一,還有一些是周圍已經結痂了,可能是后面又用了大力氣,重新裂開來了。
“不去了,那地方的石頭都挖的差不多了,方圓五里以內的樹也都砍的、燒的差不多了,活計已經干完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王建黨微仰著頭,有些得意的看著寶琳,顯然對于他們這兩個多月以來的成果很是滿意。
“那就好,那就好,我去給你們熬粥,才兩個多月沒見,看你們都瘦成啥樣了。”
知道了這個,不去了,她一直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寶琳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往廚房走去。
現在還是先把場地讓給他們吧,她先去熬粥,一碗熱粥下去,渾身都會被帶著暖起來的。
吃完粥之后,再給他們燒水洗澡,在外面,冰天雪地的,洗澡應該很是不方便,現在回來了,總歸得洗個熱水澡,把一身疲憊洗去一些。
再好好休息一會兒,睡一覺,什么都會好的。
在寶琳熬粥的時候,蘇紅英和王建黨兩個人全都哈著氣,從自己屋子到了廚房,來這烤火。
這鬼天氣,從外面一走回來,絕對是透心涼,都回到家了,手臉和腳也用熱水全都洗了一遍了,可在堂屋那冷冰冰的地方坐著,卻是冷的直打擺子,夫妻倆想都沒想,就直接來廚房了。
這地方,既能跟寶琳好好說會兒話,也能烤火,一舉兩得。
“爸媽,來這里坐,暖和。”寶琳一看她爸媽過來了,那是直接把旁邊兩個小凳子搬到了自己旁邊,拍干凈灰塵,一臉笑意的對著兩人邀請道。
“唉,寶琳吶,你自己一個人在家還好吧?”蘇紅英也是樂呵呵的坐在了寶琳極力推薦的位置上,臉上滿是松快的問道。
回家就是好啊,這火想烤就烤,要是在虎頭坳那鬼地方,每天一睜眼就是沒日沒夜的砍樹,剃樹枝,有個什么盼頭,那日子難熬著呢!
現在就盼著這一遭早早過去,盼來盼去,總算是給她盼著了。
之后的時間,她要長長久久的待在家里,雖然也是要上工干活,可到底是不一樣的。
出門在外的,樣樣不自在,不好,沒個歸屬的,累心,哪有家里好。
還有家里那小妮子,那是怎么都放心不下,要不是這個是上面派下來的任務,事先說好,憑手氣抽簽,誰也不許抵賴,她是說什么都不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