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太難了,我覺得我考的肯定不咋地,不過我肯定不會回家跟我爸媽說這次考試的情況的,跟他們說了,說不定我的新衣服就沒了。”
“我這新衣服可是盼了好久才等到我媽松口的,我都有一年多沒穿新衣服了,我媽之前就只顧著我哥,這次總算是輪到我了。”陳嬌用被子緊緊把自己裹住,靠在后面的墻上,兩條腿一直蕩啊蕩的,歡快極了。
“這次的新衣服我可得好好收著,以前的那些衣服都穿舊了,平時跟人出去玩,我都不知道穿什么,這次做了新衣服,我肯定要把衣服折好放好,留著重要時候再穿。”
聽到陳嬌說的這些話,不止徐雯,就連徐倩和寶琳都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就這新衣服的事情是繞不開了吧,轉來轉去的,最后還是指向這個新衣服的事情。
特別是徐雯,因為她跟陳嬌待在一起的時間最久,也是聽她說的最多的人,就這一個月里,陳嬌說衣服這幾個字,來來回回絕對不下百遍了,她就不明白了,怎么會有人臉皮子這么厚呢!
陳嬌這樣的行為有什么意思?沒意思啊!
不就新衣服嘛,好像誰沒有似的,兩年多以前,她也軟磨硬泡的讓她媽給她做了好吧!
“哎,小雯,你家不就是你一個閨女嗎?今年過年你有沒有新衣服穿啊?”陳嬌看徐雯不搭話,又不依不饒的張口發問了,看那架勢,是不得個結論,看不到徐雯服軟認輸誓不罷休。
陳嬌說話間,鄺麗麗大咧咧的打開門,肩膀上挎著一個大包,走進了宿舍,隨后,“哐當”一聲,宿舍門被她很大力的關上了。
陳嬌原本興致勃勃的等待徐雯的回答,對于突然出現的聲音沒有一點點防備,直接被嚇的整個人抽了一下。
轉頭看到鄺麗麗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她嘴里原本還未說出口的罵咧之語直接又吞了回去。
要說整個305宿舍,甚至是江寧一中,她陳嬌最怵的是誰,那絕對是鄺麗麗了,無他,她對鄺麗麗太了解了,鄺麗麗對她也太了解了,雙方家庭的差距,在她心中轉變成了她與鄺麗麗兩人間的差距,這是她拍馬也趕不上的。
再加上前面兩個月,她傳出去的那些話,導致鄺麗麗期中考試最后面兩場缺考,她心虛啊!
而且,隔了幾天,她再次看到鄺麗麗后,這人臉比之以前冷了不知道多少倍,對她也是絲毫不假辭色,有時候還會對她冷言譏諷,再看不到以前那個溫婉可親的鄺麗麗的模樣了。
這些全部加起來,導致陳嬌特別怵鄺麗麗,雖然還沒到退避三舍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鄺麗麗說的有關于她的話,她一般不敢咋乎刻薄的還擊,與她對別人很是不同。
鄺麗麗的到來讓整個宿舍靜了靜,陳嬌不想在鄺麗麗面前談論任何有關新衣服的事,這會讓她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鄺麗麗衣食不缺,每個學期都能看到她穿新衣服,她怎么敢在鄺麗麗面前大聲嚷嚷說新衣服的事,要真說了,鄺麗麗在心里面肯定要笑話她小家子氣的。
陳嬌閉嘴了,可其他人不想閉嘴,之前是徐雯想陳嬌閉嘴,不再談論衣服這個話題,現在是她主動要挑起這個話題。
“是啊,嬌嬌,我是真羨慕你,我家雖然只有我一個閨女,可我家里兄弟姐妹太多了,我有三個哥哥,一個弟弟,就上面下發的那點布票根本不夠,每次都是縫縫補補的穿舊衣服,我有兩件衣服還是改的我哥哥的衣服,丑死了。”
“真羨慕你,馬上就要有新衣服穿了,還能選顏色,真好。”徐雯用被子捂著自己的嘴,話語里滿滿都是羨慕。
如果她沒有用被子捂住嘴,那整個宿舍的人都會看到她那勾起的嘴角,還是忍都忍不住的那種,都樂開花了,她就是故意這么說的。
她還記得好幾天前,陳嬌說這些的時候,被鄺麗麗聽到了,當時鄺麗麗可是說‘小家子氣,沒一點意思’的,當時陳嬌那青青白白的臉色可好看了。
現在陳嬌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這徐雯是沒腦子嗎?明知道她跟鄺麗麗不對付,還故意在她面前說這些,這不是故意想看她丟丑嗎?
上次鄺麗麗對她的“評語”,她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這次徐雯又在鄺麗麗面前提起了這茬,陳嬌真想立刻馬上找個洞鉆進去,這樣她也就不用面對鄺麗麗了。
即使鄺麗麗什么都不說,但只要一想到她在鄺麗麗心中扮演的小丑角色,就會讓她有一種抓狂的感覺。
“也就那樣吧!”陳嬌臉色不是很好的回道。
但她難看的臉色只她對面的鄺麗麗看的一清二楚,別的人是不知道的,畢竟這個宿舍,除了鄺麗麗外,沒誰會直勾勾的盯著陳嬌看個不停。
雖然陳嬌有時候會被鄺麗麗那幽暗的眼神嚇到,但更多的是惱怒,她就不止一次在別人面前說鄺麗麗是個神經病。
“呵呵,這天真冷啊,我想睡覺了。”
陳嬌說完,一陣窸窣聲響起,等這陣聲音停止后,她整個人已經躺在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側躺著,面對墻壁,縮成一團。
接下來的時間,整個305宿舍安靜的緊,外面寒風呼嘯,伴隨著綿綿細雪一朵朵飄落,不一會兒,原本被學生們踩的七零八落,看起來臟污無比的小路上又蓋上了一層潔白無瑕的細雪。
現在這個時間也沒誰還在屋子外面走動,很快,中午的時候,學生們參加考試時,熙熙攘攘走動間踩踏出來的痕跡,一一被細雪掩蓋住,不留一絲痕跡。
直到四點多快要接近五點的時候,鄺麗麗拿出枕頭底下放著的手表看了看,隨后,皺著眉頭煩躁的翻了個身,晚飯時間快到了。
溫暖的被窩拉住了她,可饑餓的肚子一陣陣的驅使著她起床動身,糾結了許久,過了五點,又過了六分鐘。
最后,鄺麗麗還是糾結無比的起床穿鞋了,她的肚子正發出一陣陣的咕咕叫聲,現實已經不允許她繼續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