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宿舍里的燈亮了,在這原本黑暗的環境中,亮了的燈泡就像是一盞小太陽,讓人瞧著,那心里就會不自主的散發暖意。
有了燈光的照耀,之前懶散的靠著床架子坐著的人一個個忙活了起來,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要是再不收拾,晚上還睡不睡了。
至于床鋪臟不臟的問題,那自然問題不大,有腳印子拍掉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問題。
這些人里面,鄺麗麗就有些糾結了,她的東西被損壞的最為過分,被子已經被陳嬌劃破了好幾道口子,她看都不想看,嫌煩,可看著四周收拾東西的人,她又覺得自己無動于衷是不是顯得太格格不入了。
最后,原本打定主意不管床上那堆東西的她,還是認命的彎著腰,收拾了起來,別的不說,晚上她總歸是要睡覺的,這床鋪總得收拾好。
就連原本被她嫌棄的不行的被子,也從箱子里拿出了被套,認命的換上了,枕頭上放了一個枕巾,等會兒用來睡覺,至于墊被,則是用剛剛換下來的被子的反面蓋著了,今天晚上就將就著睡吧!
寶琳在宿舍眾人收拾東西的時候,拎著桶出去了,她感覺自己這個已經收拾好,并且還把東西給洗了的人,現在這個時候與宿舍里其他人差太多了,顯得格外不融洽,她還是避一避為好。
在外面,寶琳拎著桶很是隨意的在校園里面走著,因為上次差點被鎖在宿舍大樓外面的經歷,寶琳是在心里暗自下過決定的,那就是晚上絕對絕對不可以出去亂逛亂走,不過,這次是意外。
最后,寶琳在食堂旁邊的小亭子里面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也就是現在是屬于春末,她才敢肆無忌憚的在這地方坐著,要是再過一兩個月,那就要小心了,到那時候,蛇蟲鼠蟻什么的,都會非常活躍,朝著某個地方定眼一看,基本上是那些個小東西是沒差了。
亭子里除了寶琳外,還有另外一對男女,可以看出關系親密,手拉著手,所以,她這是撞到了屬于這個年代的早戀?
可惜,還沒等她看清楚,仔細觀察,這兩人就手拉手走了,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她連人都還沒看清楚呢!
雖然他們現在行為思想已經有些前衛了,可到底不是后世人,還做不到在陌生人面前舉止親昵,兩相依偎。
最后,這個小亭子只剩下了寶琳這個單身狗。
在外面待了一個小時左右,寶琳才拎著大半桶水回了宿舍,這水還是她在女生澡堂那個水龍頭那里裝的。
宿舍不復她出門之前的沉悶,可能是隨著床上的東西被歸置齊整,宿舍里的人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有那心情說話了。
宿舍里的氣氛松快了一些的時候,宿管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個本子,本子上夾了一支筆。
來的不是下午的那個名叫胡娟的宿管,而是另外一個了,很多人都是叫她劉老師的,當然,也有一些人叫她劉阿姨,只不過,前面的那個稱呼更得她的心罷了。
即使已經十幾年沒有站在講臺上,給學生講過課了,可她內心里還是有著期望的,畢竟教書育人這件事本身就是她的理想。
剛出來工作的兩年,她還想過等自己六七十歲了,教出來無數的學生,這些學生散落在五湖四海,她是不是能當一句桃李滿天下,真要是這樣,她做夢都會笑醒的。
可惜,這個夢已經碎了。
宿管一進門,整個宿舍里的人就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但要是讓她們主動跟宿管搭話,她們又會覺得拘謹,畢竟不熟悉。
最后,是寶琳這個離宿管最近的人問了一句:“劉老師,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大事,就是來你們這看一下有沒有什么事。”
“還有,這本書上寫了你們損毀丟失的物品,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明天早上就會被交上去了,我來這里就是想問問你們還有沒有遺漏的了,最后再確認一遍。”劉老師揚了揚手上的東西,語氣溫和的說道。
“你們蔣老師的電話我已經打過了,不過她今天很忙,有事實在走不開,所以,也就沒來你們這里看看,但是她拜托我了,你們要是有什么實際困難可以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雖然她跟蔣玉田的關系不如從前了,可在這些小事上面卻是不會太過斤斤計較小心眼。
再說,這些學生確實是挺可憐的,搭上了那么一個室友,這叫個什么事啊!她干了這么多年宿管,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學生干了這樣的事。
聽到宿管這話,宿舍里的人神色各異,有的是突然想起來下午她們討論的事,有的是因為自己之前已經去找過宿管了,眼神有異,是因為她心虛,還有的人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很顯然,是沒打算摻和進去。
宿管的話一落,整個宿舍里除了呼吸聲外,一片寂靜,大家都看左看右的,就是不看宿管。
“有嗎?”劉老師又溫柔的問了一句,左右看了看這些小姑娘們。
“你們今天應該都有睡的地方吧!衣服呢?有嗎?還有最重要的糧食沒事吧?”
“劉老師,我們宿舍以前遭過賊,所以,都備了個箱子,雖然箱子有撬鎖的痕跡,但是糧食是沒有損失的,一些重要的東西也是一樣。”鄺麗麗坐在自個床鋪上,很是冷靜的跟宿管解釋道。
現在宿舍里的人焦點都在宿管那,要不就是鄺麗麗那,這也就導致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鄺麗麗剛剛說到宿舍遭賊的時候,李梅那閃爍且無處安放的眼睛,那雙微微抖動著的手。
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李梅原本以為自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這樣的事情她干多了,發生在宿舍里的那件事,也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罷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非但沒有把這件事徹底放下,反而是經常想起那天的事,細節之處過了兩年了,她還覺得歷歷在目,她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做,她才能徹底放下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