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的人不是很多,除了那十幾輛車和周圍的房子外,基本上看不到別的東西,包括人,這個車站為數不多的人全都在車子里面坐著,畢竟外面風一吹,確實是冷颼颼的。
寶琳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到車站的時間,現在應該是下午一點半,但紅星鎮的大巴車上的人少的可憐,除了寶琳外,只有三個人,兩男一女,都是分散坐的,應該不熟。
后面的一個小時,大巴車上又陸陸續續上來三個人,這輛能坐二十多人的大巴車,在司機到來前,乘客攏共只有七個人。
司機陳東安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旁邊還有一個人,鄺小娟,以前兩人是訂婚的關系,但在半個月前,兩人已經結婚辦酒了,現在兩人是夫妻,關系更近了一步。
寶琳并不知道這倆人半個月前結婚的事,她只是覺得這兩人有點過于親密了,還挺有默契的,應該是有關系的,要么訂了婚,要么結了婚,不然,怕不是要被人舉報作風問題。
陳東安花兩分鐘在后車廂收了車費,馬上又坐回了前面的駕駛位,至于鄺小娟,人端坐在副駕位上,神情還算是悠閑,結婚前坐這車和結婚后坐這車的感覺自然是不同的,現在多了一份主人翁的感覺。
兩人現在新婚燕爾,正是甜的發膩的時候,偶然間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對視,都能擦出點火花,往往這個時間,鄺小娟就會羞紅著臉,轉向右邊,不去看某個人。
雖然這兩貨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做,但整輛車卻是彌漫著愛情的酸臭味,后面的人一看前面那兩人眼神纏綿,特別是陳東安毫不掩飾的赤裸眼神,都明白了點什么。
還有個大嬸半開玩笑似的跟司機說,要幫他保媒,她可能是還不知道這兩人已經結婚的消息,對于這個,陳東安并不介意車上的人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直接就說旁邊的是他婆娘,打了證明的那種。
鄺小娟在今年四月就已經過了她的十八歲生日,打結婚證自然是沒問題的。
不打結婚證,是不可能的,他們兩個人都有自己的顧慮,陳東安是外地人,鄺小娟怕他一走了之,沒有那張結婚證,她連自己是陳東安妻子這件事都沒法證明。
至于陳東安,他想的就更多了,雖然他的條件聽起來是不錯,可人鄺小娟也不差啊!
既是家具廠的正式員工,還是初中畢業生,文化人,長的又年輕漂亮,紅星鎮還是姓鄺的人居多的,如果他們夫妻兩人產生了矛盾,那鎮上的人肯定會幫本家人的,所以,不打個結婚證他不放心,這是獨屬于他這個三十出頭男人的焦慮。
知道這兩人結婚了后,車上的人的異樣眼神收斂了不少,要知道現在男女作風問題是抓的很嚴的,雖然面前這兩個,沒有動手,可那表情動作明晃晃的告訴了他們,兩人有問題。
夫妻就沒事,兩口子,就算在外面當著所有人的面手拉手,也不算是作風問題,旁人頂多口頭上教育兩句,讓他們回家親熱。
兩點半一到,車子就轟隆隆的啟動了,穿過熟悉的街道,期間,大巴車還停了下來,車上又上來了兩個乘客,是一對母女。
坐在大巴車上,寶琳一路心情都很不錯,因為車一直在朝前開,這說明她離家越來越近了,路邊是熟悉的景色,林子還是那片,
很綠,村落還是那座,并沒有什么改變,只不過現在田地里一片枯黃,看起來有些蕭條寥落罷了,等明年春天,這里又會恢復成往日生機勃勃的景象。
四點左右,大巴車停在了紅星鎮外面的岔路口,寶琳和一男一女三個人在這里下了車,三人都不是一路人,自然也就沒有開口說話。
五點半,天色半黑的時候,寶琳出現在了自家院門口,她家這會子可不是什么竹籬笆院子了,而是用泥磚圍了一個院子,有人那么高,反正以寶琳的身高站在院墻外面是看不到院子里的景象的,她得很努力的跳起來才能看到。
以前那一推就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小小竹籬笆門也變成了結實厚重的木門,上面還有木頭和茅草蓋了個頂,挺好的。
寶琳上前,手輕輕一推,竟然沒推開這扇木門,很顯然是從里面鎖上了。
“砰砰砰~”寶琳很是隨意的用手拍了幾下門,聲音還挺大的,因為她知道自家院子有那么大,聲音小了,還真聽不見。
還真別說,有了這院子后,那種安全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寶琳在外面等了半分鐘左右,院門才被打開,uu看書
原本漫不經心的蘇紅英,看到外面高了,也壯了的閨女后,一下子就立住了,隨后,一把拉住了寶琳的手:“寶琳,你回來了,高了也壯了,好啊!”
“嗯,媽,我回來了。”寶琳說話間,把書包遞給了她媽。
她這書包,之前還不重,但在她到了離上河村不遠的小樹林的時候,偷偷往書包里塞了四條海魚,干的那種,用油紙包著的,現在的書包得有四斤重了,還算是有點重量。
當然,她這么做,主要是為了讓她媽放棄幫她扛麻袋這個事,說不準什么時候,她就借著這麻袋拿東西出來了,所以,這麻袋能不被人碰最好,她可是有秘密的人。
“我幫你扛著麻袋吧?你扛一路了,肯定累了。”蘇紅英接過書包,還要去接麻袋。
說實話,這寶琳回來的屬實有點突然了,前兩天,他們夫妻兩個還在想寶琳什么時候回來,怎么回來的事呢!
沒想到,今天一開門,寶琳竟然已經到家了,太突然了,當然,更多的還是高興,寶琳已經在外面待了四個月了,她也想她了,這還是寶琳第一次離家這么久呢!
“沒事,我不累,坐大巴車回來的,能累到哪里去。”寶琳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媽,咱們快進去吧!外邊冷。”
說完,她自己一個人先進了堂屋,把麻袋放到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