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輩子這個時候,她姐都不在了,爸爸和媽媽根本沒心思和叔伯爭,分家時吃了不少虧。
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吃到嘴里的東西,沒人會吐出來。
顧玖想著上一世的事情,心里五味陳雜。
這個家里,說不上誰是十足的壞人,但大家都是自私的。
上一世她家破人亡,陷入泥潭里,除了爺奶拿出自己的棺材本,其他人都冷眼旁觀,不過,那時候她受傷昏迷,爺奶沒錢了,是顧大郎拿錢救了她,不僅如此,還請人照顧了她三個多月。
出院后,她想找顧大郎,他卻沒見她,只是讓人給她帶了一句話,還當年她爸的救命之恩。
此后,直到她意外身亡回到八歲,中間隔了十五年,除了爺奶,她再也沒有見過一個顧家人。
“小玖,怎么還不睡?”顧笙意識從系統里退出來,發現顧玖還在翻來覆去的沒睡著。
“姐,我打擾到你了?”顧玖小聲的說道。
“沒,你有心事?”
“……不是,就是不想睡。”黑暗中,顧玖抿著嘴角。
這些事,她不知道怎么說,也不能說,難不成要說她多活了一世?
一聽就極其扯淡!
不過……
顧玖轉頭看了看睡在她身邊的姐姐,可能,說不定……她能懂?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后,顧玖終于進入了夢鄉。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顧笙也嘟囔了一句,睡了。
次日,一大早就有人起來了。
顧老太不在,他們也不是勤快,只是昨晚沒吃飯,餓得睡不著。
高翠芬熬了一鍋粘稠的玉米稀飯,又蒸了幾個紅薯,一家人吃了個七分飽。
這可是很難得的。
“三嬸,你就不怕奶?”大丫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
“大丫姐,你剛才也吃了不少。”二丫看著大丫的樣子,心里就很煩。
占便宜的時候跑得快,現在吃了還說這種話。
“你們三房有五個人!”大丫白了二丫一眼。
她奶的威嚴,她可不想挑釁。
“看來你還不知道出啥事了。”高翠芬淡淡的看著顧大丫。
讓她心里瞬間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啥事?”
她昨天只聽說奶和大哥摔了一跤,還在城里。
“奶和大哥很嚴重?”
“你說呢?”高翠芬嗤了她一下,自家出事還能蒙頭大睡,心可真大。
夏秋月兩口子懶得和他們掰扯,顧建軍從堂屋出來,繞到正房,熟門熟路的去正房,把柜子撬開,拿了一百塊錢,又上了鎖然后出來。
“我去送錢,順便把牛車還了。”他和夏秋月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高翠芬追出來,就只看到他的背影。
回頭看了一下正房上掛著的大鎖,撇嘴到一半,就對上夏秋月的眼神,她一噎,隨后翻了個白眼,拍拍屁股進了屋子。
“大丫,把碗筷收拾了。”關門時,她的聲音傳了出來。
剛邁步出堂屋的顧大丫:“……”
她很氣憤,又不好反駁,看到旁邊的夏秋月,正想請她幫忙,還沒張口,夏秋月就轉身出了門。
顧大丫:“……”
這個家里真是煩人,沒法呆了。
中午十一點左右,顧玖迷迷糊糊的,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她咂了咂嘴,醒過來。
“媽?”顧笙還迷迷糊糊的。
“十一點了,還不起?等下紅糖糕和白米粥我都吃了,還有兩個香噴噴的煎雞蛋,別說多好吃了。”夏秋月邊從籃子里拿東西出來,邊說道。
話音未落,姐妹倆一骨碌爬起來,那速度,讓人目瞪口呆。
夏秋月笑罵了一句,然后給兩閨女打洗臉水回來。
姐妹倆快速洗漱完,坐到桌子邊,“媽,你怎么做紅糖糕了?好好吃,嗷嗚~”
咬了一口紅糖糕,軟糯彈牙還香甜,真好吃。
“這是你張奶奶做的,我可沒這個手藝。”夏秋月坐到桌子邊,也拿了一塊紅糖糕吃起來。
“慢慢吃,喝口稀飯,等下噎著了。”她把稀飯推到兩人面前,還有一份酸辣土豆絲,配著稀飯吃正好。
“張奶奶的手藝可真好。”顧笙感嘆了一句。
她上輩子沒多少時間吃飯,都是吃的快餐。
就是為了填飽肚子,天知道她多么喜歡美食,哭~
顧笙含淚,又吃了一塊紅糖糕。
“媽,我奶住院了,咱家會分家嗎?”顧玖喝了一口稀飯,問道。
“分家?你聽誰說的?”夏秋月手微頓。
“沒誰,我自己想的。”
“你才八歲,想這些事做什么?”夏秋月白了她一眼,不過也接著說了起來。
“分不分家的,要看你叔伯們怎么想,原先你爸是想分家的,只有分家了,你倆去讀書才沒有人反對,不過現在你奶摔骨折了,你爸肯定不會提分家。”現在分家成啥人了。
老太太雖然偏心,卻也沒怎么虧待他們,要是這時候分家,老太太肯定很寒心。
“不過我猜,你三嬸和四嬸肯定會鬧分家,所以,咱們這個家呀,大把握是要分的。”
“大伯一家肯定不愿意。”顧笙抽空抬頭說了一句。
大郎的傷比她奶還嚴重,躺床上大半年是肯定的。
到時侯不說掙工分,還得有人伺候。
而且,農村,不,是傳統就這樣,分家后,父母一般都是跟大兒子過,老太太和老爺子過去,大房的負擔是雙倍不止。
“說對了,你大伯和大伯娘肯定不干,但不分家,你們三叔和四叔也不干,所以,這是個難題,還有得扯。”
反正他們無所謂,要是實在不能分,他們自己手里有錢,送閨女去讀書沒人敢說什么。
就算說了,也沒啥,不痛不癢的。
知道她媽心里有成算,顧玖就沒再多說什么。
吃完了午飯,夏秋月交代了一句,就出門了。
也不知道她去哪,她也沒說。
……
縣醫院里,顧老太和顧大郎昨晚就醒過來了,現在正在哼著。
麻藥醒了后,可不就會痛嗎。
“娘,你先吃點東西,不吃東西怎么能行?”顧紅紅坐在病床邊,又擔憂又自責。
都是為了來看她,她娘才遭這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