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攬在她肩上的手最終還是放開了,低頭問她,“學堂可還合你心意?”
幼菫仰頭對他粲然一笑,眸子里細碎了星光,“特別好,寬闊明亮。就是妾身的休息室太大了,整整五間啊。”
饒是蕭甫山每日見她歡笑,仍是被這明亮的笑容晃了心神,她為何這么喜歡笑呢。
她這般側顏,后面的人也看的到。
蕭甫山手掌輕輕壓在她腦袋后面,扶正她的臉頰,“仔細看路。”
幼菫嗯了聲,繼續笑道,“妾身今日花了您不少銀子,待劉管事給您報賬,您可別心疼。”
蕭甫山還是慣常的平淡口吻,可聽到耳朵里就覺得特別寵溺,“無妨。你只管花。”
幼菫低頭莞爾,裙擺上錯落的櫻花格外好看。
同樣明快的聲音在蕭二爺耳邊響起,“甫遠哥哥,我今日花了你不少銀子,你可心疼?”
少女的笑顏似驕陽,光芒四射,明亮的讓他不敢直視,“無妨,你喜歡就好。”
她笑的愈發燦爛,笑聲清脆響亮,似山澗間跳躍的溪流。
“甫遠哥哥,你可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兒!”
他看著她歡快奔跑,歡笑灑落田間小路,灑落山間桃林。
“甫遠哥哥,我要嫁給你!”
她依偎在他胸前,少女的馨香縈繞,撩人心弦,少女的柔軟讓他心旌蕩漾,手足無措。
“甫遠哥哥,我已是你的人了,你可要來娶我啊。”
少女臉上盡是嬌羞,似是天邊的彩霞落到了她臉頰。
“甫遠哥哥,若是哪日我死了,你別難過。”
她臉上沒了陽光,也沒了彩霞,似一朵鮮花在枯竭。
“甫遠,你怎回來了?”
蕭老夫人見蕭二爺回來,分外高興,吩咐著于媽媽讓廚房備膳,中午都在正院用膳。又額外叮囑了幾道蕭二爺愛吃的菜。
最近府里有些冷清,蕭二爺蕭三爺都不在府上,蕭甫山又整日忙碌見不到人影。蕭老夫人嘴上不說,心里是很失落。
蕭二爺溫潤笑著,似春風拂面,溫暖柔和。
“有公務。母親您可安好?”
老夫人聽聞了皇陵挖出太歲的事,面露喜色,“若是皇陵不再擴建,你是不是就可以回來了?”
蕭甫山幫老夫人剝著核桃,溫和笑著,“應該是這樣。不過是否繼續擴建,還是要等皇上決斷。”
老夫人撿著青玉碟子里的核桃仁吃著,眼里滿是歡喜,“陵墓事關皇家風水,這種事還是得避諱。”
事關朝堂,老夫人也沒再多說。
她吩咐于媽媽拿來一個荷包,放到蕭二爺手中,“前些日子去崇明寺,我也替你求了個平安符,辟邪保平安的。現在恰好用得上,你記得要隨身戴著。”
蕭二爺看著手中青色荷包,上面繡著“平安”二字,還有一叢建蘭。正如小時候,母親為他們兄弟三人繡的荷包,必繡“平安”。
蕭甫山握緊荷包,“繡花傷眼,您怎又做起這些活計?”
老夫人和氣笑道,“左右我也是無事,青兒跟著你大嫂,我冷不丁空閑下來了,還真有些不習慣。每日的時間似乎格外長,繡著花,日子過得爺快些。就是眼神不太好了,手也生了,繡的粗糙了些。”
蕭二爺溫聲說道,“繡的很好,兒子一眼就看出來是您的手藝。”
老夫人呵呵笑著。
一室溫情。
趙氏得了消息趕了過來,給蕭二爺請了安,就站到了他身后,眼里滿是笑意和幸福。
婉云給蕭二爺請了安,就依偎在他膝前,嘰嘰喳喳的,“父親給我帶禮物沒有?”“父親這次住的久嗎?”“我今日背下來一首詩。”
卉云羨慕地看著他們,偷偷抬頭看了蕭甫山一眼,最終是沒敢往蕭甫山跟前湊,只站在幼菫身旁。
幼菫和蕭甫山并排坐著,幼菫輕輕拉著卉云,把她推到蕭甫山膝邊。蕭甫山低頭看著卉云孺慕的眼神,揉了揉她的頭。
曼云的乳母領著曼云進來房門,曼云怯怯看著屋內眾人,像極了幼菫剛見卉云時她的樣子。
她走到離老夫人還挺遠的地方就停了,福身小聲說道,“孫女曼云給祖母請安。”
聲音弱弱的,有些顫。
老夫人淡淡應了聲,曼云雖是她的親孫女,可她身上還流著柳氏的血。老夫人每每看到她,就會想起無辜被害的永宸和永平,還有青兒差點喪了命。心中對她,是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
在乳母低聲提醒下,曼云又依次給房內其他人請安。
然后便是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乳母拉著她往邊上靠了靠。
曼云六歲,懵懂知道自己的母親不在了,自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父親也不見了,乳母說父親還會回來,可也沒說是什么時候。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剛開始還會哭,后來發現哭也沒人來哄她,只有乳母低聲警告,“莫讓老夫人聽到,會生氣的。”
幼菫別過頭,沒再看她。
待幾個男孩從族學回來,午宴就開席了。
老夫人說道,“本來人就少,就不必再分席了。”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酸楚。
幼菫和趙氏也坐到了主桌。
老夫人拿出自己珍藏的梅子酒,又吩咐上了櫻桃汁,“幼菫有著身孕就不要飲酒了,我讓廚房給你做了櫻桃汁。”
幼菫笑著謝過老夫人,蕭二爺說道,“恭喜大哥大嫂。”
蕭甫山臉色淡淡,嗯了聲,“喝酒吧。”
幼菫瞄著他,這種時候他心里怕是不是滋味。
蕭甫山一向冰冷,誰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趙氏看看蕭甫山,扯了扯幼菫的衣袖,低聲問她,“聽說你院里那個寒香被關起來了,是不是她趁著你有了身子……”
幼菫含糊其辭,“丫鬟們亂傳的,弟妹別聽那些。”
蕭老夫人雖然心疼兒子,想多個伺候他的人,可對這種爬床的丫鬟最是不喜。她接話道,“咱府里也不缺丫鬟,下午讓管事找個人牙子過來,發賣了就是,你可別氣壞了身子。”
老夫人總是三句不離“身子”。
蕭甫山說道,“母親您不必管了,這事我來處置就好。”
筆趣閣手機版:m.extree.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