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東進來稟報,“王爺,劉征文死了。”
蕭三爺驚訝地坐直了身子,“劉祁吃了續清丹?夠狠心的啊!”
蕭甫山神色不變,“意料之中之事。劉祁做什么事都會算一筆賬,他自然算的明白,他兒子死比他死要劃算。就算他所有兒子都擺在那里,他也會選他自己。”
蕭三爺唏噓了一番,“當他們劉家的兒女還真是可憐,女兒一個個送進了宮,兒子說棄就棄了。”
蕭甫山淡淡道,“劉家出身低微,他們姐妹二人幼年坎坷,對權勢的欲望就要強些。一路從最底層爬上來,不擇手段慣了,底限便越來越低。除了他們自己,沒什么不能舍棄的。”
蕭三爺深以為然地應是,繼而又疑惑地問,“大哥既然知道他會如此選擇,為何要將續清丹給他,這不是白折騰嘛!”
蕭甫山道,“劉祁被刺殺,太后和皇上必然對我有所猜疑,有了續清丹,這個疑慮自然就不存在了。”
“可劉祁最終還是沒死成啊!想想他居然敢對大嫂下手,我就恨不得親手把他給拆了!還有西郊大營,放在他手里簡直就是糟蹋了!”
蕭三爺說的咬牙切實,他一想到大嫂差點被劉祁派的殺手殺了,就一陣后怕。若是大嫂死了,他們王府真真就塌了天了!他也得懊悔一輩子,當初自己沒強硬一些,攔住大嫂別讓她去西北。
蕭甫山淡聲道,“那續清丹就那么幾粒,救了他一次,還能救第二次?”
蕭三爺一怔,旋而恍然大悟,撫掌笑道,“妙啊!大哥你早說了,我還著什么急啊!”
王莜兒隔了兩日才來王府,在垂花門下車,便見蕭三爺站在垂花門口,沉沉看著她。
她穿著櫻粉色纏枝牡丹紋襖裙,大紅色斗篷映著她紅彤彤的臉頰,光彩奪目。那雙澄澈靈動的眸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
她福禮問,“三爺,你這是要出門?”
以前見了他不都是笑嘻嘻的往前湊么,怎么今日還疏遠起來了?
蕭三爺低頭看著她,語氣比以往耐心了許多,“今日府中還來客人,不出府了。”
王莜兒被他那深沉的眼神看的小心臟撲通亂跳,卻努力維持著冷淡矜持,“噢,三爺先忙,我去尋王妃了。”
她福了福身,越過他往垂花門內走去,絲毫沒有留戀不舍。
蕭三爺微微皺了皺眉,跟在她身邊,“王爺現在在木槿園,你過去不方便。”
王莜兒繼續往前走著,“噢,那我去上房給老夫人拜年。”
“母親那里有幾位長輩在,沒有晚輩,你過去不合適。”
王莜兒腳步停了下來,為難道,“那怎么辦?”
蕭三爺見她停了腳步,臉上帶了些喜色,“不如我陪你……”
“哦對了,我去紫荊園就是了!卉云和曼云肯定在,我也好幾日沒陪她們玩了!”王莜兒打斷他的話,笑瞇瞇道,“三爺不用陪我了,我自己知道路!”
話說完,就裹著斗篷往前走。
蕭三爺一把抓住她的手,王莜兒一個旋身,大紅的斗篷劃出優美的曲線,斗篷落下,她幾乎被攏在蕭三爺懷中。
鼻息間是男子的氣息,醇厚又有侵略性。
王莜兒臉上瞬間熏染了霞色,她后退一步,卻沒能掙開蕭三爺大手的鉗制,“你干什么?那么多人……”
蕭三爺灼灼看著她,“你這幾日怎么躲著我?”
王莜兒還從未見他如此熱情的眼神,心里一時小鹿亂撞,早知道矜持這么好用,她就早點用了!
“我何時躲你了,也不過幾日沒來府上。你快松開我!”
蕭三爺不但不松,反而攥的更緊了,他拉著王莜兒往前走,“你隨我去園子,我有話問你。”
王莜兒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力氣居然這么大,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她這小暴脾氣,手上用不上力氣,便一腳踹到蕭三爺小腿上,“你松開我!”
結果蕭三爺的腿就跟鐵打的似的,毫無知覺一般。
他沉聲道,“我說了,有話問你。”
蕭三爺見她反抗,心中情緒更加強烈。她以前可是動輒就崴腳的,想著法的讓他扶著,怎么今天就不肯了呢?
王莜兒喊道,“武將果真都是莽夫,粗魯!”
“對。武將就是這樣。”蕭三爺一邊大步走著,一邊回答,“你一直知道我是莽夫,為何還來府中找我?”
王莜兒一時語塞,自然是看上你了,笨蛋!
不過不能說啊,矜持,矜持!
“我,我這不是傻了嗎?一時糊涂沒想明白!”王莜兒想了好一會,想了這么個理由。
蕭三爺眸光冷了下來,他緊抿著嘴唇,拉著她一路到了園子,尋了處暖閣進去,揮退了下人。
暖閣里一時只剩下他們二人。
蕭三爺看了看她身上的斗篷,緩緩松開了手,語氣和軟了些,“把斗篷解了吧。”
王莜兒還不曾這般跟他單獨相處過,又加上他突然親近,她不需要偽裝矜持,就已經沒了平時的機靈勁。
她絞著手,紅著臉,“你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這般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不合規矩。”
蕭三爺眸色沉了沉,伸手幫她把斗篷結了,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斗篷已經飛落到一架上。
他沉沉看著她,“你還未回答我,為何躲著我?”
王莜兒避開他的目光,故作鎮定地看著窗外的紅梅,“三爺真是好笑,之前不是你一直勸我,女子要矜持,不該這般頻繁到別人府上嗎?”
蕭三爺并不滿意這個答案,“你從來就沒聽過,怎么突然就聽了呢?從崇明寺開始,你就躲著我。”
王莜兒指著枝頭上的梅花,“堇妹妹曾念了首詩給我聽,別的我都沒記住,只記住兩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在枝頭等了你那么久,總有撐不住花落的時候啊。”
說到最后,她突然有些傷感和委屈。
昌平伯府嫡女癡戀蕭三爺,京城人盡皆知。
她連顏面都不要了,癡纏了半年,才等到蕭三爺為她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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