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對蕭東和蕭四吩咐,“蕭四擅長隱匿探查,你們倆親自出手,繼續追查南詔探子。”他頓了頓,“還有,除了查忠勇王府,靖國公也查查吧。”
蕭東微怔,“王爺是懷疑靖國公?”
蕭甫山淡聲道,“當時在現場的只有他,要想查出真相,還是要從他入手。”
蕭東深吸一口氣,感覺事情愈發復雜了,“遵命!”——
連續兩日早朝,處于漩渦中的安西王和忠勇王世子都不在朝上。
朝臣們心照不宣,二人都怕進宮來便有去無回吧。二人雖都身負武功,可又怎么敵得過千軍萬馬。一旦被羈押起來,主動權便到皇上手中了。
雖二人都有嫌疑,可今日針對安西王的聲討更為兇狠。
字字犀利,句句如刀。
他的身份本就微妙,又有大皇子蘇醒這一引子,想將刺殺之事往他身上攀扯,容易的很。且都極為合理。
其中一位王將軍說的話直戳要害,“烏蘭關外尚有百萬吐蕃大軍虎視眈眈,吐蕃使團離京,安西王最該做的便是秘密潛回烏蘭關,以應對萬一。卻不知,安西王為何滯留京城?”
這正是皇上最在意的。
他曾勸蕭甫山潛回西北,被他拒絕了。
啟琛蘇醒過來,他在驚喜之后,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蕭甫山留在京城是否就是為了今天?他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
他看向韓修遠,“韓愛卿,刺殺一事你有何見解?”
韓修遠森沉著臉,他一直對蕭甫山不敢全然信任,此人太過強大,可以對任何人產生威脅。
刺殺這件事,他懷疑忠勇王,也懷疑蕭甫山。所以——
他拱手道,“回皇上,事關重大,還是拿證據說話為好。”
皇上眸色微斂,那就是誰都不偏幫了。其實這已經表明他的態度,他以前可是時常向著蕭甫山的。
皇上目光掃過英國公,靖國公,龍武軍大統領吳崢,他們手握著金吾衛,御林軍,龍武軍。
最后目光落到了左右驍騎衛大統領身上,“左右驍騎衛,各領三千兵馬,圍住忠勇王府和安西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但有擅闖者,格殺勿論。”
“臣,遵旨!”
兩位大統領應聲鏗鏘有力,臉色卻不是太好。
忠勇王府,安西王府,哪個王府是他們能圍困的住的?去年兩個衛所都沒有拿下安西王府!
且不說這個,兩人其中之一必然是清白的,總歸他們是要得罪一個人了!
朝臣們面露異色,皇上竟不等調查結果,先行控制了兩府!他們又一次感受到了當今皇上的雷霆手段。第一次是處置成王,干凈利索。
皇上環視朝堂,“事急從權,如今事態緊急,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先發制人。待得刑部和大理寺調查清楚,自會還他們清白。忠勇王和安西王想必也會明白朕。”
“皇上英明!”
朝堂上跪下一片。
下朝后,程紹和程縉去了御書房,在殿外跪了一個時辰,皇上也不肯召見。
張平再次從殿中出來,“兩位大人,皇上忙的很,你們還是請回吧。”
二人跪著不動。
張平好心安慰,“現在這不還沒定罪嗎,只要安西王是清白的,皇上不會冤枉了他。”
程紹知道這是皇上回避著他們,不想對安西王府手軟了。
那么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程紹抓住張平的衣袖,悄悄遞了厚厚一疊銀票過去,“張總管,還請幫著向皇上求求情。安西王妃畢竟是吐蕃大王子的義女,如今吐蕃大軍未退,她被困在府中,若是讓大王子得了消息得罪了他,若是撕毀合約……不若讓臣等接她回程府住些日子,如此既周全了大王子的面子,也顯得皇上寬仁,想必安西王事后也會感激。”
張平將銀票收到袖中,喟嘆了一聲,“程侍郎說的有理,總該顧念吐蕃大王子的情面。咱家就再跑一趟,終歸是為了大燕好。”
程紹忙拱手道謝,“有勞張總管了。”
張平回到御書房,將程紹的話原封不動地傳給了皇上。
皇上沉眉思忖片刻,這不失為一好主意。
若是蕭甫山無辜,事后也能因此對他的怨氣小一些。
若是蕭甫山的確圖謀不軌,御林軍想控制程家和何氏容易的很,還可以作為對抗蕭甫山的籌碼。
張平再出御書房的時候,帶了一道皇上的手諭給程紹,“還請程侍郎讓安西王好好看看,也好體念皇上的一片苦心。”他忽而聲音低到不能再低,“皇上昨夜吐了血。”
就在程紹和程縉怔楞的功夫,張平已經站直了身子,拔高了聲音,“兩位大人請回吧。”
程紹和程縉恍恍惚惚出了宮。
皇上吐了血,他突然把這話說給他們聽是何意?
皇上正值壯年,怎么會吐血呢,急火攻心?
到安西王府門口的時候,他們發現府門前和周邊已經站滿了驍騎衛的人,個個全副武裝,刀劍出鞘。
王府朱漆大門緊閉,門前列隊站著上百王府侍衛,個個臉色嚴峻,與他們對峙著。
程紹遞了手諭給左驍騎衛大統領,“李大統領,皇上命下官來接安西王妃回程府呆些時日。”
李大統領聞言立馬客氣了幾分,皇上肯放王妃歸母族,說明對安西王還是有些情面。安西王說不定就是被冤枉的那一個。如此……
他雙手接了手諭,看了一眼便奉還,拱手道,“還請程大人與王爺言明一聲,我這也是奉皇命行事,身不由己。我是相信安西王清白的!”
程紹呵呵應下,從角門進了王府。
領他們進府的侍衛,對程縉很客氣,對程紹卻是冷淡的多,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外書房很安靜。
蕭甫山手指輕扣著書案,陽光透過闌窗照到他臉上,似是照在冰山上一般。凌厲中散著寒氣。
皇上會派驍騎衛明目張膽圍了安西王府,蕭甫山也有些意外。皇上對他還從來沒有這般強硬過。
按皇上的脾性,即便因大皇子蘇醒對他有所猜忌,也該是單獨召見他,迂回打探,再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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