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睚眥欲裂,他怒視著蕭甫山,“你掌控了御林軍和龍武軍?”
蕭甫山淡聲道,“掌控御林軍倒說不上,太后身邊的紅人蘇林太有本事,搶先一步把御林軍抓到手中了。”
皇上臉色一松。
如此自己總算有一線生機。
只要母后發現乾清宮異樣,必然會讓蘇林來救他。
“安西王,你想謀朝篡位,就不怕遭天下人唾罵!”
蕭甫山踱著步子,走到窗前,看著殿前站滿了朝臣。沈昊年果真有動作了,他布局了那么久,便是為了今日吧。
“你看這些大臣,你知道他們是誰請來的嗎?”
皇上踉蹌走上前,發現鄭國公,韓修遠為首的大臣,站在外面石階之下。
“是你請來的,想逼他們承認你的身份?”
蕭甫山搖搖頭,“他們可不是我請來的。”
皇上心中底氣又足了一些。
蕭甫山再囂張,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韙,當眾斬殺皇上。
蕭甫山微笑道,“皇上也不要高興太早,他們恐怕也不是來幫你的。你就沒奇怪,長街刺殺死了那么多人,為何唯你獨活?”
皇上看著蕭甫山,“你何意,刺殺難道不是你安排的?”
蕭甫山瞇眼看著外面張揚得意的鄭國公,“你一會就會知道真相。”
殿外候著的大臣們,低著頭,竊竊私語。
“也不知世子給皇上下的什么毒,這般厲害,萬一這毒解不了……”
“大皇子的立儲大典尚未舉行,總不算名正言順,也不知會不會生出什么波折來啊。”
鄭國公出列站到石階上,看著下面的皇室宗親和朝臣,高聲道,“本公今日請諸位到這里來,是有件天大的事情要與大家說。”
下面的議論聲停了一瞬,又重新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該是安西王出面穩定大局才是,怎么鄭國公在這里指手畫腳……”
有人高聲道,“鄭國公這是何意,現在是在乾清宮殿前,恐怕輪不到你來出頭吧?”
鄭國公冷笑,“輪不到本公?本公是皇室血脈,又是朝堂重臣,一等公爵,怎么就不能站在這里說話了?要說當今天下誰最有資格站在這里說話,非本公莫屬!”
眾人臉色大變,此言狂妄!
有宗親勃然大怒,“鄭國公出如此悖逆之言,就不怕皇上治你謀逆之罪!”
鄭國公泰然自若,他整理了一下蟒袍,正色道,“恐怕皇上是最沒資格站在這里說話的,他根本就不是裴氏皇室血脈!”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嘩然。
有那膽子小的,當下就跪到了地上。
乾清宮的窗戶此時已經開了一道縫隙。
殿內的皇上臉色驟變,身子晃了晃,一把扶住槅扇。
蕭甫山挑挑眉,“看來皇上是事先知道此事了。不知他說的,跟昨晚太后與你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皇上緊抿著唇,怒視著蕭甫山。
“皇上能容忍太后殘害你的子嗣,能聽她的話對我下殺手,那個秘密應該是很大才對。不過我沒想到,居然如此之大。”
蕭甫山一直好奇沈昊年為何不殺皇上,此時方明白,原來根本沒必要殺。
皇上這一支的血脈,都沒必要殺。因為他們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順。
只要那幾位王爺死了,裴弘元再死了,最有資格做皇上的,便是鄭國公了。
當然,這是在沈昊年沒有亮明自己真正身份之前。
沈昊年可不是那種屈居人下,為他人做嫁衣裳的人。
有宗親里年紀大的郡王問道,“鄭國公,這種事可不能亂說,你可有證據?”
“是啊,若是無憑無據信口胡謅,可夠你滿門抄斬的!”
鄭國公他環視了一圈,繼續說道,“本公今日就是要肅正皇室血統。我既然敢站在這里說這話,自然是有證據的。大家先聽本公講完,至于證據,一會自會給你們。”
大家見他言之鑿鑿,胸有成竹的樣子,安靜了下來,都緊緊盯著他。
鄭國公很滿意大家的反應,“當今太后,當年在潛邸生下的分明就是個女胎,卻事先準備了一初生男孩,與她掉了包。當今皇上,根本就是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放肆!”
太后扶著蘇林來了。
她雖臉色蒼白,卻依然保持著鎮定,維持著太后的威嚴。
“你已被皇室除族,卻在這里大放厥詞無中生有,來人,將他拿下!”
周圍林立的御林軍侍衛,皆面無表情,紋絲不動,似沒聽見一般。
太后臉色一變,“蘇林,將鄭國公拿下!”
她身邊的蘇林露出一個俊朗的微笑,“太后,還是聽鄭國公說說為好。”
太后目光陡然凌厲,“蘇林,你是鄭國公的人!”
蘇林微笑道,“太后此言差矣,我與鄭國公并不熟識。”
朝臣們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情況?
蘇林不是太后的面首嗎?
這在宮里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突然臨陣倒戈……
太后目光怨毒地看著蘇林,“虧哀家這般信任于你,你竟然從一開始就在誆騙于哀家!平日里……”
她沒有說下去。
原來那些溫柔小意,都是他的陷阱!
自己卻把整顆心都掏給了他,無限地信任他,幾乎對他言聽計從!
蘇林笑道,“太后恐怕有所誤會。”
他拍了拍手,隱形人一般站在一群宮人之后的一個太監上前,對著蘇林行了一禮,卻沒有說話。
朝臣們饒是見多識廣,練就了一身遇事波瀾不驚的本事,見到這個太監時還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個太監長的太丑了!
臉上布滿了傷疤,溝壑縱橫。
蘇林淡聲道,“丁非,說句話給太后聽聽。”
太后一驚,“他不是啞巴嗎?”
他是跟著蘇林一起進宮的,也是劉祁送進來的,雖長的丑了些,身手卻是極高。
丁非朗聲道,“太后,奴才不是啞巴。昨夜在塌上,太后還夸奴才的聲音好聽。”
聲音清朗,與蘇林的聲音一模一樣!
太后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丁非伸手扶住了她。
太后臉色慘白,猛地推開他,“滾開!”
丁非嘆了口氣,“奴才這相貌是丑陋了些,年紀也大,嚇著太后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柔軟的面皮,在臉上一番揉搓,頓時變成了蘇林的模樣。
“奴才這個樣子,太后是不是覺得好受些了?”
太后痛苦地尖叫一聲,退后了幾步,彎腰劇烈嘔吐著。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消息比皇上不是裴氏血脈還要勁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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