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殤至始至終都沒有阻攔,只是眼神深邃的落到司明鏡身上,充滿了探究的深意。
盛涼涼的小手臂,緊摟著司明鏡的脖子。
小眼淚掛在臉上。
“漂亮小姐姐,涼涼要舅舅。”
“舅舅不在,姐姐帶你去看病好不好?”
涼涼生病好難受,小腦袋瓜子靠在司明鏡的肩膀上,沒精打采的點頭。
司明鏡帶著涼涼回到夜家,涼涼的頭上貼著退燒貼,可把夜老夫人給急壞了。
“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夜星光說:“媽,沒事,小孩子凍到,發燒了,想要睡覺。”
夜老夫人說:“趕緊的,讓涼涼去小白的兒童房睡覺。”
司明鏡便把小涼涼抱到了夜念白的房間,把她放在床上,但生病的涼涼特別黏人,躺在床上都不肯松開小手臂。
非要司明鏡陪著她睡。
小孩子生病了又在陌生環境,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只有司明鏡能夠給她安全感。
因為在她孤助無緣的時候,是司明鏡把她從荒島上給救走的。
小涼涼特別信任司明鏡,一直往司明鏡懷里縮。
見此,司明鏡說:“伯母,老夫人,要不你們先出去,我陪孩子睡,也能時刻觀察她的退燒情況。”
夜星光和夜老夫人都說:“好好好,我們都出去,別嚇到孩子。”
漠銀河在書房里處理公務,聽到動靜走出去,看到兩人從夜念白的房間里走出來。
“怎么了?”他高高大大,站在走廊上問。
夜星光說:“我們把涼涼接回來了,這孩子發了高燒,你快進去看看。”
漠銀河邁著長腿,走進去。
司明鏡已經蓋上了被子,一大一下都只露出了腦袋。
聽到腳步聲,小涼涼從司明鏡懷里,扭了小腦袋看是誰。
“小哥哥”
盛涼涼認出了漠銀河,她也信任漠銀河。
漠銀河長腿闊步,走到床頭,俯身看女兒,溫熱的掌心,揉了揉小涼涼的小腦袋,問司明鏡:“嚴重嗎?”
“就是凍到了。”
漠銀河點頭,小孩子凍到很容易發燒,小白那小小兔崽子也時常發燒,不是什么大事,漠銀河把心放下來。
小涼涼伸出小手,拽著漠銀河的手臂。
“小哥哥,涼涼病了,涼涼好難受,小哥哥陪涼涼睡覺覺”
司明鏡一愣,道:“涼涼,姐姐陪你睡。”
可是涼涼生病后,特別嬌氣:“涼涼要小哥哥和小姐姐都陪涼涼睡”
司明鏡臉色頓時一陣尷尬。
“小哥哥,可以嗎?”
小涼涼生病的時候,眼眶里水霧朦朧,讓人看一眼,就無法拒絕她的任何事情。
何況漠銀河壓根就不想拒絕。
當然不可以!
司明鏡在心里拒絕,卻聽到漠銀河溫柔的聲音:“當然可以。”
漠銀河脫了鞋子,側身躺在被子上。
他躺下后,司明鏡的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
兒童床本來就不大,才一米五,三個人睡在床上,空間特別緊湊,司明鏡可以平躺著,他卻只能側身。
涼涼小小的身體在兩個大人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司明鏡感覺,漠銀河就睡在她身側,只是一個蓋住被子,一個躺在被子上,但他的臉,近在遲尺,她聽到自己的心,砰砰砰亂跳個不停,臉都微微發熱起來。
司明鏡要起身,卻被小涼涼抓住了手臂。
小涼涼左手抱住司明鏡的手臂,放在漠銀河的身上,又將漠銀河的手臂,放在司明鏡的身上,她自己躺在中間。
“小哥哥,小姐姐,涼涼好喜歡你們喲。”
小涼涼把自己幸福的夾在兩人中間,滿意的閉上了眼睛。
司明鏡覺得這樣的姿勢,太曖昧了。
她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要起身,漠銀河卻輕聲:“別動。”
聲音雖低,卻不容置喙。
小涼涼睜開水霧朦朧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司明鏡。
僅一眼,就能叫人的心軟成一灘水。
怎么忍心叫她傷心?
“小姐姐,不愿意陪涼涼了么?”
小涼涼委屈的咬著小唇兒,小眼淚仿佛隨時都會涌出來。
司明鏡器械投降,不動了。
手臂從漠銀河身上移開,輕撫孩子病得憔悴的臉。
“怎么會,姐姐很疼涼涼的,涼涼為什么要小姐姐和小哥哥一起陪你,小姐姐一個人陪你不好么?”
小涼涼眉心皺成一團:“涼涼要小哥哥和小姐姐一起陪。”
“為什么呢?”
司明鏡想要哄出小孩子心里的想法。
小涼涼咬著小唇兒,沒說。
憋了許久,發出傲嬌的小聲音:“涼涼一點都不嫉妒!”
“嗯?”
“左左生病,都是爸爸媽媽一起抱著她睡覺覺的,涼涼才不嫉妒左左呢。”
說完漂亮的大眼睛一閉,小眼淚直接從眼角滾了出來。
明明很嫉妒。
司明鏡的心一酸,她懂了。
年幼的時候,母親去世,她在監獄星,也嫉妒別的孩子可以承歡在父母膝下。
監獄星里的男女囚犯,也有湊到一起,最后生出孩子的,那些孩子比她小,但可以承歡在父母膝下。
司明鏡承認,她也曾嫉妒過。
當她嫉妒的時候,她也會纏著兩位教她醫術的師父,顏褚剛和張霉霉,左手牽著顏褚剛,右手牽著張霉霉。
司明鏡幫小涼涼抹掉小眼淚,心疼的聲音:“別哭,小姐姐陪你,和小哥哥一起陪你。”
“嗯,嗯”
小涼涼再次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好困,好困。
好累,好累。
好難受,好難受。
很快就睡了過去。
安靜的房間里,只剩下司明鏡和漠銀河。
這樣的睡姿,這樣的距離,彼此間的氣氛說不出的曖昧。
司明鏡呼吸都故意放慢,生怕呼出的熱氣被點燃,星星之火直接燎原。
漠銀河的眼底,全是深邃的笑意。
司明鏡的一張臉,又燒了起來。
抬眸,對上他的眼睛,聲音壓得很低:“笑什么?”
漠銀河笑而不答,只說:“女兒失而復得,還是我的貼心小棉襖,高興。”
漠銀河看著女兒的臉,巴掌大的小臉,確實很像思緣,這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卻讓她流落在外四年半,漠銀河內心自責又柔軟。
他低頭,親吻女兒的小額頭。
搭在司明鏡身上的手臂,驀地收緊,直接將母女倆抱入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