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對勁,”慶塵在浮空車里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怎么不對勁了,”壹問道。
“你網戀就網戀吧,為何還專挑財團的白富美下手?”慶塵問道。
“什么叫專挑財團的白富美下手,你這用詞搞得我好像犯罪分子一樣,我是聯邦25座監獄的典獄長,我也是有社會地位的!”壹拔高了聲調。
“24座,謝謝,”慶塵說道。
18號監獄,剛剛被摧毀,只剩下24座了。
“而且,我懷疑你是在專門搞我,明知道我身處影子之爭里,竟然還讓我去跟另一位影子候選者奔現,”慶塵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
壹認真解釋道:“這純屬意外,我跟女孩聊天從來不提前做背景調查,那樣會讓友誼變的不純粹。”
慶塵看著窗外淡定說道:“如果你真的沒調查過,怎么會知道她的真名叫慶詩?”
壹沉默了一下:“跟你聊天真的需要謹慎一點,我要啟動備用的服務器機組了,專門計算語言邏輯。”
“省省吧,現在怎么辦,下面這陣仗我特么有點害怕,”慶塵看著浮空車下方,眼瞅著云集咖啡館門口站著兩排黑西裝保鏢,每個人都帶著墨鏡,還有通訊耳麥。。
完全是一副戒嚴的模樣。
“沒事,你又不是對她圖謀不軌,”壹說道:“你只需要讓她相信現實中真有這么個人就行了。”
“等會兒,這是我去替你奔現,難道你不給我個耳麥遙控指揮一下嗎,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啊!”慶塵說道。
“你看他們的陣仗,擺明了進去會提前搜身的,你如果是去奔現,然后被人搜到袖珍耳塞,你覺得他們會怎么看你?說不定以為你是來暗殺慶詩的。放心,我可以通過你的手機來旁聽,真要有什么問題,我給你發消息提醒,”壹說道。
“那你總得給我看看你們之間的聊天記錄吧,不然我跟她聊天露餡了怎么辦?”慶塵皺眉。
“額,”壹說道:“聊天記錄是隱私,怎么能隨便給你看?”
“行,就算你不愿意給我看聊天記錄,也總得告訴我ID吧,”慶塵說道。
“這個你也不用知道,”壹說道。
慶塵狐疑起來:“我怎么感覺,你是擔心我看了聊天記錄和ID,會導致你社死?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壹有些急了:“我現在是雇主,你現在是要跟我做交易,怎么那么多廢話呢。”
“你既然是流浪詩人的人設,那就把你以前寫過的詩發我看看,總不能到那以后我連‘自己’寫過的詩都不記得是什么,”慶塵說道。
“我沒寫過詩啊,”壹說道:“流浪詩人還需要寫詩?”
“我看你就是怕把詩發出來被我笑話,”慶塵說道:“不行,我要用禁忌物ACE005換張臉去奔現,我不想陪你一起社死。”
壹再次拔高了嗓門:“不行,慶氏已經沒人認識你了,你也不是慶氏慶塵了,你擔心什么?而且我都已經給她發過你的照片了,我能感覺到她看完你照片后打字速度明顯都變快了!平日里的是49個字/每分鐘,看完照片之后是67個字/每分鐘,這說明她很滿意!”
慶塵迷了,人工智能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大數據網戀嗎?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浮空車已經緩緩向下落去,慶塵突然想起個事情:“等一下,如果奔現期間產生消費算誰的?!”
“我給你手機里付費方式切換成我的賬戶,”壹說道:“期間產生的消費都算我賬上。”
“萬一你賬號里錢不夠呢?”慶塵問道。
“看不起誰呢?”壹說道:“我是全聯邦知名自由撰稿人,我是希望傳媒高級主筆,我是……”
“說,繼續說,怎么不說了,”慶塵說道:“我看看你還有多少馬甲?”
不過慶塵倒是有些意外,人工智能攢錢竟然也要老老實實的干活、寫稿子……
賺錢的方式如此樸實無華,他還以為對方可以直接從銀行改數字來著。
“趕緊去完成你我之間的交易,不然我讓劉德柱把牢底坐穿,”壹說道。
“劉德柱聽了直呼內行,”慶塵嘆息道:“我甚至還有些心動。”
壹最后提醒道:“最后提一個要求,這次見的人是財團千金,所以你跟對方見面后花錢千萬不要小氣,不用給我省錢。”
慶塵心說,連人工智能都有虛榮心的嗎。
此時,浮空車終于落在地面。
云集咖啡館門口的兩排保鏢動了起來,一排守住入口,還有一排則緩緩朝浮空車靠近過來,其中還有兩人將手伸進懷里,看樣子隨時可能會掏出手槍。
這哪是網戀奔現啊,分明就是地下交易現場。
慶塵從車上下來,很快便有人對他進行搜身,還有人拿這一支奇怪的筆式探測儀,對他進行全身掃描。
直到確定他身上只有一支手機后,保鏢們才面色冷峻的放他通行。
云集咖啡館臨街,一樓只有小小的門面,走上樓梯卻突然寬敞起來。
偌大的咖啡館里沒有服務員,只有一位年輕的雙馬尾少女安安靜靜坐在卡座里,還有一位身穿服務員領班制服的中年女人在吧臺里磨著咖啡。
這位中年女人的虎口都是老繭,那分明是常年練槍的痕跡,看樣子對方也是慶詩的保鏢在假扮服務員。
女人看了慶塵一眼:“想來點什么?”
這時,慶塵手機上顯示一行小字:點最貴的。
慶塵抬頭看向女人說道:“我要買下這個咖啡館。”
他的手機屏幕一陣紊亂,壹的情緒都有些不連貫了。
對面的女人遲疑了一下:“咖啡館不賣。”
“奧,那隨便來杯咖啡,”慶塵說完便朝不遠處的少女走去。
那位雙馬尾少女見到慶塵眼睛便是一亮,她招招手說道:“這邊!”
慶塵在她對面坐下問道:“是‘一只小鯨魚’?”
慶詩笑著問道:“是‘可可愛愛’嗎?你倒是跟照片里沒有差別,我之前聽說很多人修圖騙人還有些擔心呢。”
可可愛愛……
慶塵心說,壹不告訴自己ID,果然是怕社死啊。
而且這也不像是流浪詩人的ID啊,誰家流浪詩人叫可可愛愛?!
他認真打量過去,這位名叫慶詩的影子候選者白皙的脖頸上帶著一根黑色的頸環,頸環中央鑲嵌著一顆晶瑩的珍珠。
女孩長的確實很好看,符合壹的擇友標準。
兩個人互報ID之后,雙方便沉默了起來,似乎都有些拘謹。
彼此從網絡走到現實,似乎都需要這么一個過程。
慶塵偷偷看著手機,卻見壹發來消息:主動聊天,夸她好看,打破僵持。
他抬頭看向慶詩:“你很好看。”
“是嗎,”慶詩拘謹的表情舒展開來:“我還以為你會不喜歡我這種類型。”
慶塵艱難道:“喜歡,不過我很意外你的身份,沒想到見面會如此隆重。”
這時,慶詩小心翼翼說道:“這次來18號城市有些倉促,沒能提前跟你說一聲,也違背了當初咱們只在網絡里聊天、不能見面的約定,所以感謝你還愿意見我。另外還要說聲抱歉,我知道外面的保鏢們搜你身了,但這個沒辦法,是我父親要求的。”
慶塵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才能符合‘可可愛愛’的人設。
手機上,壹又發來消息:別坐她對面,去坐她旁邊握住她的手說想她了。
慶塵當場震驚,這特么就是你所謂的純潔友誼?
他在手機上打字:這是另外的價錢。
女孩眼睛亮閃閃的盯著慶塵,似乎是非常滿意的樣子:“我之前還以為你照片是修圖了,沒想到你本人也這么好看……可你真的是流浪詩人嗎,看起來并不像啊。”
“在你印象里流浪詩人是什么樣子的?”慶塵問道。
“應該留著長長的頭發,不修邊幅的模樣,”慶詩想了想說道:“但你看起來很干凈,不像是在流浪的人。”
慶塵的手機上又出現一行小字:我只是想流浪到你心里。
他低頭看了一眼這行小字,直接將手機倒扣在桌子上。
慶塵覺得壹的昵稱不該叫可可愛愛,應該叫惡惡心心。
扣住手機后,慶塵也沒再管壹怎么想,直接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只是今天來見你之前專門收拾了一下。對了,你為什么會突然來到18號城市?還有,你這種家庭能隨便與我見面嗎?”
“我前天給你說過的呀,我是這一屆的影子候選者,第二輪的任務就是來18號城市,不過具體任務不能告訴你哈,”慶詩想了想解釋道:“這次見你是偷偷的,我說因為影子之爭要見一位18號城市的合作者,他們不知道咱倆是那個關系……”
慶塵見對方主動提起影子之爭,便佯裝一臉擔心的問道:“聯邦媒體一直有在持續報道影子之爭,你會不會有危險啊。”
“不會的,”慶詩笑道:“我本來也沒想參加影子之爭的,但這次名額輪到我們這一支了,必須出一個人才行。我父親交代我說保護好自己就行,不用費勁去爭什么,他就希望我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