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一邊享受著不滅靈光的照射,一邊看著自己的分身,也漸漸的變成了某種造化規則一樣的東西,心里漸漸的就有了一些明悟。
“這種轉化,并不能即時增加我的實力,但是,卻是增厚了本源,重塑了根基,底蘊不知深厚了多少倍,上限也無限拔高。”
“也就是說,我如今這具分身,不說現在實力如何,肯定有了先天神魔一般的底蘊,我如果一直修下去,機緣湊巧,就可以修到那個地步……”
也正因如此,楊林一直沒有打草驚蛇,只是靜靜的看著,靜靜的等著。
他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心血來潮的一次潛伏舉動,竟然就是自己一生最大的機緣。
那道消融金蟬子化成的不滅靈光,似乎并沒有分辨清楚楊林和小唐僧的區別,只是把他們當做一體同生的肉身,同時進行改變。
江州城。
楊林本尊,端坐在書房之中,面色似喜似悲。
感受著頭頂三朵搖曳花朵,心里無限唏噓。
一邊感嘆著小唐僧的身世堪憐,際遇悲慘。
一邊也嘆息著這門先天不滅靈光的作用的確是巨大無比。
現在,他頭上的三朵花已經徹底失衡了。
氣元之花最小,只有大拇指大小,代表著如今他五階中期的真元修行,五行法力。
神元之花有著乒乓球大小,代表著他神元吸取了無邊信仰之力之后,精神靈魂念力的增長。
算得上是五階巔峰。
雖然那信仰神力沒有提純,但是,有著的防御,這種力量的反噬和束縛之力,并沒有影響到楊林的靈魂本質,他的元神仍然純凈,只取其力,不受其害,精神力的長進是顯而易見的。
最奇特,也最讓人欣慰的還是精元之花的成長。
如今這朵精元之花已經長得足足有鴨蛋般大小,比起神元之花大了兩三倍,比氣元之花大了七八倍。
從聚頂三花的大小,也能看出他三道同修的進境。
氣元方面,分出來的青云子,四處斬妖降魔,修練海量的功法,提升的速度,比不上一張張畫像祭拜的反哺。
而收集海量信仰之力的成長,卻比不上自己躺在小唐僧的手背血痣之中睡著大覺。
不能不說,這其實是一種諷刺。
努力不見得就有回報,選擇更重要。
小唐僧就算身體變成了長生不滅先天道體,可是,他一點攻擊法門都不會,甚至,調動不了一絲一毫的血肉能量,除了身體強健,不累不疲耐力十足之外,完全看不出他與常人有什么區別。
但是,這種身體本質,換在楊林本尊身上,就顯示出其中厲害來。
他發現,自己雖然也不明白血肉規則的道理,但是,只是無意中的一些些影響,他單憑肉身,打出來的拳頭,攻出來的劍光,竟然隱隱的撬動了空間,引動了這方世界的無邊壓制之力。
這種情況代表什么?
楊林都不用思索都能明白。
證明,他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此方世界,大唐地界的上限,觸動了結界壓制力量。
也就是說,他的肉身破壞力,已經超過了六階層次。
六階是什么?
是真神,是真仙,是長生不老,是另一個層面。
他本來以為,自己最先突破的,會是信仰神體,以信仰神力鑄就虛假的神靈六階,走通這條道路之后,再來回饋本尊。
可是,如今道行未到,肉身攻擊力和防御力,竟然誤打誤撞的突破了這個六階層次。
而且,最離奇的是,只要不發力,不攻擊,他的肉身竟然全無異相,除了會散發出好聞的清香,就與以前別無二致。
顯示自己的修為層級,仍然是五階中段。
“這是什么道理,體系完全亂了,我現在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強,實力又在哪個層次了。若是見到妖怪了,會不會聞著香味,老遠都會趕過來吃我?”
想來想去的,楊林也懶得多想。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比起以前要強大許多就行了。
至于三花不平衡的問題。
那也沒關系。
“反正,也沒誰規定三花一定要平衡,只要不影響到精氣神同步修練就可以。”
“好歹父子一場,怎么說,就算你要取經,也不能失去自我吧。”
日子一天天這樣過去。
這一天,楊林終于沒忍住。
看著雙眼茫然的小唐僧在念經,看著法明和尚離得很遠,與寺內主持在談著山下妖魔的事情,他悄悄的震蕩血痣,一縷心念就直入小唐僧的腦海。
“你苦不苦?這樣的日子過得下去嗎?”
一個聲音在小家伙的腦子里回蕩,就像是有人在問話,也像是自動生成。
“眾生皆苦。”
小唐僧眼神無波,停下念經,側頭想了想,也沒有奇怪這聲音到底怎么出現,本能答道。
眾生皆苦嗎?
的確。
小小年紀活成了七老八十的模樣,一生之中從來沒有任何歡樂,只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念經拜佛,實在是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生又何歡,死亦何苦。
楊林沉默了好一會,才又說道:“你并不是和尚,只是老和尚撿來收養的,也沒有剃渡出家,斷去塵緣,為何要依照苦行僧人的戒律來要求自己?”
“不打,有飯吃。”
小唐僧的腦海里思緒很簡單,答案全是本能。
好吧,我明白了。
腦子里除了佛經,全是一片空白吧。
楊林躲在血痣里,也有些傷腦筋。
只能問得更直白一些。
“那血書你也見過,法明師父跟你說了,是你娘把你扔到了江中,還說你娘被水匪霸占,殺了你爹對吧,你想不想報仇?想沒想你娘?”
“不想。”
小唐僧眼神一陣遲疑,思緒似乎宕機,好容易才翻翻滾滾的形成了一種思緒。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
他似乎隱隱記起了,一個溫柔可親的面容浮現眼前,一雙手輕輕的抱著自己,哼著好聽的歌謠。
似乎記起了,那花花綠綠的幾件小衣裳,聽那好聽的聲音說,以后要多給自己縫一些好看的衣服,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聲猶在耳,記憶已經不太真切。
他好像還記得那天風很大,濺起灑在臉上的水很涼,那個女人眼淚跌落下來,卻是滾燙滾燙……
一句“不想”回蕩在腦中,思緒翻滾著,小家伙嘴唇輕啟,誦經聲又緩緩響起。
黯淡的燈光下,兩行清淚落在了佛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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