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馬達福與楊炳忠的談判不歡而散。
馬達福拂袖而去。
楊炳忠背負雙手環視一圈,抬手輕輕一揮,看熱鬧的荒人紛紛閃人。
“任重,怎么樣?”
楊炳忠快步走到任重面前,關切道。
任重清咳兩聲,嘴角又滲出鮮血,“沒,沒事,死不了。”
楊炳忠嘆口氣,滿臉遺憾道:“唉。其實四天之前我見你和馬瀟凌關系不尋常時就想勸你。馬家人,尤其是具有戰斗天賦的馬家人,個頂個都是瘋子。,她又是這愛情觀,你與她談戀愛還不能做到專心一意,的確是很危險的行為。”
任重黯然神傷,“主要她的占有欲太強,逼迫我必須和其他人分手,也根本不聽我的解釋。我……我做不到。我不能對不起其他人。”
楊炳忠擺了擺手,“主要還是怪你一開始沒和她說清楚。但你得知道,腳踏幾條船就和想在‘網’的注視下犯罪一樣,紙終究包不住火,出事是遲早的。”
“嗯,往后我記住了。不會再招惹她了。”
“行了,我這就叫人送你去燎原縣治傷。你傷得很重,怕是要好些天才能恢復,正好出去躲避一陣,別再叫馬瀟凌碰到。雖然你是荒人,輕易不能進縣城,但我會想辦法討個人情。”
任重驚道:“使不得。多謝楊總好意,但這壞了規矩。”
就在這時候,滿頭雞窩一臉邋遢的孫苗出現了。
他板著臉走上前來,“楊老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楊炳忠:“呃……”
“有我孫苗,用得著去什么狗屁縣醫院?只要還沒死,有一口氣我就能救回來。”
楊炳忠扭頭看著旁邊的孫苗,稍許思量,倒也不反對。
他知道孫苗與任重關系莫逆,輕易不會害任重。
孫苗來頭更不小,輕易最好不要得罪。
至于孫苗的醫術,倒確實不容質疑。
起碼他在星火鎮這些年里,只要傷患拿得出錢,還真沒聽說過有他治不了的傷。
“行了,干活。”
孫苗把背上的醫療器械箱放到地面。
這箱子呼啦啦飛出數十條柔性機械臂,飄到任重上空好一通掃描。
孫苗的腕表上便投影出立體影像,正是任重的身體建模。
任重體內被標注為烏黑、漆黑等色塊的數十個傷處,看著叫人觸目驚心,
孫苗嚯地一嘆,“好家伙!真往死里整啊!再拖半個小時不給你止住內出血,你丫真得原地上天!還往燎原縣送呢,直接送給獵殺者挖腦子吧!”
一邊從藥箱里噼里啪啦拿出各種藥劑往任重脖子上的靜脈和淋巴管懟,打針的速度快得仿佛做針線活。
孫苗嘴里又道:“老子早勸你別拈花惹草,你非不聽,現在遭報應了吧。該!”
約莫十余分鐘后,任重身上被懟進去二十余種藥劑,孫苗拍拍手掌,“打完收工。”
全程在一旁看著的鄭甜憂心忡忡問道:“孫醫生,任哥的情況怎么樣?”
此時,小隊里僅有鄭甜、歐又寧和白峰在場。
至于陳菡語和文磊,則被安排著一人一輛車,將清風重卡開去了資源回收公司。
名義上是必須去賣貨,實則是任重不希望這倆人出現在楊炳忠面前。
文磊剛得知了艾嘉珊之死的噩耗,未必能控制好表情與神態。
不是每個人都有任重這演技。
孫苗撇鄭甜一眼,不屑道:“我孫苗出手,你還問怎么樣?懂不懂禮貌?”
鄭甜:“不好意思孫醫生。”
“少廢話,拖回去好吃好喝的養著,十天半月就能康復。在這十來天里,他身上隨時都會涌出黑淤,那是死透了的細胞,要記得經常幫他擦拭。營養也要跟上。最好也別讓他隨便亂動彈,免得影響到機器人作業。”
言必,孫苗又朝任重攤開手,
“穩定型新陳代謝促進液、三型納米治療機器人組織液、可降解仿生組織修復液、血紅細胞替代機器人、十五天療程的高能營養劑……承蒙惠顧,一共一萬三千點。”
鄭甜:“嘶……”
地上的任重,“錢在我這,我轉給你吧。”
倒是旁邊的楊炳忠說話了,“任重是我的重要下屬。我來。孫醫生辛苦了,多出的兩千點,就當是辛苦費。”
財大氣粗的楊總一抖手,孫苗的戶頭上便飄來一萬五。
孫哥眼前一亮,“楊總大氣!”
下一秒,這一萬五又變成一萬三千五進了任重的賬戶。
孫哥悄悄發來私訊,“這錢我用不上了。你拿去吧。幸好老子剛補了庫存,不然你不死也得殘廢。你丫怎么真搞成這樣,煞筆。”
任重:“……”
這時候鞠清濛也開著甲殼蟲到了。
她撲將上來,滿臉傷心。
這里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任重與鞠清濛的緋聞,對她的表現倒也不覺驚詫。
她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幫任重拆除變形的裝備,又時不時滿臉恨意地瞟向鎮府高塔。
楊炳忠樂得見到馬家父女與代表軍火商城系統的鞠清濛反目成仇,在一旁看似隨意地添油加醋道:“男歡女愛講究的是個你情我愿,談不攏大不了好說好散。馬瀟凌確實有些仗勢欺人了。”
鞠清濛惡狠狠一咬牙,“即日起,商城進入資源暫缺狀態,星火鎮衛隊的補給配額提價10!”
這是她權力范圍內能控制的事。
楊炳忠微微一笑,心道鞠清濛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是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
任重倒也好福氣。
楊炳忠再問道:“那接下來幾天任重怎么安排?”
鞠清濛點頭,“他必須得到最好的休息,就住進我家吧。楊總,你這邊有安排?”
楊炳忠想了想,“倒也合適。我再安排兩個護理人員過來。”
鞠清濛眉頭一皺,似是不喜。
源星的夜晚非同小可,誰都不喜歡陌生人在自家過夜。
旁邊的鄭甜自告奮勇,“我來吧。我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話,讓陳菡語也來。”
鞠清濛這才松了眉頭,“也行。楊總的好意我們就心領了。”
楊炳忠點頭認可。
這三女人都是任重的情人,不同于馬瀟凌的霸道自私,倒是互相知情且互相信任。
這也是常態,并無值得驚詫的地方。
“那行,你們先帶任重去休息。我得回趟公司。任重,晚些時候我再來探望你。”
楊炳忠并未耽擱多久,約莫七點半左右,便親自帶著唐姝影與兩名自燎原縣遠道而來的專業醫務人員登門拜訪。
這二人雖然醫術不如孫苗,但勝在設備齊全。
好一通上上下下的精致體檢后,主治醫師說道:“先前進行治療的是個高手,雖然看起來仿佛是把各種藥一股腦塞進去,但卻很好地考慮到了患者的自身身體狀況。藥物配比和不同機器人相互間的協調搭配也極有學問。楊總你不用擔心,正如那位孫醫生所說,只要患者好好休息,并攝入足夠營養,十天半月后自然能恢復如初。這里不需要我們。”
楊炳忠滿意點頭,“不愧是孫苗。”
兩名醫生走人,楊炳忠稍微給任重使了個眼色。
任重心領神會,對在門口候著待命的鞠清濛與鄭甜說道:“那個……”
鞠清濛笑了笑,擺擺手,“行啦,知道你們要說點男人間的私話。鄭甜,我們先避一避。”
唐姝影也跟了過去,倒是剛剛好三個女人一臺戲。
背朝著鞠清濛和鄭甜的楊炳忠并未注意到,在三個女人離開時,鄭甜沖著任重微微點了點頭。
房門關上,楊炳忠倒是不無艷羨地說道:“鞠清濛的確是個良配,可比馬瀟凌好說話多了。但你應該知道她的事吧?”
“知道些。”
“所以,有什么打算?”
任重:“反正我總得跟著楊總你走。她也得回她的充義縣。總得是要分別的。人生就是這樣,不可能事事都稱心如意。我倆早談好了,能在一起的日子有一天是一天。”
“拿得起,放得下,挺好。”
任重再嘆口氣,“那不是因為我現在只是個卑微的荒人,無權無勢嘛,沒轍。戰沙縣可不比燎原縣這窮鄉僻壤,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楊總你又雄才大略,我相信只要我踏踏實實跟著楊總干,一定也有飛黃騰達的日子。早晚有一天,我得把鞠清濛搶回來!還得叫馬瀟凌跪著求我原諒她!”
“哈哈哈哈!說得好!有志氣!”
對于任重此時暴露出的野心,楊炳忠十分滿意,“任重,我倒也不瞞你。我本以為越級殺林望已是你的極限,里面還有諸多運氣成分。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你的天分我生平僅見,非比尋常。”
任重再嘆氣,“但馬瀟凌盯上我了。她說等我到四級就要生死戰,恐怕不是在開玩笑。”
楊炳忠點頭,“的確如此。我這邊有份情報,里面說馬瀟凌年幼時曾被短暫帶回馬家,但她卻差點殺了她的堂兄,后來實在沒人拿她有辦法,才被送到馬達福身邊管教。”
任重大驚,兩滴冷汗涌出,心里暗想,今兒還真得謝謝馬大姐的不殺之恩了。
他頓時略有些后怕地說道:“嘶!這好家伙!連公民都敢殺!”
這情報他之前可沒有。
楊炳忠眉頭一抖,尋思是時候拿出重磅誘惑了。
“但事情也沒那么糟糕。”
“啊?”
“她年幼時不夠成熟,做事完全不計后果,才會敢向公民下死手。如今她也已成年,還在星火鎮里擔任衛隊長之職,多少成熟了些,多了點顧慮。她應該不會再輕易殺公民。”
任重搖搖頭,“唉,但我是荒人,不是公民。她哪怕違背衛隊長的職責當眾殺了我,頂多也就受點不痛不癢的處分。看來這次我是在劫難逃,楊總,我恐怕得辜負你的期待了。”
“任重,你想重新成為公民嗎?”
“想!當然想!做夢都想!”
“你對四重認證的了解有多少?”
“很清楚。楊總您是說,等我們去了鉻碳鎮,再走四重認證的路子?”
楊炳忠搖搖頭,“鉻碳鎮不比這邊,公民更多,企業也更多,鎮內勢力更錯綜復雜。我要掌控全局,得耽擱少則一年多則兩三年。”
“那怎么辦呢?”
“我有個方案。如今星火鎮大半公民都在我控制之中。我可以做主,先在星火鎮里給你搞定企業認證和公民投票。”
任重苦惱道:“但馬家父女那邊過不了關吧?”
“鎮長和衛隊長的認證,倒也不急。等去了鉻碳鎮,我再運籌帷幄一段時間,集中突破鎮長和衛隊長倆人,應該能輕松搞定。只要錢到位,區區一個一級公民名額,不是大事。”
任重眼神大亮,“這也行?”
“這是四重認證的漏洞。通常不行,但在我這里,行。”
“楊總您的大恩大德……”
任重作勢要從床上爬起。
楊炳忠一把將他按住,“你現在是傷員。就別亂動了。”
任重被他死死按在床頭。
倒沒想到,楊炳忠看著個頭不壯,力氣卻大得驚人。
任重老實躺好,“嗯。”
“但這需要我付出很大代價,賣不少人情。我在你身上下的注太重了。你得給我些更多的保障。”
任重:“呃……”
“二十年最高限制級的長約。這是我的條件。”
楊炳忠開了天價。
任重頓時面露猶豫之色。
這倒也不奇怪。
最高限制級的合同非比尋常。
某種意義上,一旦簽了這合同,任重哪怕成了公民,也得完全受楊炳忠節制,幾乎等同于奴隸。
合同期還長達二十年!比上次還漲價了!
人一輩子才多少年壽命?
以任重如今表露在外的年齡,等若楊炳忠要他終生為奴。
正常情況下,是個人都會覺著為難。
見他這般,楊炳忠眼珠一轉,倒也不步步緊逼,岔開話題道:“對了。之前你拿了礦源石的50萬獎勵,后來又拿了司馬婉30萬的買命錢,記得我吩咐財務將晨輝礦區后續分發的績效獎金也給你分了10萬,再算上我前些天給你的50萬啟動資金。那么你手里該有140萬。”
“雖然你現在已有三級外骨骼,也沒到需要買四級套裝的時候,但我吩咐過你,叫你多準備些保命的壓箱底的裝備。可今天我看你似乎什么都沒買?你如果聽了我的吩咐,今天不說贏,至少也不會輸這么慘。”
楊炳忠分外疑惑著問道:“任重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在這世道里盲目存錢沒有意義。錢始終得要轉化成保命的實力才有價值。這是為什么?”
任重一愣,面露難色。
他心頭卻在狂笑。
正愁該用什么理由引君入甕,你竟主動往里跳!
我等的就是你這疑惑!
他深吸口氣,拿出生平最佳演技,幾次欲言又止,最后終于繃不住,老實巴交地承認了一個客觀事實。
“楊總,那個……我用這些錢去炒股了。”
整整近兩小時過去,楊炳忠暈暈乎乎地走出鞠清濛的別墅。
他這般狀態,與當初任重第一次給馬達福見識股神風采時別無二致,腦瓜子也在嗡嗡作響。
任重給他看了股票賬戶的持倉情況與交易記錄。
這賬戶是任重提前調配過的,隱藏掉了大部分,只留下總額130萬本金買入再賣出的那些票。
經過近四天的間歇操作,任重在130萬本金的基礎上浮盈91萬,總漲幅高達70。
這漲幅并不算恐怖。
恐怖的是勝率。
他的操作涉及的股票總計三十余支,中間有過幾次調倉換股,最終勝率高達100!
從無敗績,且幾乎每次都能精準逃頂!
這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源星擁有極其繁榮的股市,作為一名成熟的資本家,楊炳忠雖不以炒股為主業,但多少也有些涉獵。
他本身也曾是家中型私募基金的多年大客戶,享受過優秀的私募經理協助理財,進行資本運作帶來復利的快感。
楊炳忠深知,在浮浮沉沉的股海中,沒人能只賺不虧,博的就是個勝率,聊的也是所謂“價值投資”,拼的也是長線復利。
只要誰能長期保持平均年化率穩定在25以上,便必定是備受追逐的頂流經理。
在創業初期,楊炳忠便曾有幸選中了一位這般水平的經理,巔峰年化率高達50以上,并且持續了五年。
楊炳忠剛好吃滿了這位經理的人生巔峰,積累不少原始資本。
只是后來隨著異礦那邊進展順利,楊炳忠不得不改變事業重點,選擇了清盤基金,并把錢狠狠砸進異礦,只留了區區一兩千萬在股市中炒來玩,權當做是個打發時間的消遣,也順便逼迫著自己多關注些源星上的經濟風向,防止信息脫節。
前段日子,他倒是吃滿了股災,手頭股票價值大跌,弄得有些無語。
幸好那也不算傷筋動骨,他打算長期持有,總能漲回來。
如今隨著異礦之事塵埃落定,橫財降臨在即,他的心思本就又悄然活泛起來,再又當場見到任重這般神跡,確實極受沖擊。
任重賺的錢并不算多,對楊炳忠而言不過九牛一毛。
但楊炳忠真正在意的,只是任重的勝率。
一百三十本金在四天內賺到九十萬。
如果把本金放大百倍,達到自己的級別。
又或者等異礦出手,錢到賬,資本放大到十億級,再照著這威力炒下去,且不說勝率100,只要能有個70以上。
那么,一年后……
兩年后……
不敢想不敢想。
楊炳忠起初以為任重這是運氣,強行鎮定著問了任重的操作思路。
任重不好意思笑了笑,開始表演和當初忽悠馬達福如出一轍,但卻更加精致的股神顯化神通。
臨了,任重還分外謙遜地說道:“其實我這也沒怎么系統學習過,都是自己以前閑暇無事時瞎捉摸。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好像這事很簡單。以至于我總是贏得多,輸得少。”
楊炳忠聽得云里霧里,雖總覺得任重那些分析思路玄之又玄,確實不成體系。
但奇葩的是它確實管用,畢竟戶頭上鮮艷奪目的70盈利率做不得假。
楊炳忠正盤算著,任重又滿臉羞赧的給楊炳忠看了他之前的一些操作記錄,都是些幾百幾千的小操作記錄。
任重再道:“最近我是賺得多,之前其實也虧過一兩次。我也沒那么神。”
楊炳忠仔細又掃了一遍,“不,你很神!過分謙虛就是驕傲了。”
他對任重的能力再無質疑,只是覺得或許這般技能過于高階,自己這凡夫俗子看不懂,那也是理所應當。
任重又嘆氣,“唉,其實我和馬瀟凌分手之前,也教了她幾招。她也賺了點錢,今天她能饒我一命,和這事大體也有點關系。我這邊還有她的股票賬戶密碼。咦,居然沒改密碼!楊總你看。”
馬瀟凌自個偷摸炒股已經有幾天了,任重本著拿來主義的原則,上好的案例不用白不用。
任重又給楊炳忠看了馬瀟凌的戶頭。
楊總:“嘶……”
事實勝于雄辯。
楊炳忠終于看懂了任重的能耐。
所謂的戰斗天賦,比起他炒股的能耐,簡直提鞋都不配!
他才教了馬瀟凌幾天,竟能把那個腦子沒褶子的女人教成半個牛散!
這……
你還是人嗎?
若不是時間不知不覺走到九點半,有傷在身的任重又露出止不住的倦意,楊炳忠簡直想與他秉燭夜談。
“行,你好好休息,我明晚再來看你。”
任重猛打了個哈欠,楊炳忠招呼一聲,心事重重地走了人。
鞠清濛從窗前退回到任重床邊,“人走了。鄭甜把他們送出了門。鞠清濛在房間休息,全程沒出來。”
“嗯。”
“你真要帶他炒股?”
任重點頭,“是的。”
“怎么帶?”
“最經典的賭局套路。”
“什么?”
“先賺,再虧。”
“那萬一他賺到點甜頭就落袋為安了呢?”
任重笑著搖搖頭,“我要他虧到死,自然絕不會給他剩口氣。楊炳忠連異礦都敢碰,骨子里就是個天生賭徒。這種賭徒一旦進了局,不虧到十八層地獄是回不了頭的。”
他仔細查閱了源星的法律。
公民與荒人確實不同。
在‘網’的監視之下,某種層面上,源星公民享有幾乎絕對的人生安全。
只要公民身份還在,哪怕是別的高級公民也絕不敢輕易剝奪其性命。
哪怕再恨,再惡毒的人,想對付其他公民,也只能用權勢不斷折磨鎮壓,如同鞠清濛的遭遇一樣。
要強殺公民,就只能一換一。
任重要殺楊炳忠,拋開擊殺難度不談,也絕不能圖省事給來個物理消滅。
那樣的話,哪怕他也有了公民身份,也必然會被判處死刑。
他也會被迫重開。
那樣的擊殺意義不大,只不過逞一時之快而已。
所以,任重要利用源星的規則,合情合理地殺死公民。
你拿捏著十年長約,我便以炒股誘你入局,瘋狂提升我在你心中的地位。
現在你隨時都會失去我。
我不相信你能穩到搬遷。
你愛錢,我便先讓你破產。
一石二鳥,絕殺之局。
這時候,鄭甜也回來了。
任重問道,“怎么樣?”
鄭甜:“唐姝影對她前夫的感情,是真的。只是她前夫失蹤得蹊蹺,她也沒辦法,老老實實成了楊炳忠的玩物。”
任重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