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小區里的鳥雀嘰嘰喳喳叫起來,到處搜尋著早起的蟲兒,莫忘歸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
她平常沒這么早起來的。
但今天身上卻有些異樣,她向懷里看去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后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懷里,張繁弱像一只小貓似的。
眾所周知,貓是會踩奶的,所以他合情合理的趴在上面,半邊臉都陷了進去,一只無處安放的小手還蓋著,掌心傳來的溫度讓莫忘歸覺得渾身有無數只螞蟻在爬!
如果是秦晚臺,估計會一笑置之。
甚至說不定還會躺下再睡一會,但是莫忘歸從小就沒談過戀愛,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刺激?
“唔……”
張繁弱咂了咂嘴,口水都快淌出來了,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本就可愛的臉仿佛能暖化人心。
啊這?
本想拿開他手的莫忘歸遲疑了。
小孩子能有什么壞心眼?也就是枕著而已又沒有亂動,萬一把他吵醒了呢?這個年紀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莫忘歸抿了抿嘴,最終放下了手。
而且她也不敢亂動,就這么躺著,連呼吸都控制著不要過深,時間一長連頻率都亂了。
“哈啊——”
懷里的張繁弱突然打了個哈欠,迷迷瞪瞪的睜開雙眼。
莫忘歸渾身一僵,連忙閉上眼睛。
隨后沒多久,她感覺懷里的張繁弱也僵住了,過了會放在她胸口上的那只手輕輕拿走,隨后便是一陣凌亂的穿衣服聲音。
砰——
房門終于關上了。
莫忘歸睜開眼,長長地出了口氣,臉色紅潤的低下頭,伸手捏了捏自己。
這東西……軟軟的,很好枕嗎?
另一邊的衛生間,張繁弱墊著板凳,將臉埋在了水里,過了一會他抬起頭,看著自己那雙罪惡的雙手久久無語。
張繁弱啊張繁弱,你怎么可以這么墮落?!
幸好莫忘歸那時候還沒醒。
不然一個耳光可能夸張了,但當場社會死絕對沒跑!以后絕對不能和她倆睡了,回頭就把門鎖死!
洗完臉,他緊張的去到樓下。
過了十幾分鐘,莫忘歸也下樓了,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這讓忐忑的他松了口氣。
早上吃飯。
莫忘歸和張繁弱面對著面,倆人一人抱著瓶駱駝奶,出去買早飯回來的秦晚臺看著二人忍不住露出了蜜汁笑容。
雖然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
但是她看出二人之間有些不自然,卻又不是那種隔閡,這往往就是關系即將破冰的前兆。
好事啊!
“繁弱小朋友~”
秦晚臺坐在張繁弱旁邊,伸手摟過他的肩膀笑瞇瞇的道:“昨晚阿姨身體不舒服沒過去,你有沒有想阿姨啊?”
張繁弱忍不住咬了口油條。
雖然很想說以后你們別來了,但這時候說太過可疑,就只能忍著搖了搖頭。
“啊?你都不想阿姨的啊?”
秦晚臺委屈的撇著嘴:“昨晚阿姨想你想的都失眠了,你這個人沒有心!”
張繁弱嘴角一扯。
他沒有心?他要是沒有心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我不管!”
秦晚臺直接耍賴的晃了晃他的身子:“阿姨要親你一口,不然心里苦的受不了。”
對面,莫忘歸羨慕的看了一眼。
要是她也能像自家媽媽那樣‘瀟灑’就好了,到時候什么樣的小孩子拿捏不住?
“不親,你嘴上都是油。”
張繁弱‘教訓她’道:“而且你已經預支過了,今天就不要再想了!”
秦晚臺的臉垮了。
昨晚她是真失眠了,抱了幾天軟小孩抱習慣了,一天沒抱就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結果今天連親親都沒有了?
吧唧——
她氣呼呼的摟著張繁弱親了口,還故意沒有擦嘴,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油印子。
“繼續往后預支!”
秦晚臺揮了揮手,神態像極了在飯店掛賬的村干部:“等到年底一起算。”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張繁弱捏著小拳頭,神態憋屈跟無奈討薪的飯店老板也沒什么區別。
他吃完飯就跑到沙發上生悶氣了。
飯桌上,秦晚臺沖閨女擠眉弄眼的低聲道:“昨晚怎么樣?繁弱是不是超級乖?”
“……”
莫忘歸抿著嘴。
這時候她的神態很像張繁弱,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捏。
她感覺自己昨晚的表現不算好。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的結果還挺不錯的。
“還行。”
最終她嘴里蹦出這么兩個字。
秦晚臺欣慰的點了點頭,還不忘囑咐道:“今天再讓給你一天,明后天乖乖去學校公司,我會在家照顧好繁弱的。”
這段時間莫忘歸閑的有些過分了。
學校那邊還好,校長本就是莫家朋友,而且她也已經大三了,但是公司那邊正在往海外發展,天天不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知道了。”
莫忘歸點頭,面上恢復了些從容,感情上的事她不是很擅長,但商業上從小就跟著莫父耳渲目染,自身也有些天賦,這兩年逐步接管公司后也一直都很平穩。
“回頭需要給他請個阿姨嗎?”
莫忘歸想起以后的事:“你休假也不能休太長時間吧?”
秦晚臺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她和何嬋一樣雖然不是一把手,但也分管了各自的部門,短時間還好,長時間休假肯定會影響工作。
“我是不打算繼續往上升了。”
秦晚臺面色沉著起來:“部里也不會讓我外調,往后手上的事我會一點點分下去,但咱倆總有忙的時候,平常確實該給他請個阿姨了。”
“那回頭我好好找找。”
“找到以后讓我把把關。”
張繁弱現在可是秦晚臺的心頭寶,還真不放心讓一般人照顧。
找阿姨的決定就此確定下來。
秦晚臺還有些惆悵,尋思一定要早幾年退休,孩子小時候還放心讓阿姨照顧,再大點沒人在旁輔導她可就不放心了。
張繁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他在庭院花圃打算折幾枝漸橘月季花,用報紙包裝下等會送給何嬋。
左挑右選了半天。
忽然,他似有所感的抬起了頭。
花圃鐵欄外,兩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