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的夜風,讓甲板上的人們如夢初醒。自那片深邃的黑色水域歸來,連夜空中的星斗都在此時顯得無比的閃亮。
于是大多數人飛離了甲板前去森林中或者城市上方幫忙,今晚的戰斗還沒有結束,只有自然教會的那位巨獸獵人比爾·卡莫拉先生代表五神教會、扎拉斯文學院的喚靈術士茍思特教授代表三大學院,一同向“喚神者”表示了感謝后才匆忙離開,伊露娜也跟隨他們一同告別了眾人。
送走了最后一位不屬于這艘船的環術士后,“光輝使者號”重新隱匿起來,打算到林子轉一圈再返回尤倫湖。
時空秩序的恢復讓船上與城市連接的傳送門也恢復了正常,在卡珊德拉婆婆檢查圓臉貓頭鷹的情況,累壞了的夏德翻找“天使靈藥”想要恢復一下的時候,希維派她的侄女海莉·阿芙羅拉小姐向船上的人們送來了消息:
“候選人尤里·阿斯頓被擊敗了,雖然沒死亡,但他被十三環的‘鐘表匠’找到機會,在一對一的戰斗中落敗。
‘鐘表匠’十分鐘前,在城市上方打開了一道時空裂縫,并從中釋放出了一些古怪的東西。現在那些怪物正在城市上方和教會勢力戰斗,樹洞協會的環術士們已經掩護她逃走了。”
“教會也沒能把她留下?教會不是在城里不是留了人防守嗎?”
“鐘表匠和樹洞協會的那些環術士們,都有了很強的時間力量,她想要走沒人攔得住她。”
這是個壞消息,今晚的事情是一次交換,用龍獸的生命交換了教會方面的候選人。
“那位圣騎士呢?”
貝拉皺眉問道,和希維有著一樣棕色頭發的魔女學徒于是搖頭:
“他消失了。消失之前他給漢密爾頓先生留下了一句話:紀元之初的故事并不重要,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上一紀結束時混亂的延伸。”
“這是時間之戰的規則,既然他已經失敗了,那么被他找來的幫手也會消失。”
精靈姑娘解釋道,但多蘿茜提出了疑問:
“但上次你和夏德擊敗初入十三環的鐘表匠時,算算時間,當時城市戰場中的半身人殺手并未立刻消失。”
“所以有人在幫助她,而且從很久之前就在幫助她了。”
那些自時空裂縫中被釋放的怪物,在森林中的高環術士們的回援之下很快便被清剿干凈,于是城市中小小的騷亂便也被平息。只是雖然解決了龍獸,但樹洞協會和十三環“鐘表匠”的回歸卻帶來了更多的問題。
輸掉了時間之戰,甚至不用打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復活賽就能重新回歸,這在夏德看來只能歸咎于更高的權限。而那更高的權限究竟是來自于那棵樹亦或者是第一候選的力量,在夏德看來其實并不重要。
畢竟,他已經知道第一候選到底是誰了。
金德爾遞給夏德的那根纏繞著清風的樹枝,與惡魔死亡后掉落的那根燃燒著火星的樹枝一樣,代表著的都是用于隱匿那個古老者的“地風水火”的一部分。
至于那顆心臟,夏德將其視作禮物,只是這些事情他今晚已經不想去處理了。
從今早出發前往灰燼河谷完成最后的鑰匙到如今,這個周三他做了太多的事情,在確定了芙洛拉沒出問題只是暫時陷入沉睡后,他現在只想去休息,甚至都沒心思去試驗用故鄉的真名使用“珍藏之物”會是什么結果,更沒心思去處理金德爾的尸體他原本計劃計劃一旦不順利,就用操偶術操控這具尸體進行些活動。
咚咚咚
敲門聲后,正在和蒂法說話的美艷女公爵,便看到了夏德出現在了她的門口。于是女仆小姐很有眼色的抱著桌上的那些文件離開了房間,穿著睡裙的嘉琳娜好奇的問道:
“夏德,我還以為你已經去休息了呢,今晚你可是累壞了吧?”
“昨天晚上,我不是答應你,今天要來找你的嗎?”
夏德說道,還指向了床頭上插著的那朵玫瑰花。女公爵心中小小的欣喜,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都這么累了,我們也不差這一晚。回去休息吧,否則蕾茜雅知道了也一定會抱怨我的。”
她這樣說道,心中也的確是這樣想的:
“我可不想被大家當成那樣的女人。和你的貓去房間休息吧,睡醒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明晚我再去找你,我準備了一件很漂亮的睡衣。”
說著走到門口,在夏德的側臉上吻了一下。夏德于是笑著也吻了她,而等到夏德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時,多蘿茜才從走廊另一邊走出來。
雖然連夏德都無法只憑視覺分辨出多蘿茜和蕾茜雅,但女公爵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誰:
“蕾茜雅,這么晚了還沒睡嗎?”
笑著的金發姑娘搖頭:
“有些事情想和你說。今天父親召集財政大臣開會,甚至把已經退休的前任財政部秘書史密斯爵士都找來了咨詢意見。
今年年底父親計劃發行戰爭債券,這件事已經確定了,只是還沒有計劃好具體的數額以及要發行幾期,不過托貝斯克的那幾位公爵倒是對購買第一期債券很感興趣。我認為你應該第一時間知道這事情.我還以為,剛才你會讓夏德留下呢。”
女公爵靠著門框雙手抱在胸前,金色的眼眸打量著自己的侄孫女:
“如果是你,你會讓夏德留下嗎?”
“當然不會。”
“那么你為什么會認為我還不如你呢?”
蕾茜雅看起來笑的很開心:
“無緣無故的攀比之心,是從何而來呢?算了,不開玩笑了。父親看起來已經在計劃著戰爭時間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由誰打響第一槍。”
她的表情稍微嚴肅了一些:
“等到維斯塔林地的事情結束,你返回托貝斯克的時候,要準備好迎接這些麻煩事。戰爭一旦開始肯定不會完全受控,到時候會出現很多問題。”
“我只是王室成員又不是王室繼承人,這些事情我現在可不想管。”
嘉琳娜說道,又看向了夏德房間的方向:
“如果沒有夏德的出現,我可能還會為我們卡文迪許家族的未來考慮一下,但現在有了夏德,我已經不怎么在意王國的政事了。畢竟我可不想和現在的瑪格麗特·安茹一樣,明明在一座城市里,卻無法和夏德待在一起。”
“只要你現在還姓卡文迪許而不是漢密爾頓,我們的發色和血脈就決定了誰都無法抽身。”
蕾茜雅看的很透徹:
“我親愛的姑婆,就算你這樣說,最后你也一定不會不管這件事的不是嗎?”
嘉琳娜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很少會有這樣的動作:
“要不然我們一起說服夏德,讓他來做國王吧。這樣統一了南北兩國以后,只要他同時娶了你和瑪格麗特,他其實是有宣稱的。之后只需要再得到教會的承認,民眾們的意見其實很容易操縱。”
蕾茜雅笑得依然開心:
“聽起來很不錯,這樣一來舊大陸統一的夙愿,就很輕松的實現了呢。但我們的騎士先生,不是最討厭這樣的麻煩事情嗎?”
她們都忽視了那些零星的小公國,但它們也的確不怎么重要。
安穩的一夜休眠后,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已經是周四了。準時在六點半起床的夏德,刷牙洗漱的時候想到的還是如今依然沒有回歸的艾米莉亞,隨后在餐桌上見到姑娘們的時候,又想到了那瓶粉紅香精如今又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似乎自從愛情湖事件以后,夏德就經常感覺香精不太夠用,他不確定這是否又是那條美人魚的“陰謀”。
昨晚的大戰仿佛一場夢,吃早飯的時候聽到貝爾小姐匯報昨晚大戰的后續時,夏德還有種不真實感。那頭龍獸如此“輕易”的就被解決了,而原本打算詳談一下的“蒼穹之刃”也在無人預料到的情況下匆忙退場。
希維和西爾維婭都很遺憾,自己昨晚沒留在船上,因此沒能看到最后一幕到底是什么場景,而露維婭則比較擔心今早依然沒醒的貓頭鷹到底是怎么了。
“她突破了自我的桎梏,這是好事。”
卡珊德拉婆婆樂呵呵的說道,年輕人一代比一代優秀,在她看來是很好的事情。
至于夏德,他認為“鐘表匠”的回歸并不算是純粹的壞事:
“那個隱藏在林子里的古老者,總需要一個代言人來做事。不是人類就是怪物,不是怪物可能是更離奇的東西,現在是我們熟悉的敵人再次歸來,這至少不是最壞的情況。”
他已經默認了“鐘表匠”是從那個古老者手中獲得了第二次資格,畢竟“權限”這種東西也只有少部分存在才能給。
既然龍獸已經死亡,那么阻攔在前面的敵人就只剩下代表著“地”與“水”的兩個。后者尚不可知,但前者已經確認是悖論蟲們的“看守者”。
不過昨晚的大戰后大家都需要休息,教會也需要重新審視他們在維斯塔林地地區的人事安排和計劃。再加上對班納特家族的調查還沒有具體的結果,因此就算是夏德,也不會說出今天就去攻擊“看守者”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