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大劍不僅能夠附著在劍類武器上,此刻丹妮斯特小姐展示的就是月光大劍的一種高端應用方式。
大樹本身被視作了劍,冒著紅光的樹被掄著砸向了夏德,夏德實在是不想去拔出一棵樹與丹妮斯特小姐互掄,于是單手向上抬,直接架住了那棵樹,旋即他身上銀色的月光便也蔓延到了樹上:
“月光大劍!”
圣銀與血紅色的光芒在那棵樹上纏繞交織,雙方都想要獲得這棵大樹的主導權,于是不出所料那棵樹直接在兩股強大的力量的對抗中炸掉。
在樹皮與木頭肆意亂飛的同時,紅發少女向前突進來到了夏德的面前,然后揮拳砸向了他。夏德以為丹妮斯特小姐在開玩笑,畢竟他從未見到她近身使用過格斗術,然后大意的外鄉人便如同炮彈一樣被那只不大的拳頭打飛了出去。
轟隆隆的聲響中,他撞斷了三棵齊腰粗的大樹才停下。不可思議的爬起來的時候,已經追上來的女術士還不忘解釋:
“紅月本身就有著強化血肉的能力,這一點你應該也知道。”
又是一拳轟出,這一次那只小巧的拳頭卻被夏德握住。他想要使用卸力的技巧將她的拳頭移向一旁,但緊接著少女的左拳也打了過來,然后又被他握住。
“你總不可能長出第三只手吧?”
夏德問向少女,隨后嘭的一聲丹妮斯特小姐用自己的頭撞向了夏德的頭。隨后反而是發動了攻擊的她嗚咽一聲,從夏德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雙手捂住額頭眼睛里出現了淚花:
“你的頭怎么這么硬?”
“抱歉,沒事吧?”
夏德想要上前安慰,然后一下被那少女伸腿絆倒,然后她整個人壓了上來想要鎖住夏德。
外鄉人從守夜人中可是學到過出色的近身格斗技巧,當即在雪中與紅發女術士扭打起來。雙方都沒有再使用奇術,于是明明夏德是被絆倒的那一個,但不多時卻反而變成了他將少女按在了雪面上。
他氣喘吁吁的單膝跪在少女的后背上,兩只手抓住對方的雙手,而趴在雪中的丹妮斯特小姐則努力的轉頭看向他。看著那對玫紅色的眼睛,夏德莫名的有些心虛,但已經被“騙”過兩次的他這次可不會再上當:
“我們這是在決斗,所以我這樣做很正常這樣算是我贏了嗎?一會兒一塊去廚房找些宵夜吃吧?”
“不算,你還沒贏。”
說著紅色細絲從她被控制著的雙手中蔓延出來直接扎入了夏德的雙腕,然后夏德便感覺自己的雙臂居然不受控制的松開了對方的手。
女術士在雪面上猛地翻滾,讓夏德也倒了下來。他想要爬起身的時候又發現數百根紅色的發光細絲已經纏繞住了自己的身體,雖然沒能完全奪走他身體的控制權,但他感覺自己全身都在變得麻木。
丹妮斯特小姐趁機再次將他掀翻在地,撲上來以后一拳打向他的臉,但這一拳穿過了紅色的蝶群后砸在了雪面上。
她抬頭向上看,紛紛揚揚的蝶群已經飛向了更高的夜空。于是她也站起身,化作一道紅光追了上去。
紅蝶們的飛行速度顯然不如化光而行的丹妮斯特小姐快,但她即使是追上了蝶群也沒辦法逼迫著夏德現身。
于是蝶群與那道追逐的紅光不斷在林地上方碰撞,夏德感覺丹妮斯特小姐明顯在驅趕著他去往特定的方向,因為每次他偏離“正確”的方向,那道紅光都會很生氣的在蝶群中亂撞。
二者于是就這樣打打停停,夏德不時會在大樹頂端還原出人形,和那十八歲的姑娘或是相互打上幾拳,或是遠遠的站在不同的樹頂互相丟月光。最終紅光在空中包裹住了蝶群,顯形的兩人抱在一起共同落向了下方。
雖然這場景略顯熟悉,但墜落地點的下方并非是溫泉。
但因為雪面很厚,所以墜地時也沒有產生太多的疼痛感。紅發少女還想起身繼續攻擊夏德,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黑色鎖鏈捆綁了起來。八枚大罪靈符文的大罪鎖鏈根本不是十一環的她能夠掙脫的,于是起身的動作變作了重新摔在了雪中,她仰面看著星空,再也不動了。
“這次算是我贏了嗎?”
爬起來坐在她身邊的夏德問道,但依然沒有得到答案。他此時是有些生氣的,畢竟剛才對方下手的確很重,但這氣憤也只有一點點,丹妮斯特·古斯塔夫畢竟是他的老師。
見對方不回答,他就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兩根鎖鏈,但仰面看著星空的少女依然賭氣似的不說話。
“天氣這么冷,你不會是想要在這里躺一晚吧?”
他又這樣問道,然后那雖然被限制了行動,但并非完全不能動的姑娘便轉頭看向了他,眼神中甚至帶著委屈的神色,夏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想要拋下我自己回去?”
“當然不會,如果你真的想要在雪里躺一晚上,我會在這里陪著你。但我們需要繼續打下去嗎?還是暫停下來,找其他時間繼續?”
說著又晃了一下手中的鎖鏈,然后感覺自己這樣做好像有些不對,便主動讓大罪鎖鏈消失來展現自己的誠意。
他防范著躺在雪面上的少女再次出手偷襲,而實際上她果然是這樣做的。但不是揮拳打向夏德,而是伸出雙臂抱住了夏德的脖子,用力一拉便將夏德緊緊的抱住了。
場面一下變得相當尷尬,因為夏德幾乎是將臉貼在了雪面上。他努力讓自己的頭抬起來,但緊緊摟抱著他的少女卻一點也不愿意松開。
逐漸的夏德也放棄了反抗,任憑對方躺在雪中抱著自己。他們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月光灑在夏德的后背和少女的臉上,在持續了許久的沉默后,外鄉人意外聽到了抽泣聲。
“怎么了?”
他這次起身的動作沒有再受到阻攔,少女的雙手放開了他的脖子,讓他可以看到她此刻的模樣。紅發少女的眼圈已經紅了,夏德看向她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
考慮到此時的zi勢非常不雅觀,夏德坐起來以后摟著她的腰讓她也從雪面上起身,稍微遲疑了一下后將她摟入懷中。
十八歲的紅發姑娘掙扎了一下,但最后只是錘了夏德兩下便沒有再反對。
“這是怎么了?我們贏得了一場戰爭,而且剛剛還開了慶功宴,為什么要哭呢?我記得剛才跳舞的時候,我應該沒有踩到你才對。”
夏德說道,然后聽到她帶著哭qiang小聲回答:
“我想念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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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夏德于是也在這長夜中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頭頂的星海的同時,繼續坐在雪中擁抱著少女。他了解這種思念,雖然外鄉人在故鄉沒有親人,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也曾無數次想念過自己的過去:
“海蓮娜·卡特女士啊.我們已經找到了方向,她遲早會歸來的。”
“那么在老師回來之前,夏德,你可以告訴我嗎?你和老師到底是什么關系?”
她抽泣著問道,聲音有些發悶。夏德繼續抬頭望著星空和月亮,輕聲說道:
“大概是帶有默契的曖昧,心照不宣的喜歡,隔著時光的思念吧。”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于是被他抱著的紅發少女繼續問道:
“夏德,等到找回了老師以后,你和她會不會不要我了?”
夏德低頭看向了她:
“雖然這樣說不禮貌,但我還是想說——這問題真傻。她是你的老師,我是你的學生,我們有什么理由不要你?”
說完他便反應了過來:
“等一下,你今晚要在林子里和我打一架,而且出手這么重,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在恐懼什么、擔憂什么,又在因為什么而委屈。十八歲姑娘的真實想法只有她們自己知曉,但夏德至少知道她應該已經放松了下來,因為她此刻也主動抱住了他。
哭紅了的玫紅色眼睛抬頭看著他:
“夏德,你不會像老師一樣忽然有一天消失后,再也不出現對嗎?”
“當然不會,如果我這樣做,你放心,想要找到我然后打我一頓的肯定不止你一個。”
“夏德,你不會在我驅逐了時間詛咒變回到原本的模樣后,就不再和我親近了對嗎?”
“兩個你都是你,這有區別嗎?”
“夏德,你將我當作你的老師對嗎?”
“是的,一直以來都是。”
她抽了一下鼻子,最后問道:
“那么你為什么一直不稱呼我為老師?”
她從夏德懷中看著她,玫紅色的眼睛中是獨屬于十八歲的不成熟的倔強。“她”立刻又在夏德耳邊笑了起來——
關鍵回答。
夏德原本順暢的呼吸停滯了一下,但他沒有遲疑,看著那十八歲的姑娘輕聲解釋道:
“我使用什么稱呼和我到底如何看待你,二者是不需要劃等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