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誰又告訴你了?!”劉念盯著來人,很是警惕。
連聲音都一下變低了許多。
周寬循聲望去,來人是個長得……健碩的女生。
不是胖,也沒有粗胳膊粗腿,就是看起來健碩。
留著齊耳短發,有股子英氣味道。
一看之下,周寬立馬想起了她的名字:
蘇小溪。
接著周寬腦子里自然而然冒出了吐槽念頭。
蘇小溪這名字聽起來多婉約,可踏馬的,她居然是周寬整個高中年段里,329班乃至整個白華二中最知名的猛女,你敢信?
而且!
這個猛女是周寬的同桌。
聽聽,人一上來就喊‘阿寬’。
顯然,昨晚一開始連劉念都喊周寬‘阿寬’跟蘇小溪脫不開干系。
要不是周寬昨晚小露一手,可難得聽見‘寬哥’這種稱呼。
想著這些,周寬忽然有些想笑。
看了眼蘇小溪,周寬面色散漫,幾乎是脫口就喊出來蘇小溪的別名:“溪猛子你就別哈(hǎ)阿念了。”
“就是就是,上通宵又不是了不起的事情。”劉念嘟囔著顧而言他。
坐上自己位置的蘇小溪看看劉念,又深看了眼周寬,最后還是咽了本要說的話,放低聲音問:“跟我說一下又不會死,他們故意一臉神秘的樣子,問又偏不講!”
劉念面色一緊,忙看向周寬,神色間甚至有些倉皇。
旁邊周寬則看到蘇小溪明顯捏緊了拳頭。
這好家伙,猛女之名怕不是雙拳打下來的吧……
當然,這種小場面,周寬半點慌忙也無,不緊不慢地說:“你真想知道?”
“說!”蘇小溪翻起白眼。
見狀,周寬低垂眼簾,慢條斯理道:“我就告訴他們怎么看那些,只有兩三個人就演完的長達一兩小時的電影。”
本來神色緊張的劉念一聽這話,悄悄松了口氣。
不由在心中對周寬豎起大拇指。
別看他在網吧那是眄視指使、目空一切,但那不過性喜高調,有些‘秘密’劉念可特別不希望被全班同學們,尤其是女同學們知道。
聽周寬說完,蘇小溪面露了然:“哦~就看個電影的事情,也值得這么神神秘秘。”
周寬眼角一挑,笑著說:“電影好看,我們男孩子都喜歡。”
“對對對。”劉念連連點頭深表認同。
又講了兩句閑話,蘇小溪便拿著水壺離開了座位。
蘇小溪當然是沒聽懂周寬的潛臺詞。
畢竟現在是09年,通過網絡獲取信息的大門打開了,但又沒有完全打開。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很難懂周寬這種‘晦澀’的描述。
就像之前周寬說針線活時,哪怕是本就心虛的劉念也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蘇小溪一走,劉念又湊了過來:“寬哥,剛才我說的那事能不能行啊。”
“玩電腦這種東西不是有手就會,還用教?”周寬滿不在意的說了句。
劉念眼睛飛快眨動幾下,然后說:“話,話是這么說,但我們都沒有你那么擅長,你看昨天晚上……對吧。”
周寬乜了眼劉念:“不是已經會了,還想讓我教你什么。”
“跟電視上那種黑客一樣。”劉念幾乎是脫口而出。
聞言,周寬倒沒有太意外,只是笑了下:“你是不是有點高看我了。”
“最起碼,也要學著像你那樣把鍵盤敲得那么好看。”劉念執拗地說著。
周寬心中一動,瞄了眼劉念,忽然起念逗弄:“也不是不行,不過我看了天氣預報,估計下午又得下雪,到時凍死個人,所以要去一會上課就去。”
劉念目光滯住一秒:“啊?”
“這樣啊……”
周寬并未留意劉念的神色,只是無所謂地說:“反正上午只有語文,毫無意義的課,再說你學不學都能考五六百。”
聽周寬這么說,劉念下巴輕輕一抬:“那是那是。”
說著面上已然有藏不住的激動與期待,大喇喇道:“行,那就這么定了!”
看著劉念的模樣,周寬加重語氣:“你可得想好,是假請假,真逃課。”
劉念立馬道:“我沒問題!”
見狀,周寬笑而不語。
他倒的確有打算趁著今天暴雪還沒下來,再去校外溜達一下。
畢竟重生至今也就12小時,周寬沒那么快放棄尋找各類可能性。
周寬也沒有要帶壞劉念的意思。
天氣預報跟他的記憶沒差別,下午下雪,晚上估計就是那場罕見的暴雪。
到那時天寒地凍的,周寬可不想再挪窩。
現在正好去再確認一遍,也不耽誤事。
語文課上不上的,對329班幾乎所有人來說意義都不大。
該說不說的,劉念這腦子不知道怎么長的,雖然性喜炫耀,又有點外強中干的樣子,但學習方面還不錯。
真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那種,每每考試卻總在班級前列。
按理說當年劉念該上一中,但那會二中特地推出個特別實驗班,說多媒體授課各種花里胡哨的,他就被忽悠到了二中。
其實影響也不大。
畢竟二中、一中最拔尖的那撥考試成績在伯仲之間。
劉念平時考得好,高考也不令人失望,過了一本線,還攢了攢人品大爆發,上了東北一所211大學。
至于現在,劉念跟記憶中一樣,對計算機行業有超乎尋常的向往。
總幻想成為影視作品里的那種黑客。
只不過大學上軟件工程學著學著發現不太行,違法不說,一般二般的水平還不如網上那些黑客軟件的功能強。
最后只能是成為一名普通的碼農。
跟周寬是分屬不同行業的IT民工。
之前的周寬也跟劉念差不多,對計算機行業也蠻向往——
應該說這幾年各類IT培訓機構廣告頻現大街小巷,隨著國內市場計算機大熱,不僅僅是小縣城,大城市里也不少人通過各種方式走上了IT這條道路。
…………
按照課表,原本第三節課是英語,但因為中間放了假,所以理所當然成了班主任的語文課。
這也是周寬不看課表還如此篤定是語文課的原因。
如周寬模糊記憶中的那樣,曹東河剛走進來,教室里立馬沒了雜音。
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曹東河從來都這么嚴肅。
管理水平說是不錯,但教學水平不太拿得出手,從來沒親自授課。
都是播放省城優秀高中的現成課件。
本來語文這玩意就學起來容易,學好難。
再碰上這一茬,又是高三最后復習階段,上不上真沒區別了。
比如329班語文最高分也只有110上下。
這倒不能全賴曹東河,跟高中學校默認一條潛規則有關:語文批卷要壓分,作文尤甚。
像是語文這種批卷主觀判斷比重大的科目在日常批卷中特地壓分,能避免學生對高考分數預估出現過度失衡。
講臺上,曹東河清清嗓子:“距離高考只有148天了,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要知道抓緊學習。”
“不要整天吊兒郎當。”
“……”
曹東河剛說完,周寬便舉手站起身來:“老師,劉念同學肚子疼得厲害,都說不出話來了。”
話音剛落,全班六十多雙眼睛齊刷刷望過來。
不少人頓覺驚奇,畢竟老師剛說完不要吊兒郎當。
連蘇小溪也在尋思周寬咋忽然有點不一樣了。
講臺上,曹東河目光頓在周寬身上,一臉肅然:“劉念怎么了?”
周寬簡單道:“肚子疼。”
“可能吃壞……我肚子也疼了。”說著,周寬裝模作樣的捂住了肚子,面色一陣發白。
冷汗下一秒唰就冒了出來。
本來眉頭緊皺的曹東河看得臉色都是一變,趕緊快步走來:“周寬你怎么樣!”
趴在桌上的劉念余光偷偷往后掃去,不由得在心中拜服。
‘寬哥這演技有點絕解!”
見周寬臉色發白,冷汗直流的樣子,曹東河當即批了兩人的病假。
兩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教室。
李勇、張海彪他們幾個偷偷比劃出大拇指。
才走到一樓,劉念又是忐忑,又是激動,忍不住嗶嗶:“寬哥剛才真絕了!”
周寬緊抿著嘴唇,憋出一句話:“先扶我去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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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