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蔓聊什么呢,搞得好像神神秘秘的樣子。”
走在鴻運花園中,周鈺隨口說。
聞言,周寬順嘴回答:“讓她準備好投資款,我要準備創業了。”
“這么快啊。”周鈺微怔,下意識道。
周寬晃了晃手,平靜道:“域名買賣這個行業的水太深了,不太適合以此為生。”
“所以這段時間我得清空一下腦子,去找到自己想做的行業。”
周鈺倒也認同:“的確,域名買賣確實水深。”
“不過也不必要那么著急,再說距離你們的賭約兌現還有兩個月。”
正好進了門洞上樓梯,周寬跺了下腳讓聲控燈亮起來,映照了面上的些許無奈:“我知道還有兩個月,但我也知道,今天我要不抓緊說,起碼這個月我是打不通富婆的電話了。”
說話間,周寬摸出了手機,撥出電話:“不信你看。”
手機揚聲器先是有等待的動靜,接著忽然就成了:
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周鈺眨巴眼睛,這次她有點不信邪,邊走邊拿自己的手機撥了下。
‘嘟’一聲響起。
原本響鈴個幾聲,譚曉蔓基本都會接通,尤其是現在剛分開不久。
而這次很快就被掛斷了。
周鈺:“……”
“怎么回事啊,今天你們不是一路有說有笑,看不出什么問題啊。”
這會走到了803的房門前,周寬掏出鑰匙開了門走進去,然后才說:“在記仇這方面,我太懂她了。”
接著稀松平常的說:“我們都一樣,如果有外人在,嘴上是不會說,只是會放出那么個訊號,但心里記死了。”
“今天下午她去公司見到林若漪就一直八卦,我一不小心就說她一把年紀,又說她比我大半輪,這事情不拉黑半個月是過不去了。”
“剛才她就說了,她嘴里能開五金店,果然是轉頭先把我拉黑,你也看到了,小區門口走到樓棟能有三分鐘不?”
聽著周寬這種習以為常的語調,看著他平靜如水的樣子,周鈺感覺很多口槽都堵在嗓子眼里。
這倆玩意在記仇方面都踏馬形成默契到習以為常了?!
她還能說啥。
到今天為止,兩人認識滿打滿算連60天都沒有!
中間還有半個多月周寬人在老家白華。
這得互相對吵了多少?!
于是,坐到沙發上的周鈺索性直接轉移話題:“今天晚上你沒讓她花錢吧。”
“沒有,今天的慶祝是我的個人行為,都不走公司賬。”周寬搖頭。
“花不少錢吧。”
“還好,1萬6的樣子,也確實高興,大家也都幫了忙,這個錢該花。”
“那倒是。”
說了幾句,周鈺又好奇問:“你現在也是正經的百萬富翁了,內存條的那點小生意怎么想?”
“跟之前一樣,到國慶前后看時機拋售。”周寬回答道。
然后望向周鈺,認真道:“隨著域名買賣的進行,金錢會慢慢多起來;
但進行過投資、投機配比的資金,在非特別緊要的情況下我是不會提前終止的;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也不能因為某一個籃子雞蛋孵化效率很強就立馬取消其它籃子;
你看富婆她自己和家里都那么有錢,不也還是配比了大概5001000萬的資金在股市。
而且肯定還有其它資金配比,她們家也不會輕易改變這種資金配比。”
幾無停頓,周寬又強調了一句:“同樣,分開放雞蛋,關鍵時刻就多幾條救命路。”
“內存條在高點拋售后,我還會繼續給那部分錢找個‘家’。”
聽周寬說完,周鈺略作思考,深以為然:“你這個學習能力就很強,我記得你只是跟她去過一次鵬城的證券門市部吧。”
周寬笑笑:“這倒不是學習能力強,而是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的典故從小聽到大,道理一直都在身邊,只是有時候我們沒有選擇。”
周寬之所以這么著重提到分散資金,不僅僅是這種身邊道理,還有上輩子孤注一擲踩過的大坑。
但凡腦子里有一分鐘想過留一條退路,他也不至于一腳踩空徹底栽到底,要去琢磨什么土豆有多少種做法。
當時還是太膨脹,尋思就那么點錢,退路是啥幾把毛,掙了以后就是周總。
然后就成了周負翁、周頹喪、周卑微、周還債。
而現在雖然一直做的事情同樣有很大的投機屬性,但其實是根據信息差加以利用,整體上風險不算大。
說起來,周寬在會所時會那么意氣風發,是因為無論是跟前世對比還是跟同齡人對比,他現在都靠自己雙手實現了遙遙領先!
進屋以后,周寬也沒坐下,從冰箱里拿出來一些水果洗完遞給周鈺。
這會周寬才坐下,說:“還有個事情得跟你好好商量商量。”
“我從公司賬上提了30萬。”
“打算帶家里人都去做一次全面的深層體檢,有問題就解決問題,但這個事情涉及到了外婆,你得提前先去說幾句話。”
說起這個,周寬又打趣了一句:“可不能跟年初一樣說什么會幫我跟家里解釋,最后還是我上。”
聽周寬說完,周鈺先是點點頭:“這個沒問題,外婆年紀大了,是該重視起來,農村的醫療條件不是很好,有什么問題不一定能及早發現。”
“不過你怎么會準備30萬這么多?”
周寬平靜道:“有備無患。”
“我是打算先去湘雅看看,如果湘雅存在疑慮,就去協和,這來來回回都得花錢。”
“皆大歡喜當然好,有錢剩下來我就再配一點投資額。”
“反正我馬上就去上大學了,也沒什么其它花銷,開公司會用另外的錢。”
周鈺聽得點頭:“你辦事我是很放心的,基本上方方面面都會考慮進去。”
又說了兩句,周鈺忽然話鋒一轉,面露有趣:“不過,你不說說小林同學是怎么回事?”
對這個問題,周寬一點不意外,誰看到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跟他走在一塊不得八卦兩句。
迎著周鈺打量的目光,周寬笑了下:“這個怎么說呢,我承認她長得是漂亮,但我現在根本就不想什么浪漫愛情,我才定下千萬的目標,得努力;
另外我去過她家,跟她爸就差稱兄道弟了,她父母都是白華人,說話很和氣;
對了,她爸還是省文化廳的處長,還跟我倒苦水說這輩子沒靠山,到頭了。”
聽得周鈺一愣一愣的:“你意思是說,你都跟人家爸爸稱兄道弟了,怎么還能打人家女兒主意是吧?”
“嗯。”周寬應了聲。
周鈺看著周寬,面色愈發古怪:“你現在怎么總是跟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能很快打成一片啊,我可是聽爸爸說了,你跟黃校長好得就差當他面勾肩搭背了;
人家堂堂一個校長,親自輔導你填報志愿,還就在他辦公室!”
周寬一臉無辜:“我怎么知道,可能我長得討中年人喜歡吧。”
“還有件有意思的事情,黃校長跟林若漪的父親曾經是同學。”
略頓,周寬特地說了句:“另外,我得說啊,我跟富婆也是很快打成了一片,由此可知,富婆也是中年人。”
周鈺:“……”
她聽周寬這么一說,半點都不關心林若漪這小姑娘的事情了。
她現在比較好奇周寬到底哪來的魅力跟中年人打成一片。
其實這個問題,周寬心里是有答案的。
他前世活到30歲,已經進入中年,而且經歷過非常嚴重的中年危機。
比那些結婚的中年人更覺得人生哪還有未來選擇。
對中年人的心態其實是比較了解的。
由己及人就能行。
又沒有因為重生把前世的經歷全都給忘掉。
相比于少年感,周寬身上更多一些個所謂的‘中年男人的油膩’;
比如有被社會打磨后的圓滑世故、雖然不會油嘴滑舌吧,但如果有需要也知道怎么開黃腔;
總之,周寬回到09年,也就是從新出發,一步步重建自信罷了;
在學校還好一點,跟一幫少年在一起顯得也少年,出了學校在社會上混,就自然而然的會打起精神來應對,于是圓滑、世故。
末了,周寬又提起了另一個事情。
“我沒辦理港澳通行證,你還能去香港嗎?”
“能,我在鵬城社保繳納了好幾年,簽證是每三個月能去兩次。”
“這次回家再回來估摸著可能得過年再回去,多帶點國內不好買的必需品回去。”
“行。”
回家之前的相關事情就這樣全部安排完了。
周鈺在羊城過了個周末,還跟譚曉蔓去逛了逛街。
周寬沒去湊熱鬧,富婆都拉黑了他,他才不會主動搭理富婆。
剛好他趁著周六去把駕照的科目二練了下,然后通過考試,再等7天就可以考科目三。
對于本來就是熟手的周寬來說,一個月左右拿證實屬正常。
周末一過,周寬樂呵呵去逛了逛街。
他雖然現在可支配的資金還是不太多,就那么幾萬塊錢,但這年頭部分商品的價格還是比較便宜的。
比如非國際大牌的衣服、鞋子。
花了小半天功夫,周寬也置辦了一些不那么貴的行頭。
時下羊城的商場地標太古匯都還在建設中,品牌其實相對不那么集中。
挑選余地也沒有太過豐富。
逛著逛著,周寬還特地置辦了一套商務正裝。
是個勉強算是國際大牌的品牌,叫Hugo波ss,不太貴。
一套非定制的西服五六千都能搞定。
定制款的也不是很貴,半定起步價一萬掛零,一般一套全定也至多只要十幾萬。
不是那些動輒隨便定制一套都得幾十上百萬的頂奢品牌。
周寬權衡了下,最后還是選擇了起步價的半定款,會稍微花點時間,但裁剪上更合身一些。
他雖然現在身上有那么丁點肌肉,是個衣服架子,但也不是完全標準的身材。
周寬是尋思無論是域名買賣還是將來新開公司,會自然而然碰到一些需要穿商務正裝出席的時候,倒是不會多,得有備無患。
反正他都18歲了,身高也是定在了178公分,也沒辦法再竄一竄了。
男士商務西裝穿個三五幾年都很正常,這個代價也是值得的。
人靠衣裝這話畢竟不是說著玩的,對周寬這樣一個普通創業者來說,有些事情不能免俗。
不過,反正一個普通男人,兜里資金也不是很多的情況下,真沒什么能買的東西……
在忙活完這些小事后,周寬主動在飯點前去了趟東山口。
開門的是張萍,周寬笑著打招呼:“張姨好。”
“小周來啦。”張萍臉上笑瞇瞇的,“來就來,還帶什么東西,下次別這樣了。”
周寬笑著點頭:“下次一定。”
“阿姨不是跟你客氣,都說了讓你當自己家一樣。”張萍和藹的強調。
邊說邊往里走了幾步,那邊廂林國福已經站了起來:“呦,小周來了。”
“快,過來坐。”
“會不會下象棋啊。”
見狀,周寬笑著說:“會一點。”
“來,殺一盤,正好讓你張姨再多炒幾個菜。”林國福不由分說就拉著周寬上了場。
周寬從善如流。
邊下棋邊跟林國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聽我們家若漪寶說你這生意還做出來了點小名堂。”
“差不多吧,其實就跟那什么一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上次你來還在說呢,沒想到才幾天就不聲不響弄出來百萬資產。”
“嗐,就剛好碰上了,百萬可還稱不上資產。”
一點沒耽誤下象棋。
周寬棋力肯定是比不上在體制內攀爬打滾幾十年的林國福。
雖然象棋不比圍棋那么艱澀,但同樣也是有點講究的。
倒是說周寬也不賴,精于穩扎穩打,倒是也跟林國福有來有往。
幾盤下來,要是再來二兩酒,林國福就能跟周寬拜把子。
可惜,老林不喜歡喝酒。
到開飯時,林若漪才冒頭。
飯桌上,林國福也沒那么講究個食不言,偶爾也會說兩句:“暑假也快過完了,是打算回趟老家了吧。”
周寬應了聲:“是,等過幾天考完駕照就回去了。”
“有具體時間規劃嗎?”林國福又問。
周寬想了想才說:“大概最晚是19、20這兩天的樣子。”
聞言,林國福斟酌了下:“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看能不能帶我們若漪寶一起回去,這不馬上也要上大學了,她回去看看奶奶和外公。”
“之前都是趕得比較急。”
沒等周寬開口,林國福又補充了句:“主要是她不想坐火車回去,你張姨一時也走不開,她想跟露露一起過去,我不太放心。”
“怎么說也有六百多公里,起碼也得是開車五六個小時。”
“你這要是考下來駕照,就多少也能照顧一點。”
迎著林國福和張萍兩人的目光,周寬也不猶豫,笑著點頭:“我是肯定沒問題啊,就是我可能得比較晚才會再來羊城,估計最早都要9月1號。”
林國福連連擺手:“那正好讓若漪寶在老家多待幾天,高考之前時間都比較緊張,回老家就少。”
“露露那邊我去跟她家里好好說說,估計對她來說,農村應該也是蠻新鮮。”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林若漪從頭到尾都沒發表意見,b大概是聽不懂白華方言。
畢竟她來羊城時才兩三歲。
再說周寬也從沒見林若漪說過方言。
晚飯后周寬又跟林國福殺了幾盤,有來有往。
九點出頭才道別離去,本來都回到自己房間的林若漪又被她爸喊出來送周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