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了口豆漿,林若漪用起了早餐,嘴上說:“怎么今天也跑步了。”
周寬簡單提了句是冶一帶的。
心中卻也嘀咕起來:“世界就這么參差,有人想著提前儲備鍛煉耐力,有人漂亮到滿大街都有追求者卻在苦惱感情生活可能會絕望……”
聽完,林若漪抬頭看了眼周寬,又問:“最近是不是很忙。”
然后提了句:“我看到中國微博網加了幾個新廣告,也看到了一些比較熱門的評論在說中國微博網的廣告業務很良心。”
聞言,周寬輕松的回答:“說起這個,我可算是能歇口氣了,中國微博網的業務大前天交給別人接手了。”
林若漪先是微愕,接著反應過來:“哦,是跟財務一樣吧。”
又說:“反正現在都是重復工作,你是不需要事必躬親。”
周寬點了下頭,沒多說。
正如林若漪所說,現在都是重復工作了,周寬不需要事必躬親。
他在商業上的角色定位更多是決策者,而不是執行者。
在草臺創立至今,每個類別第一樁生意,周寬都是自己談的,這擴大了他的見識面,也收獲了一些經驗。
畢竟商業上始終要面臨的核心問題是:人與人之間的順暢溝通交流。
但現在草臺的這些類別都開發完了,也開始從草臺過渡到鴻鵠,周寬自然不再每一樁事情都親力親為。
8號周寬與譚曉蔓談完之后,中國微博網的廣告業務也由譚曉蔓安排專人接手了。
連專門開設給廣告業務的電話也改到了專人接聽。
這幾天以來,中國微博網的廣告業務一改之前的停滯,在‘良心’口碑效應下有了更多意向方。
比如:原本廣告投放預定到7號的賽雅再度續費了10天。
其它部分廣告位也有續費的。
中國微博網的廣告營業收入總計也已經到了126萬。
每個開發出來的廣告資源位都有不同的公司感興趣,甚至有公司還想要提前預定已被占據的優質廣告位。
不過,周寬并沒有急于塞滿18個廣告位。
他想的是在合適時機推出app版,再‘優化’網站之后全部放出,一并上線app廣告資源位。
同時,周寬否決了一些提議。
比如對網站進行安全升級、穩定性升級等等。
相當于至多每月300萬的營業收入就需要每月付出至少3萬的網站服務器資源運營成本。
還不包含人工成本、稅務、雜費等等成本。
實際上按現在的規格算,單月營業收入也就一百六七十萬。
財務陳嘉算了筆賬,光是人工成本每月就得6萬左右,其它雜七雜八加上稅務加上網站資源成本,每月成本差不多到了30萬。
這讓周寬徹底明白,網站運營成本這個東西不是光看服務器資源這種簡單東西的。
而網站安全升級、穩定性升級這些加起來每月最低也要增加30萬的成本支出,這顯然不符合周寬的利益。
不能因為從草臺轉向鴻鵠,鴻鵠又有譚曉蔓投進來的1500萬,就覺得這點成本支出無所謂。
不論是草臺還是鴻鵠,都是生意,掙錢才是第一位的。
而且周寬已經定下來了鴻鵠的發展大方向:以盡可能低的運營成本攫取盡可能高的信息價值。
所以周寬還是之前的老態度:沒必要維持太穩定、太安全的中國微博網。
中國微博網才不是外面那些妖艷賤貨,它就是一個‘極客’團隊賣力、拼命開發的產品。
不僅如此,周寬還一直在貫徹又當又立這種風格,讓用戶們潛移默化的接受了網站的不穩定性。
正好也給將來再‘被迫性’被收購鋪墊鋪墊。
這條策略,顯然也將從草臺延伸至鴻鵠。
只不過鴻鵠的作風會更加內斂、低調。
吃差不多時,周寬提了句:“你要沒事的話,一起去港藝209看看,草臺差不多要走完歷史使命了。”
“哦?”林若漪眼皮不自禁的挑了下,有點意外。
周寬簡單解釋:“這事說來話長,大概就是前幾天我跟富婆談了合同,接下來要做點事業。”
“行。”林若漪沒多問,直接應了下來。
飯后,周寬回了宿舍沖涼、拾掇,然后跟林若漪會合去了港藝大廈。
辦公室里還是那個老樣子。
草臺的后續過渡工作并不在港藝209這間只有60平左右的辦公室里進行。
一方面是沒必要。
另一方面是草臺要收尾的過渡工作其實僅僅是中國微博網,域名買賣業務依然會繼續存在。
直到買入賣出mi域名等等。
只是往后周寬更多會去新公司鴻鵠處理必要公務,以及主要忙于另一家還沒確定名字的公司公務。
跟在周寬身后走進辦公室,林若漪不像往常那樣直接落座,左右顧盼緩慢踱步。
末了,林若漪望向周寬,問:“以后這里會改成什么?”
“不改。”周寬回頭看了眼林若漪,露了個笑臉,“看來得跟你解釋一下什么叫使命結束。”
林若漪輕輕頷首,用大大的水杏眼望著周寬,安靜極了。
周寬稍作整理,簡單解釋了來龍去脈:“……以后這里會很少來,我的主要精力會放在信息投機上;
草臺的中國微博網現在基本是交給了將來將入職鴻鵠的員工兼職上手。”
林若漪恍然大悟:“哦可以理解為你現在已經從草臺出發,去鴻鵠展翅。”
“差不多。”周寬基本認同。
看看周寬,林若漪想了想,才說:“這么換一換,是不是也相當于你說的拿得出手。”
“也差不多。”周寬還是基本認同。
草臺的主營業務是域名買賣,中國微博網乃至廣告收入都是附加上的。
鴻鵠的主營業務是:打造優質互聯網產品雛形、投資優質創業項目。
夸張一點,可以說成是中國移動互聯網夢想的搖籃。
本質上區別還是很大的。
草臺就真的只是草臺班子,從創立到現在基本走完歷史使命,也沒有招聘過任何一個正式員工。
當然,這里的歷史使命還有一層意思:
周寬借助草臺這個小窗口對商業行為有了一些粗淺了解,現在能更好的把握住信息差價值。
即:周寬得到了想要的認知拓展。
自然而然的,林若漪也對新公司鴻鵠表示了好奇。
周寬挑挑揀揀的回答了林若漪的疑惑。
大方向上的事情基本上可以說,細節上的操作就沒有多說。
林若漪也沒想著要知道太多。
周寬是有意的保守,畢竟有一些東西也算得上是商業機密。
最后,周寬看著林若漪,平靜道:“鴻鵠這家公司,從我個人角度上不希望你再參與進去,最起碼現在的草創階段不要參與;
前期的事情過于紛雜,沒有太多價值,反而會牽扯你大量的精力,反正前期幾乎都是照搬中國微博網這一套操作流程,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
聞言,林若漪掩口一笑,清艷絕倫:“草臺我當然無所謂,但現在鴻鵠的規劃起步就算上億了,你求我我都不會去參與,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能不清楚?”
看得周寬眼皮不自禁一跳,心里咕噥小姑娘真是一舉一動都在作弊。
嘴上說:“你低估了你的能力,我的意思是沒必要浪費,而不是用不到。”
“我懂我懂。”林若漪晃著手,“你不用解釋這么多。”
“再說,你自己連公司辦公室在哪里都沒確定呢。”
周寬一滯:“這個確實……”
末了,林若漪抽出一條椅子坐下來:“差不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來這間辦公室,再最后幫你稍微整理一下文件資料吧。”
周寬自然也沒攔著。
他今天再過來也是為了整理文件資料。
往后不是必要事情周寬也極少會過來港藝209。
這么幾個月下來,草臺還是積攢下了一些有效文件資料。
比如一些重要的文件合同,雖然不少已經履約完成,但這些東西指不定忽然有用。
這些東西周寬會帶走保存到鴻運花園的803,他還得去買個家用保險箱。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紙質文件記載了一些發展資料。
還包括一些只有周寬能完全看懂的東西。
實際上,草臺就跟它的名字一樣,留下了周寬在商業初期的全部奮斗展望,當然,也只有展望。
以鴻鵠的接力進度,就算擁有中國微博網,草臺的營業收入估計是再也沒機會追上鴻鵠了。
倒是說草臺現在的總營業收入已經到了320萬,距離營收500萬又進了一步。
老實說,周寬雖然沒有特別提出來,但在跟譚曉蔓溝通中的言外之意其實是表達了想要繼續留下港藝209的意思;
譚曉蔓也默認了這間辦公室租借給周寬繼續無限期使用。
換言之,港藝209是周寬真正意義上夢開始的地方,再加上距離中大不遠,最起碼往后這四年每隔兩三個月來看看還是很容易的。
就算屆時草臺注銷,留下來當個紀念也好。
萬一實現了幸福人生的夢想,這地方可就是周總憶苦思甜的好去處了,哈哈
林若漪整理資料的手忽然一頓,目光瞄向周寬:“這個……教育夢想是什么意思啊。”
“嗯?”一開始周寬沒反應過來。
然后林若漪把一張紙揚起來給周寬看。
周寬嗐了聲:“這個啊,我這次是要新成立兩個公司,一個是鴻鵠,另一個就是它,暫時沒想好名字。”
林若漪哦了聲:“是什么業務啊。”
說起這個,周寬臉上揚起了笑容:“高中階段的教學輔助類軟件。”
不等林若漪開口,周寬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二中的教學質量你應該也略有耳聞,來羊城之前我去跟黃校長吃了次飯,他希望能改善二中的教育水準;
我在高中期間為了提升成績,使用過一些不完善的模擬實驗軟件來輔助學習,后來在二中廣泛使用開來,但是整體效果不那么理想;
二中現在也升級了多媒體設備,黃校長又提到那些軟件,我就想搞一下。”
聽完,林若漪略有遲疑:“那為什么要加上夢想啊。”
“你可以認為是這事情不圖錢。”周寬笑笑。
接著還是解釋了起來:“我是想通過二中這個切入口,來一步步改變整個白華的教育水準;
我希望那里有更多的人能通過升學從容走進大城市看一看,也希望那里能出一個知名的清北學生之類的。”
說著,周寬看了眼林若漪:“像你這樣在羊城接受了很長時間教育的白華戶籍人,是不能算在內的;
所以白華一中和二中至今都在明里暗里的競爭,誰家能先出個清北學生。”
林若漪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夢想。”
這個問題,讓周寬沉默了片刻。
林若漪的角度跟譚曉蔓是完全不同的。
譚曉蔓沒有這么細致的關心為什么,可能是因為譚曉蔓不知道白華的窮困程度到底幾何。
而林若漪是知道、了解、見過、體驗過的。
她雖然只是土生沒有土長,但依舊只認為自己是白華人,而從未認為自己是羊城人。
片刻后,周寬望著林若漪,坦然而平靜:“我狂妄的幻想著,通過科技手段能科學的提高教育水準,以此改變白華的落后、貧困、愚昧。”
“與什么達則兼濟天下這些都沒關系,只是因為走出來、見到了這一路的風景,再回去看到了黃校長人至中年依舊不死心的赤誠,我也想能做點什么;
甚至為了說服滿身銅臭的自己堅定下去,我做了一些信息收集與分析,告訴自己,這是個十億級的市場,只要能做好。”
林若漪聽明白了:“你想要做的是軟件,也不僅僅是軟件。”
略頓,林若漪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揚起燦爛的笑容:“我可以來幫你忙嗎?”
“嗯?”周寬眉頭一挑,略有不解。
林若漪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我說過,我是白華人。”
“我愿意貢獻我微薄的力量。”
見狀,周寬笑了起來,伸出右手:“歡迎你,林若漪。”
“謝謝。”林若漪也伸出右手緊握了下周寬的手,欣然道謝。
收回目光,周寬看著天花板,語氣平靜的說:“在更年少一些的時候,我們有過一些遠大的夢想,要當航天員、要開飛機、要當科學家;
隨著年齡的增長,現實以及我們自身的條件、天賦、能力告訴我們,很多夢想與我們無關;
既然如此,踏實一些,讓自己做出改變,讓自己的夢想更落地,更觸手可及,我覺得不錯,酷不酷的,先做了再說。”
聽周寬說完,林若漪嫣然一笑,忽然說:“不如,這家公司就叫白華夢吧。”
“好的。”
2009年10月11日,農歷八月二十三。
18歲的周寬和18歲的林若漪在一間小辦公室里,決定將努力提高一個地方的整體教育素養的這份‘狂妄的幻想’命名為:白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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