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島國,泡澡泡溫泉之前,得先在外面洗浴干凈。
然后泡澡的時候就是純泡澡什么都不做。
而且在這里,有一個跟國人最大的差異就是,不論是誰,泡溫泉的時候都不能穿衣服,特別是穿著泳衣泡溫泉是明令禁止的。
島國文化里面,泡溫泉就是個天人合一,凈化身心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不能穿著雜物,否則就是一種褻瀆。
所以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曹陽還是秉持著入鄉隨俗的原則,光流流地坐進了溫泉池里面。
跟他一起泡澡的還有兩個中年人。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嘲笑誰。
曹陽心想,這跟他的認知不符合啊。
影片教學里面,島國的老師們都是短小精悍類型的。
怎么今天看見卻是林深木茂啊,大巧不工呢?
過了一會兒。
其中一個中年人罵了一句:
“草,我感覺高血壓有點犯了。”
他紅著脖子從里面爬了出來,然后整個人躺在溫泉池邊的地上。
另外一個趕緊上來給他扇風和掐人中。
“你沒事吧,我就說別來,你又不經泡,這下完犢子了吧?”
直到這時,曹陽才明白過來——
這明顯是國人占領了別人陣地啊。
旅游的時候如果見到跟自己膚色外表相近的,千萬別問。
問就是中國人。
曹陽回頭看了看,那個說自己有高血壓的,閉著個眼睛,全身紅得像被開水燙過一樣。
他朋友叫了兩聲,他就沒回應了。
“你怎么樣,還行不行?我送你去醫院吧?”
見叫了沒什么反應,中年男人準備把他的朋友從地上拉起來。
曹陽趕緊從池子里面趕出來。
兩條腿嘩啦啦打出一片水花。
“你別動他,要是腦溢血一晃蕩就玩完了。”
那個中年被他這么一說,嚇得不敢動了。
曹陽倒沒真的嚇唬他,人上了年紀以后,特別是一些高血壓的人,如果泡溫泉時間過長確實會導致血壓升高。
而在特殊情況下,會引發腦溢血導致昏迷。
出血量大就會導致死亡。
但是,在對付腦溢血病人的時候,千萬不要隨便搬動他們,特別是要注意別讓腦袋亂動,以免造成更大量的顱內出血。
這種時候要盡可能地讓他保持平躺和保持他的正常呼吸。
曹陽走過來,蹲到全身發紅的躺在地上的那人身邊,用手指翻開他的兩只眼睛看了看。
“還好。”
兩只眼睛中血絲不是很明顯。
一般顱內壓過高的時候,會導致眼球充血。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沒那么危急。
“但是還是得打個電話給醫院。”曹陽站起來,“你先看著他,保證他一直有呼吸,我去叫人。”
“好。”那人點點頭,盡職盡責地照顧著自己的朋友。
曹陽隨便圍了條毛巾,出來找店員。
幾個人溝通,連比劃帶猜都沒能說清楚。
曹陽干脆把人拉進來,然后找了個紙筆寫著——
腦溢血三個字。
這一下旅館的工作人員終于懂了。
一個個嚇得面如死灰。
打電話的打電話,保持通風的保持通風。
得虧老祖宗們的文字博大精深,還被島民繼承了過來,不然曹陽還真解釋不清楚。
在日語里面,腦溢血是這樣寫的——
脳溢血
不到10分鐘,島國的救護車就來了。
曹陽之前看電視上說,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山里難到達的地方,過來的就不是救護車,而是直升機。
他們有一整套的急救措施。
不過對應的,需要付的直升機費用也挺高的。
從剛才那兩個中年人的形象來看,估計也不缺這點錢。
準確來說,能住到這里的基本都是不差錢的。
01年的時候,國家經濟還沒發展起來,可是島國的消費水平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平。
只有到后來國人收入增加,島國旅游業開始發展,出了不少優惠活動,國人來島國旅游的人數才逐漸增多起來。
就在男湯這邊上演著生死時速的時候,隔壁女湯此時仍然是一片寧靜,根本沒聽到外面發生的事情。
裴思清浸泡在溫泉里面,發出舒服的感嘆聲。
池水蕩漾著,晃動起陣陣漣漪。
山石上面泉水流淌,顯得特別安靜。
不知道為什么,泡了一會兒,裴思清就覺得臉頰發燙,頭暈目眩的。
而且胸口一陣陣的惡心感,忍不住要吐出來。
只泡了5分鐘,
裴思清就有點受不了,趕緊走上岸。
由于一下子沒忍住,她哇的一聲吐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
裴思清擺著手,柳眉微蹙,充滿了無盡的歉意。
想起是在島國,她才用流利的日語跟服務員說,“對不起,我把你們的溫泉弄臟了。”
服務員擺擺手,表示沒有關系。
“如果喝了酒的話,最好不要泡湯哦。”
“真的非常抱歉。”
雖然沒有喝酒,裴思清也沒有解釋什么。
可能是長途跋涉,有點水土不服吧。
總感覺今天自己很怪,怎么胸口的惡心感一直驅散不了呢?
晚上泡完澡,換上干凈的浴衣,裴思清和曹陽回到了房間。
裴思清咬著下唇,瞥了瞥曹陽,沒有說話。
她突然有些戚戚然,覺得不知道多久沒擁有過這樣的幸福生活了。
曹陽太忙了,自從她的腳傷好了以后,就很少有這種產時間膩歪在一起的時候。
也多虧有了這樣的一次旅行,她才享受到了久違的二人世界。
裴思清把曹陽換下來的衣服抱起來,放進洗衣籃里面。
然后自己到旁邊去補面膜。
這是女孩子的自我修養。
哪怕是個大學生,每天睡前一張面膜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曹陽覺得她已經足夠好了,沒什么必要。
曹陽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玩手機。
眼角余光打量著裴思清。
心里面樂開了花。
今天晚上他的狀態很好,應該能接下裴思清的大招,讓她招架不住。
“干嘛?”
注意到曹陽的目光,裴思清有些害怕。
“沒干嘛呀,我只是在想什么時候睡覺呢。”
“壞蛋。”裴思清輕叱一聲,抿嘴羞澀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