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盔、星杖、光明之書，都是圣光魔導器，未來有望進階為圣遺物，能不能放在圣泉池里孕育靈性？”卡萊爾問。
“我還要喝圣水葡萄酒呢！你頭盔里的頭皮屑、頭油......想想就倒胃口。”哈莉皺著瓊鼻，一臉嫌棄。
“我用魔法清潔，很干凈的。”神父尷尬道。
“心里不舒服。你在邊上挖個小池子，引流過去，專門放圣器。我的‘上帝大棒’和鎧甲，也能泡里面。”哈莉道。
“也行，圣泉池有些淺，的確不適合泡長柄武器。”老神父點點頭，又問道：“這么大個教堂，我一個肯定照看不過來，你打算從哪選牧師？”
“教廷的假神父肯定不行。”哈莉立即道。
“你想要虔誠又有超凡之力的圣牧師？那可不容易。”老神父眉頭皺起，“每一位圣牧師都是各自教團的瑰寶，他們不可能讓自家培養的頂梁柱，加入咱們的‘天堂山’。”
哈莉心中一動，笑道：“去遺忘酒吧買一塊廣告位，從多元宇宙招募小學徒，憑我名聲，找幾個腦殘粉，應該不難吧？”
“唔，可以試試，你最近真的很火，不過......”
卡萊爾臉上露出掙扎遲疑之色。
最終，他鄭重道：“哈莉，以你目前的情況，不適合完全以圣光牧師為班底。
最好還是從羅馬邀請一批神父、修女過來充門面。”
“為什么？”哈莉疑惑道。
“你是天堂山公爵，奎茵真君，聽調不聽宣。”卡萊爾沉聲道。
“所以呢？”哈莉還是不太明白。
“唉，公爵的臣屬，是國王的子民，卻不一定效忠國王。”
卡萊爾語聲艱難，似在承受極大的心里壓力。
哈莉若有所悟，卻還沒能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
“現在不適合，什么時候才適合？”
“等你成為神靈，等你能在那些圣光牧師的魔力中留下印記。”卡萊爾說這話時，表情有些扭曲，額頭布滿汗珠。
哈莉深深看了他一眼，宣判道：“你一輩子也成不了圣徒。”
“我......”卡萊爾臉一白，又迅速漲紅，爭辯道：“圣光牧師天然就是上帝的虔誠信徒，即便你成為神靈，也只能保證他們在心靈上，對你有同樣的忠誠。
我不負上帝，又忠于你，有什么錯？
事實上，我覺得我這樣有信仰又堅持原則的人，才真正夠資格進入白銀城。”
“人生最大的錯覺，就是我覺得怎么怎么，世界便會怎么怎么的。”哈莉道。
老神父不服氣道：“當年東征的十字軍，足夠愚忠，可你也看過但丁的《神曲》，甚至親自去過地獄，知道他們不僅沒上天堂，反而在地獄煎熬贖罪。”
“比垃圾強，并不代表就不是垃圾。”
卡萊爾瞪大雙眼，“你站你的立場，你卻這樣說我？”
“我很感激你的忠誠，所以不忍虛言相騙。”
哈莉拍拍他的肩膀，真誠道：“白銀城，已經徹底對你關上大門，你現在只能一心一意在‘天堂山’這條康莊大路上狂奔啦！”
卡萊爾木然。
話雖如此，哈莉還是接受了他的建議，按照二八比，招收圣光牧師學徒和假神父。
人數不用太多，大概四個擁有超凡力量的學徒，和16個經過系統培訓、精通接人待物技巧的羅馬牧師。
羅馬牧師不一定是羅馬人，很多哥譚出生的修士，也會去羅馬進修。
這些繁雜的工作，都丟給老神父處理，哈莉抽空去了一趟城郊墓園。
參加扎塔拉的葬禮。
扎坦娜一襲黑色紗裙，白凈的臉蛋略施薄粉，眼眶微紅，神色哀凄，煞是惹人憐愛。
尼克穿著黑西裝，神情肅穆陪在她身邊。
康斯坦丁同樣莊重的服飾，立在另一邊。
哈莉沒特立獨行，裙子、遮陽帽，俱為黑色。
雖然心里沒多少哀傷，她也在臉蛋堆上死了親爹的悲痛之色。
呃，死了親爹的悲痛，其實也不怎么悲痛。
在印有扎塔拉名字和魔法標志的棺材前放下花束，又和扎坦娜擁抱，低聲安慰幾句，哈莉就回到賓客區。
和上都夫人站在一起。
“我記得你說過，一直避免與扎塔拉見面。”她低聲道。
“舊情人慘死當面，還不能送他最后一程？”上都淡淡道。
哈莉倒從她身上感受到幾分發自內心的哀傷。
“我不是說今天......”
她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那天你為何參加他的集體通靈？”
“別提了，我當日一定腦子進水，或者，被某位至高存在心靈控制，才會相信扎塔拉‘遠距離觀察，萬無一失’的鬼話。”
上都銀牙暗咬，臉蛋都微微有些扭曲。
哈莉早從康斯坦丁那了解整個過程，此時聽了上都的抱怨，不由皺眉道：
“你們幾十位見識淵博法師，不可能都判斷失誤。
尤其是扎塔拉幾人，在小黑豆剛被巫師團喚醒時，他們就在地獄邊緣，見識過祂的偉力。
他們不該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至高存在的力量，誰又能完全了解？
你當時就在現場，親眼所見，百萬天使和惡魔的聯軍，不都沒頂住？”
上都又忍不住為老情人說好話。
哈莉張張嘴，又警惕地環顧四周。
現場來了很多大名鼎鼎的魔法宗師，就連一向和扎塔拉不對付的菲利克斯·浮士德也放了一束鮮花在棺材上。
此時，他們都用眼角余光黏在她身上。
哈莉住了嘴，此地不是談話的好場所。
待賓客們對扎塔拉做完最后的告別，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神父站在棺材前，大聲道：“全能的主，您是生命之源，您借圣子耶穌拯救了我們，求您垂憐喬瓦尼·扎塔拉，接納他進入圣光永恒的天堂......”
“嘿嘿......”哈莉實在忍不住，不厚道地笑出聲。
聲音雖小，卻還是引來一眾譴責的目光。
“抱歉，我第一次參加法師的葬禮，本以為會和凡人不一樣......唉，我抱歉！
我真誠地祝愿，扎塔拉大師能榮登極樂。”
她連忙低聲道歉。
“魔女，這是你說過的最拙劣的謊話，扎塔拉絕對去不了天堂，我們都知道。”浮士德淡淡道。
“那可不一定，聽說魔女在小黑豆事件中立了大功，不僅晉升‘天堂山公爵’，還得到一張天堂卡。”
你們知道天堂卡嗎？能讓人直接進入天堂。”
哈莉驚疑看去，說話的是個雙眼蒙布條的精壯中年法師，寸許長的白發根根豎起，雙眼蒙布條，身穿背心，裸在外的肌膚閃爍銀藍色、魔法紋路......看著像個神漢。
塔納拉克，與扎塔拉同時代的魔法宗師。
“塔納拉克巫師，你從哪聽說我有天堂卡的？”她皺眉道。
即便‘天堂山公爵’這種長臉的事，她也沒來得及大肆宣揚。
天堂卡招人惦記，卻沒法提升她的實力，自然要嚴密隱瞞。
卻不想今個兒被人一口道破。
“我有自己的渠道。”蒙眼神漢淡淡道。
e先生不以為然道：“我知道天堂卡，能避開地獄直入天堂。
可避開地獄又如何，難道扎塔拉在地獄？
天堂卡名字響亮，卻只對凡人有效，于我等無用。”
“或許我沒說清楚，她得到的是一張‘至尊天堂卡’！”
蒙眼神漢強調道：“她攔下巨兇獸，拯救了天堂，甚至幫耶和華完成光與暗、善與惡的完美融合。
區區普通天堂卡能作為獎勵，輕易打發她？”
“你是說，能避開一切‘債務’、直升天堂？”浮士德顫聲道。
其他法師也震驚看過去。
“沒錯，那是一張從未出現過的頂級天堂卡，專為法師準備的。”蒙眼神漢點頭道。
“嘶”
葬禮現場出現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他們看哈莉的眼神充滿火熱和貪婪。
“你確定？”扎坦娜也被吸引過來，眼神熱切。
塔納拉克道：“仔細想想就明白了，如果對魔女無用，天堂卡還算什么獎勵？”
“哈莉——”扎坦娜哀求地看向哈莉。
哈莉苦笑道：“天堂卡只對活人有效，活人持之，死亡時靈魂才能得到上帝之力庇護，直入天堂。”
扎坦娜理智上信了，心里卻還抱有一絲奢望，“塔納拉克大師，是這樣嗎？”
蒙眼神漢嘆道：“所有天堂卡，都只對將死之人有效，靈魂都不見了，上帝之力去庇護誰呢？”
扎坦娜捂臉抽泣。
作為一名準魔法宗師，她深深明白一個常識：自家老爹死后，靈魂和魔力第一時間會落入債權人手里，而不會像普通人，有可能在尸體周圍轉悠，變成一個亡靈。
“唉，上帝神威無限，或許聽到了我的禱告。”神父拍拍她的肩膀，低聲寬慰道。
呃，神父也是一名法師。
說著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話......
等扎塔拉的棺材埋入泥土，眾人并沒散場，而是由奧奇賢者打開一道空間門，依次鉆了進去。
“當日可不止死了扎塔拉一個，咱們現在去瑞士，薩爾貢的葬禮。”上都道。
哈莉與扎塔拉還有幾分交情，和薩爾貢就是真“幾面之緣”了。
可她也不好意思單獨離開，只能悶頭跟了過去。
與扎塔拉一樣，薩爾貢也留下一個女兒，一位天才法師。
整個過程幾乎是扎塔拉葬禮的翻版，連法師神父都沒換人。
不過，他還算講究，沒用同樣的葬禮臺詞，糊弄薩爾貢不知所蹤的亡靈。
即便以哈莉平均屬性39點的體魄，回到哥譚時，也倍感疲憊。
不過，她沒回家，也沒放過比她跟疲憊的上都。
“我覺得扎塔拉和薩爾貢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間諜謀殺的！”哈莉嚴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