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表情逐漸猙獰扭曲的亞歷山大·肯特，盧瑟心里竟生出些懼怕。
——這個“小盧瑟”是個瘋子。
“你有沒有看英雄大會的直播，和后面拉娜·朗對哈莉·奎茵的專訪？”盧瑟咽了口唾沫，說道：“我覺得哈莉對‘英雄之罪’的觀點很有道理。
英雄們并沒墮落，只是英雄制度漸漸跟不上快速發展的超級英雄時代。
有些英雄耽于享樂，熱衷于高檔派對，這有什么問題？
脫掉制服，超級英雄也是普通年輕人。
他們從小在現代文明的環境下長大，有符合時代的愛好太正常了。
至于說他們不符合老派英雄的標準，那就為他們制定新的英雄標準。
比如，在傳統英雄之外分出一個‘非傳統英雄’的流派。
如果有英雄公開身份成為網紅，就為他打上‘網紅英雄’的標簽，和其他‘正派人英雄’區分開。
如果有英雄越過法律和道德的底線，就叫他們‘暗夜英雄’
就像電影分級，對英雄也進行不同的職業劃分，不同職業，不同標準，不同的責任和義務，當然，榮譽和權力也有區別。
總之，不要將超級英雄太過神圣化，他們本來就只是愛慕虛榮的凡人。
把他們當做道德無缺、力能撼天的神靈來信仰，本身就是錯誤且愚蠢的行為。
沒制服與穿上制服之間，沒什么思想升華、靈魂進化，改變的只有一瞬間的想法。想穿制服了，他們就穿上制服，然后宣告自己是超級英雄。
就這么簡單。
本質上，他們依舊是普通人。
如果對超級英雄有了這種清晰冷靜的認識，再去看他們的所作所為好吧，與那些嗨粉亂交、毫無理想的墮落米國青年相比，哪怕是網紅英雄也偉大如圣賢。
至少他們肯堅持正義的英雄理念，肯在危機到來時為民眾和國家拼命！
他們的存在總是在幫助世界往好的方面發展，這已經很不錯了。”
以盧瑟第一惡棍的身份說出這些話，竟一點也不勉強。
他是真心覺得哈莉的“新英雄制度”很有意思，很符合人性。
為什么他一直針對大超？
不就是撕破曼的性格太過完美，沒有正常人該有的缺陷？
近乎神，自然就非人。
但盧瑟認為撕破曼就是個凡人，是斯莫威爾的普通農場小子。
凡人不可能有非凡人的無缺美德。
所以，他認為撕破曼在進行深入靈魂的偽裝，終有一日，等所有人類把他當神靈膜拜、依靠，他會撕開身上的神圣外衣，露出內里真實的“邪惡人性”。
所以，他要趕在撕破曼成神之前打敗他，揭開他身上的偽裝，讓所有人都明白：他不是神，而他來克斯·盧瑟遠比超人更值得尊敬，是真正的人類代表，是人類真正的希望和依靠。
哈莉的“新制度”理論契合了他的“英雄只比凡人多一套制服”的觀念。
所以他用她的理論勸說亞歷山大·肯特時，語含感情，情由心生，一氣呵成，十分順暢。
可亞歷山大肯特面無表情，眼神都沒閃爍一下，“哈莉奎茵懂個屁的超級英雄！你一個超級惡棍，更沒資格對超級英雄。
你們以為的只是你們以為的。
英雄天堂就在那，它代表的光輝和美好，不摻雜任何雜質。
超級英雄就該擁有非正常人的崇高美德，就該以圣賢的標準要求自己。
在你們墮落的地球0之前，多元宇宙已經經歷過地球2的超級英雄黃金時代、地球1的超級英雄白銀時代。
在前兩個時代，無數英雄用一生的時間、用自己的鮮血和犧牲，制定了一套被多元宇宙接受的‘超級英雄標準’：正義是一道透明如水晶的光，沾染任何細微的雜質，都是對它的玷污，都會留下顯眼的污穢。”
“你也說了，那是黃金時代和白銀時代，現在卻是黑鐵時代？”盧瑟皺了皺眉，心里不太爽利。
如果這個地球的超級英雄為“黑鐵”，那與他們對立的他，不也成了“黑鐵級”？
盧瑟真心覺得，地球1和地球2的“同位體盧瑟”不配和他相提并論，甚至不配擁有“來克斯·盧瑟”這個“獨一無二”的偉大名字。
因為他們竟然連區區無限地球危機都沒挺過來。
在宇宙重啟之前，那兩個盧瑟就毫無價值地死在反監大王的小兵（影魔）手里。
地球3的“英雄盧瑟”雖然也死得窩囊，至少留下個小雜種——
“刺啦啦”一串銀色電弧忽然降臨在盧瑟身上。
“額啊啊”盧瑟如同一只掛在電線上的蛤蟆，四肢抽搐，面部扭曲，眼斜嘴歪，屎尿齊噴
而在他對面，亞歷山大·肯特面帶冷笑，右手閃爍一團銀白色電光。
“蠢貨，無論你在想什么，我都能立即知曉。你的自殺威脅對我也沒任何用處，在你面前，我就是掌控一切的神。”
“那你為什么和我說這么多？”盧瑟滿頭大汗，表情屈辱地問。
“因為我的心里話從來沒對人說過，我的兩位同伴，我無法告知真相。真相于事無補，謊言卻能很好地驅使他們。”亞歷山大嘆道。
“你確定自己是‘英雄盧瑟’的兒子？他若知道你如今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后悔用位面火箭把你送到這個世界。”
——別說所謂的英雄盧瑟，即便他這個“壞人盧瑟”，也無法接受他的行為。
這次亞歷山大依舊捕捉他的思維，卻沒用監視者能量轉化的閃電懲罰他。
他抬起右手，那團銀色能量依舊在跳躍，“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一個瘋子。”盧瑟道。
亞歷山大澹澹道：“當這個世界的英雄逐漸沉淪，當腐朽的黑斑爬上英雄天堂的水晶之壁，當正義光明的英雄天堂開始向邪惡黑暗的墮落地獄轉化
曾經失去的力量，又逐漸回到我體內。
正是靠著它，我才能隔著維度之壁干涉現實。”
盧瑟怔了怔，回想起他剛才的話：無限地球危機結束，亞歷山大帶著老超人、小超人、老露易絲進入天堂維度時，他已經淪為普通人。
“為什么監視者的能量會回來？”
亞歷山大傲然道：“這便是天命！天命加身，力量相隨，沒力量怎么執行天命？
我此時的行為，代表多元宇宙的意志，我即是正義！”
盧瑟面色數變，最終露出個討好的笑容，“你說服了我，我愿加入你的團隊。
你可以閱讀我的思維，雖然我依舊對你有怨恨，但只要你力量強過我，還保持優勢，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你若還不放心，我們可以簽訂一份‘哈莉奎茵之誓’。
有天下第一背誓高手的力量護持，我絕對無法背誓。”
“我不收廢物。”亞歷山大戲謔道。
盧瑟抿了抿唇，說道：“從米國軍方用黑魔法暗殺審判途中的蒙戈開始，超級惡棍中間就產生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政府能用這種手段對付蒙戈，未來未必不會對其他惡棍使用。
之后的自殺小隊，七人眾事件曝光，更讓超級惡棍人人自危。
以至于秘密會社有了死灰復燃的趨勢。
我能幫你掌控秘密會社。
‘來克斯·盧瑟’在超級惡棍中是一塊金字招牌，只要我參加首領選舉，沒人能和我爭。”
亞歷山大眼神古怪地看著他，“難道你不知道，新秘密會社就是‘來克斯·盧瑟’暗中組建的？”
“what？”盧瑟傻眼，“我什么時——shit，是你！”
亞歷山大笑道：“是‘來克斯·盧瑟’扇風點火，讓蒙戈與光博士之事在犯罪據點快速傳播。
還是‘來克斯·盧瑟’制造危機感，讓他們產生‘不結盟就會死、會被正義聯盟抓住扭曲意志’的危機感。
依舊是‘來克斯·盧瑟’遙控幾個所謂‘惡棍巨頭’，讓他們出面組建秘密會社。
現在秘密會社的實際掌控者就是‘來克斯·盧瑟’。”
“這怎么可能，蒙戈那時你就離開了天堂維度？”盧瑟震驚道。
“你一直在蹲監獄，一直通過電話、視頻、以及全息投影參與犯罪據點的活動。所以，哪怕我還在英雄天堂，依舊能成為‘來克斯·盧瑟’。”亞歷山大道。
盧瑟面色數變，強笑道：“我還有宇宙第一聰明的大腦，我的智慧能幫到你。”
亞歷山大·肯特什么也沒做，下一瞬盧瑟捂著腦袋凄厲慘叫。
再下一瞬，猶如電鉆鉆腦的痛苦消失無蹤，盧瑟虛弱地癱在那大口喘氣。
“看到了嗎？如果我不壓制自己的腦波，你就是個無法思考的白癡！
若為了留你在身邊而改變我的腦波，我還怎么百分百取代你？
若非為了完全騙過魔女哈莉，我何必在你身上浪費將近一年的時間，只為和你愚蠢大腦的腦波頻率保持一致？”
“你肯定不會殺我，你會把我安置在哪？”盧瑟問。
亞歷山大并指為劍，在身前虛虛一劃。
“——”無聲無息間，空間裂開一道縫隙。
他再一揮手，盧瑟連同他拉在地板上的屎尿，一起滾入空間裂縫中。
盧瑟以為自己會被關入一個暗無天日的牢房，可他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明亮，最終“噗通”一聲，落在宛若水晶打造的地面上。
趴在地上的他看到一雙金色鞋子緩緩靠近，抬頭往上看：金色連體褲，金色連體衣，一套金屬質感的金色緊身衣，酷似他的面容，沒有光頭，一頭紅卷發。
“亞歷山大·肯特？”
紅卷發的亞歷山大點點頭，“剛才那個是我創造的分身，和你一模一樣的DNA。
來克斯·盧瑟負責干黑活，我負責給老超人、小超人做后勤總管。
來克斯是不擇手段的壞人，滿手血腥、渾身罪惡。
我則是希望之光，是新多元宇宙的偉大締造者。”
盧瑟神色復雜，“你果然是盧瑟的種，哪怕改姓‘肯特’，你也永遠成不了肯特！”
亞歷山大挑了挑眉，“若非老超人和露易絲喜歡‘肯特’，覺得擁有這個姓氏的我就像他們的兒子，我早改回‘盧瑟’了。”
盧瑟張張嘴，不曉得該說什么了。
轉頭四顧，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飛機機庫那么大的水晶城堡，地面、穹頂和四壁，皆為透明水晶。
“這是哪里？”
“孤獨堡壘的下方。”
“超人的孤獨堡壘？”
“我需要宇宙調音叉，之前它被藏在哥譚‘莉山’下方，零時危機后被轉移到孤獨堡壘。”
“連調音叉都用上了”盧瑟又會想起當日哈莉的猜測。
雖然她猜錯了監視他的人的身份——也不算錯，雖不是未來的‘霸主盧瑟’，但確實是一位盧瑟，也是一位“霸主”，她說這可能預示著一場宇宙級大危機——完全對了！
她有沒有早作安排？
以她的性格，只怕這個盧瑟無法打她一個措手不及shit，不能再想了，都被他發現了。
盧瑟努力摒棄雜念，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謀劃什么，但你覺得你能瞞過哈莉？”
“我這不是正在努力不讓她發現異常嘛”
紅發亞歷山大伸手虛握，盧瑟不由自主飛到他面前。
和光頭亞歷山大一樣，他的潛意識波也完全“來克斯·盧瑟化”，當他解除腦波封印，盧瑟再次感受到腦汁被壓榨的痛苦。
“額啊啊”他抱著腦袋，痛得渾身抽搐。
紅發亞歷山大對這位“老爹同位體”毫無憐憫，“就這樣，做個失去認知能力、無法用大腦思考的蠢貨，其實也蠻不錯的，至少你的思想再也無法玷污這個世界。”
“卡察卡察——”一層水晶在盧瑟體表蔓延，形成一個兩米高的水晶蠶蛹，盧瑟卻沒被凝固其中，他依舊在痛苦中掙扎慘嚎。
“很賞心悅目的一件標本，就放在我身邊吧。”紅發亞歷山大丟下水晶蛹，它像是落入水面，在水晶地板蕩漾一圈圈波紋，消失在地上。
但他依舊能聽到盧瑟的痛嚎，依舊能感應到盧瑟震顫的腦波。
紅發亞歷山大就站在那，眼睛微瞇，臉上帶著享受的愉悅表情。
“亞歷山大”忽然，一聲虛弱的呼喊從遠方傳來。
亞歷山大面色微變，連忙飛出大廳，來到旁邊小一號的水晶臥室。
老露易絲如同一根枯萎腐爛的玫瑰，躺在蓋著羽絨被的水晶床榻上，正虛弱又茫然地呼喊“克拉克”、“亞歷山大”
“露易絲，我在這。”亞歷山大連忙來到床邊，輕輕握住露易絲放在被子外的枯瘦右手，“今天感覺如何？你想吃些什么？
現在我們回到了物質界，雖然是不同的世界，但大都會應該有很多你熟悉的美食，我這就給你去買。”
“我沒胃口，什么都不想吃”露易絲暗若風中燭火的眸子眨了幾下，“克拉克呢？”
“他正為拯救你而努力只要我們回到地球2，你的病能立即痊愈。”亞歷山大溫柔地幫她撥開額前花白頭發，讓她的視線不受阻礙，看的更清楚。
接著又默運力量，改變她身下水晶床的結構，讓她從平躺變成舒適地坐臥。
“為什么我們還在水晶中？我還想見見這個宇宙的老朋友呢。”露易絲疑惑道。
“這是我用監視者力量創造的臨時天堂，一個小號的英雄天堂，它無法治療你的疾病，卻能保證你的狀態不繼續惡化”
頓了頓，他又道：“現在還不適合見老朋友，但你可以在電視上看到他們。”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力量改變露易絲對面的水晶墻面，讓它變成一個巨大的電視屏幕。
“喔，這里的露易絲還是這么年輕活力，而且還成了宇宙名記”
老露易絲首先就看到露易絲的電視節目，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
見到她高興，亞歷山大也笑了起來，“她過得很幸福，事業有成，克拉克始終最愛露易絲，另外他們還有了個兒子，聽說正在計劃生二胎”
他就陪著她看電視，說話足足兩個半小時，期間小超人來過一次，亞歷山大邀請他坐下來一起看電視，他氣呼呼跑了出去。
等老露易絲再次陷入沉睡，亞歷山大關掉“水晶墻電視”，讓水晶床再次平整，又仔仔細細為露易絲蓋好被子，將室內光線調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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