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奈微微一怔，眸光清冽。
體內剛剛因李遙意外說情話而升起的荷爾蒙，霎時消散一空。
腦袋里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她仔細一想，李遙的話……還真有點道理。
反正，她又不可能嫁給獸人。
或許，嫁給李遙，與獸娘們姐妹相稱友好相處真能讓爺爺開心一點……
個鬼啊！
“你是怎么做到把流氓的事說的正義凜然？”
夏奈埋怨又好奇的問李遙。
“因為這本就是正義凜然。”
李遙恬不知恥，娓娓道來。
“末法時代，靈氣衰微，各星域總人口都呈下降趨勢。有錢人為了瀟灑不想多生；窮人生多了又養不起；像我這種有錢、重家庭、喜歡女人和小孩、又舍不得讓一個老婆生太多的男人，在這個時代，就是正義的化身——人說到底是一種社會動物，做社會需要的事，就是正義的化身。”
看著一本正經的李遙，夏奈表情驀的一松，微紅的酒暈逐漸變白。
“好吧，聽你這么一說，我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了，死也不要嫁給你。”
“為什么？”
李遙好奇的問。
他心想道，難道是我報效社會的理想不夠偉大嗎？
夏奈道：
“雖然我也喜歡小孩，但我不想生小孩。”
李遙懂了，笑道：
“你嫁給我，就算自己不生小孩，也會有一大堆小孩的。”
“真有你的哦！”
夏奈搖了搖頭，舉杯痛飲。
不得不說，她還真是個事業心突破天際、毫無男女心思的女人，任由李遙怎么說，也雷打不動。
盡管，李遙是她最喜歡的男人，但這種喜歡未免太淺了。
連有意喝酒都提不起勁兒。
“跟你那些漂亮的老婆相比，我很普通吧？說到底，男人與女人為什么一定要結合在一起呢，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興趣愛好完全不一樣的吧？”
李遙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
“萬幸，進化還給我們留下了荷爾蒙，才讓我們不那么厭倦異性。”
夏奈一杯飲罷，手杵著下顎，怔怔看著李遙，眼里的光有些渙散。
“我也不厭倦你呀，其實我還蠻喜歡你的，人帥，又有安全感，又不會給人壓力，但要說結婚，恩愛，生孩子什么的，總感覺好肉麻，也無聊……”
李遙這才意識到，夏奈平時笑的那么甜，原來也是職業假笑，掌握了財富密碼……實際上卻是個性冷淡。
“你這種情況應該是荷爾蒙分泌不足造成的，只要你覺得舒服，就可以不看醫生。”
李遙話說的很完美。
實際上的潛臺詞是：你可以不治，但你有病。
我荷爾蒙分泌不足？
夏奈本能的掀開衣領，低頭看了眼胸中乾坤，宛如小籠包……
倒也沒什么自卑的，只下意識嘀咕了一句。
“也許這次回去，我也應該去醫院查一查。”
李遙認真提議道：
“不用等回去再查，我可以幫你檢查一下。”
夏奈微微一怔。
“怎么？劍圣的神識還能看荷爾蒙嗎？”
李遙笑道：
“我用嘴的。”
話畢，李遙身形一閃。
嘴先到。
人后至。
一口親上了夏奈嬌軟的紅唇……
感覺冰冰的。
一般來說，正常女人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憤怒，或害羞，或拘謹，或坐立難安……
夏奈卻舔了舔嘴，好奇又失望，漫不經心道：
“你可真流氓，問題是，這有什么舒服的嗎？”
李遙見她說歸說，身體可一點沒閃躲，便伸手進了小宇宙。
三天的旅程實在太久了，久到可以日久生情……
結果李遙和夏奈日久也沒有生情。
李遙蠻喜歡夏奈。
但這種喜歡遠不如喜歡銀月或沉魚那么強烈。
有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
宛如夏日午后的一杯青檸茶。
夏奈穿衣顯瘦，脫衣也還是瘦，身材修長而苗條，肩很平，鎖骨俏立，像個衣服架子，總帶點微冷與麻木。
生物學果然是門嚴謹的科學！
事實證明，夏奈是個正常女人，荷爾蒙雖然偏低，但還在正常范圍。
她如此清淡的性格，也許是出于過重的事業心，也許是出于從小對要嫁獸人的潛意識反抗。
不嫁人，不喜歡男歡女愛，就不用再嫁給獸人了吧？
哪怕與李遙有了肌膚之親，變成李遙的女人，她的感情也還是比較清淡，毫無女人的嬌怩。
肌膚之余，她喜歡教李遙一些基礎的攝影知識。
李遙喜歡拍夏奈，她的身材和氣質可以拍出一些極富情調的藝術感和不同流俗的時髦。
但怎么拍，也拍不出戀愛感……
這讓李遙稍稍感到有點挫敗。
與他事后，銀月可是干柴烈火燒成了一家人，成了他身與心的港灣。
沉魚先一步到位有肌膚之親，然后才有純純的初戀感與少女的驕矜。
水心直接變成了小媳婦一樣。
夏奈還是她自己。
“啊，我妝化了。”
“你壓我頭發了。”
諸如此類。
李遙心想，我堂堂劍圣……
咳咳。
其實李遙也沒覺得什么，順其自然就好。
妄圖改變女人，實在是自大。
就算是銀月、沉魚或水心，那也是發掘出她們本身身為女人的一面。
而夏奈，并沒有這一面，始終瀟灑、單純的像個孩子。
她不喜歡泡澡，不喜歡你情我濃，反倒喜歡真空穿李遙的寬松襯衣。
這也讓李遙真正愛上了攝影。
場景有廚房，沙發，駕駛席……
一連穿過幾次星際之門，長途跋涉三日之后，新萬字號來到新仙女星域的邊緣地區。
這里是銀河系外圍懸臂的末尾，與主臂藕斷絲連，像是個孤島。
前方是青黃交織，長袖舞動的星云與塵埃，造型像是一個仙女。
李遙心想，或許，這就是新仙女星域名稱的由來。
“我的行程還沒有通知革命軍，如果你想拍點東西，可以把你的拍攝艇固定在船頂，一路上拍點東西。”
實際上，李遙此行之所以沒提前通知掬風，就是為夏奈考慮的。
夏奈正捧著熱騰騰的白咖啡，興奮又擔心的問：
“不通知革命軍，擅闖新仙女星域很危險的吧？”
李遙道：
“對新聞工作者來說，虛假，比危險要更可怕。”
夏奈梳著半邊短發垂落如瀑的時髦發型，歪著腦袋，心領神會的看著李遙，有種忽然被理解了的感覺。
她甜甜的笑著，轉身鉆進了貨艙里的拍攝艇。
開艇出艙，再牢牢固定在船頂，架起專業的長槍短炮。
她的攝影技術并不遜于卡夫，只是因為太漂亮，才在鏡頭前工作。
此番，她計劃以直播形式拍攝一路上的見聞。
謹慎起見，她并沒有聯網。
新仙女星域外圍，每隔一光年布置了一艘小型光標船。
任何飛躍光標網的飛船，都會被雷達船監測。
不過，這套光標雷達系統，是帝國早就淘汰的舊款，只能監測飛行和普通曲速躍遷。
如果強行破碎虛空，跨越深淵，還是可以悄無聲息突破的。
而帝國最新版本的光標系統，就算破碎虛空也會被監測到。
李遙以劍氣覆蓋飛船，一頭破碎虛空扎入深淵，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新仙女星域范圍。
飛船進入新仙女星域，李遙感覺并沒有進入仙女那么美妙。
新仙女星域除了外形美輪美奐，內部與別的星云并無不同。
空間很廣袤，但靈氣濃度偏低，大多恒星系都是不毛之地。
外部甚至沒有恒星系，都是散亂的塵埃，風暴，早期太陽……
按照地圖，飛向最近的一個有人居住的恒星系。
只標注了一串字母和數字組成的行星序號，并沒有星系名。
該恒星系的大部分行星，都還處于未開發的狀態，還是原始重力，空氣也不適宜生存。
其中最忙碌的行星是一顆礦星。
挖的礦都是常見的炭靈礦，價值很低，如果挖出的礦品很低，可能連油費都回不了本。
周邊一顆大的行星，是農業星。
這顆巨大的行星，地表干枯，又荒蕪，布滿荊棘林，荒地，以及成群結隊的巨型爬蟲。
靈氣濃度低，同盟信號很微弱。
很多獸人和獸娘在田地里放牧，耕作，揮灑汗水。
而監督和施肥的飛船，居然還在燒靈炭，轟轟隆隆冒著青煙。
李遙的青色飛船降臨農業行星。
一度引起了小范圍的轟動，自報家門也沒人認識。
最后，李遙說，他是革命軍火狐組的朋友，是三只飛鼠娘的老師，來新仙女星域旅游的。
當地居民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李遙感覺，這些農民正身處生存的邊緣，很容易被敵人或政策波及到。
簡單詢問了一下，這顆星球竟是星主自治的類別。
天地里干活的都是佃農，他們需要向星政府交兩成稅收，主要是保護農田免受蟲害和自然災害，而星主又向同盟交一成稅收，防止星賊或星際風暴。
佃農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農婦。
李遙看了半天才得出結論：漂亮的獸娘還是少數，大多還是孩子，長大了未必會留在這種偏僻的農業行星上。
獸人農民的臉上大多都是笑臉，雖然生活艱苦，但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以及身為初代拓荒者的激情……
除了農民，這顆星球上有各種武道山門，代替了普通學校。
學校居然還有神社，和使徒的風格有點類似。
民風確實很淳樸，但也饞李遙的飛船，以及船上各種科技產品，提出拿農產品來換。
臨行前，李遙想了想，還是拿了一些備用的高科技廚具，換了些土特產。
離開一連串數字、字母標注的無名恒星系，李遙的飛船繼續深入新仙女星域的腹部。
隨著飛船的深入，路過恒星系的靈氣濃度，也在不斷攀升……
被開發的行星依舊是以礦業、農業和畜牧為主。
機械化、規模化水平不斷提高，還有大型水利、基建項目，跟谷神星的場景很相像了。
與此同時，和星域外圍慘淡經營的農礦行星相比，腹地的農牧行星都配備了防空系統。
李遙的青色飛船也很快觸及到了防空系統，但沒有防空警報。
不多時，密密麻麻的星際蝗蟲飛向了新萬字號。
卻被覆蓋在飛船表層的稀薄劍氣震懾住，億萬蝗蟲只敢伴飛，無一襲船。
新萬字號以原速前進，享受到了億萬蝗潮的護航。
船頂上的夏奈，嚇得臉色鐵青，又興奮的難以自抑。
端著高清攝像頭，三百六十度廣角環拍。
如此近距離拍攝傳說中的星際獸潮，還是第一次。
過了一會。
掬風的視頻通話，傳到駕駛艙大屏幕上。
她人在武道館，穿著低胸黃背心，嘴里叼著短煙斗，身上沒汗，只有額頭出汗。
說明她可能剛在習劍……
“你來了怎么不打我電話？不知道以為你要橫推同盟呢！”
掬風不無埋怨道。
李遙兩手一攤，只道：
“本想給你一個驚喜。”
掬風搖搖頭，背過身去，一邊旁若無人的脫去背心，換一身寬松、窈窕的黃色狐袍，一邊埋怨李遙：
“一點也不驚喜，除了火狐組不在乎外，元老會差點炸鍋了。”
兩個小時后。
一頭黑背、青腹的巨鰩，從深淵里一躍而出，掀起狂暴的空間壁浪。
巨鰩展翼十余里，張開傾盆大口，迎面疾速飛來，一口吞噬了蟲潮。
同時，也吞噬了李遙的飛船。
巨鰩閉口噴出劍氣，一躍沒入深淵中，只留下一陣細微的空間漣漪。
蟲師的巨鰩，李遙見過很多次了。
第一次進來，感覺空間還蠻大，和幽冥腹部內卷的拓撲空間很相似，只是沒有消化功能而已。
夏奈還在拍攝艇里瘋狂拍攝。
李遙好奇下了船。
周圍漆黑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神識也被阻隔了大半。
溫度、氧氣卻恰到好處，還有清風拂過，沁人心脾。
隨著飛船深入，李遙看到一座圓形的木制浮空廣場。
表面刻印了淡淡的綠光木紋。
沒看到蟲師。
李遙來到圓木廣場，停了船。
置身廣場中央，有種天圓地方，置身宇宙中心的渺小與虛無。
突然！
一道劍氣裹挾著空間壁障，于虛空襲來，讓李遙辨不清方向。
不對。
不是一道劍氣。
而是由三道劍氣合成的劍陣！
三相共鳴劍法！
劍法不斷變頻，變陣，變向。
不但讓人辨不清方向，甚至連速度和力量的大小也難以確認。
至近處，才發現，帶著極其狂暴的飛鼠獸靈。
李遙大致看了眼，三只飛鼠比上次在永動星分別時，強了足足一百倍！
每個人都差不多有黑桃十的力量，加一起合一個帝國少將了！
李遙忽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宛如老父親般的欣慰。
于虛空中伸出一指，兩指，三指，快速的戳了過去。
三只飛鼠娘被戳的人仰馬翻，極狼狽的躺平在地上……
蹲下來慰問她們的男人掛了一張久違的慈祥的俊臉。
“醒醒，你們該續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