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桐三大街五號。
這是一處三層小洋樓,樓前屋后各有花園,白墻鐵門。
董正國躲在巷子的角落里,正悶悶的抽著煙卷。
就在下午時分,唐姨太打電話找到馮蠻,約馮蠻逛街。
他親自下樓幫馮蠻叫了輛黃包車,送馮蠻離開。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就有人敲開了飯店客房的門。
董正國出聲詢問,并未有人回答。
這引起了董正國的警覺,他拉開床頭柜,取出毛瑟短槍,關閉保險,警惕的來到門后,猛然拉開門,槍口對準外面。
外面空無一人。
地上,貼著門縫有一張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紙張。
董正國從懷里掏出那張紙。
紙上面的字于他而言,是那么的刺眼:
長官蠻干,小蠻忍淚舍肉歡,先生升官,憐長官老腰累癱。
只是又看了這么一眼,董正國就只覺得血壓飆升,整個人身體發抖。
他不愿意相信紙張上所說,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尊敬、效忠的老長官竟然會作出如此卑鄙無恥之事,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會背叛自己。
但是,雙腳卻不聽使喚的,就這么的悄悄的來到法桐三大街五號。
董正國在心里對自己說,他是相信老長官蘇晨德的,也是相信妻子的。
他來這里,只不過要證實紙張上所說,都是污蔑,都是無稽之談。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這般對自己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一輛小汽車開到法桐三大街五號的門口,司機摁了下喇叭。
院門打開。
隨后,有人出來忙不迭的拉開車門,就看到一個人下了車,急匆匆進了院門。
然后,院門即刻關閉,車子也悄悄的開走了。
董正國盯著那個人的背影看,他的拳頭下意識的攥緊了。
那個人正是老長官蘇晨德。
這個時候,蘇長官突然回家干什么?
董正國的拳頭微微松開,他寬慰自己,看蘇長官那急匆匆的樣子,應該是蘇宅有事情,因而蘇長官臨時趕回來了。
但是,作為曾經黨務調查處王牌特工‘大副’,他那聰明的頭腦卻無法做到自己騙自己。
董正國幾乎是立刻便下意識的分析、否決了這種可能性。
無他,蘇長官的車子開走了。
倘若真的有什么急事,車子不會開走的,應該留在那里待命,或者是開進院子里停放。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車子開走了,這只有一種可能性:
蘇晨德不希望有人知道他這個時候在家。
蘇長官為何如此鬼鬼祟祟?
為何行色匆匆?
董正國立刻便想起了紙張上的那句‘憐長官老腰累癱’!
他猛然想起來,就在他此前面見蘇晨德的時候,蘇晨德扶著老腰,說是老腰有恙。
他當時并未多想,還關心了老長官的身體。
現在卻是突然想起來,正是妻子去法桐三大街五號拜會了唐姨太,請唐姨太幫忙說情,蘇晨德才愿意見他。
小蠻拜會的不是唐姨太?
竟是蘇長官?!
蘇長官見了小蠻,老腰有恙?
董正國的強迫自己不再分析聯想了。
董正國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他知道,要知道真相很簡單,自己現在就闖入蘇宅,眼見為實。
但是,董正國深呼吸幾口氣,他沒有做出如此沖動的行為。
董正國陰冷的目光打量著法桐三大街五號的院門,剛才鐵門拉開的時候,他就看到院里有警衛巡邏,有人向蘇晨德敬禮。
董正國知道,即便是自己闖過去叫門,也根本不可能第一時間見到蘇晨德,無法確切核實此事。
“我必須要冷靜。”董正國心中一個聲音說道。
他從腰間拔出短槍,雙手握著短槍,槍械的冰冷給與他的不是魯莽的勇氣,而是冷靜。
蘇宅。
蘇晨德坐在沙發上,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意,看著馮蠻在跳舞。
隨著馮蠻扭動腰肢,身上的衣裝一件件飄落。
“我聽說歐羅巴那邊有一種鋼管舞。”蘇晨德喝了口紅酒,嘴角一揚,說道,“下次我另尋他處,置辦好設備,你來跳給我看。”
“蘇長官。”馮蠻停下來,看著蘇晨德,“我不是青樓里的肌女,不是任你糟蹋的女人。”
“不不不。”蘇晨德微微搖頭,“我是歡喜你,愛煞你了,怎么能說糟蹋你呢。”
他的目光在馮蠻已經春光乍泄的身軀上游走,“小蠻,你是知道的,我多么寶貴你。”
“你啊,如此美麗,我只不過是希望你的美麗在我面前徹底綻放而已。”蘇晨德說道,“這有什么羞恥的呢?”
“不要叫我小蠻。”馮蠻冷冷說道,“我只覺得惡心。”
“那叫什么?”蘇晨德喝了口紅酒,目光中帶著不懷好意的羞辱,“那叫弟妹?”
說著,他的雙眼綻放光芒,“弟妹好,我更有感覺了。”
“蘇長官!”馮蠻咬著牙,盯著蘇晨德看,“你就是這樣對待為你出生入死,對你忠心耿耿的兄弟手下的?”
“我的兄弟都為我出生入死了,我照顧一下他的家小,這不是應該的嗎?”蘇晨德哈哈笑道。
“無恥。”淚水順著馮蠻的臉頰滴落,“正國若是知道了……”
盡管早已經被蘇晨德霸占,似是已經該習慣了,但是,馮蠻現在只會覺得更加屈辱,因為蘇晨德現在變本加厲,以凌辱她為樂。
“如果董正國知道了。”蘇晨德冷哼一聲,“他要么是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將你拱手奉上,要么就準備為汪先生殉國吧。”
馮蠻蹲下來哭泣。
“過來。”蘇晨德的面色陰冷下來,呵斥道。
馮蠻不動。
“我說了過來。”蘇晨德說道,“過來,陪我喝交杯酒。”
他將酒杯放下,看著馮蠻,“弟妹,你也不希望董兄弟遭遇不測吧。”
馮蠻惡狠狠的看著蘇晨德,迎上來的是蘇晨德那陰冷玩味的目光。
馮蠻抹了一把淚水,慢吞吞的走向蘇晨德。
“跪著過來。”蘇晨德輕笑一聲,說道,“這就對了。”
叮鈴鈴。
也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忽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