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的地方用一用,我約了憲兵隊的矢野藤一會過來。”程千帆說道。
“不是約了晚上一起吃飯的嗎?”坂本良野有些驚訝,問道,“怎么現在……”
“臨時有點事情。”程千帆說道,“需要找矢野君見個面。”
坂本良野點點頭,他自是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特殊身份的,估摸著是有機密事件要處理。
約莫一刻鐘后,矢野藤到了。
程千帆介紹矢野藤、坂本良野互相認識,隨后坂本良野就出去了,將自己的辦公室讓給兩人秘密會晤。
“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矢野藤聽了宮崎健太郎的講述后,也是大吃一驚。
他問宮崎健太郎,“宮崎君,你確定那個自稱田中優一的家伙是帝國公民?”
“我的感覺不會錯的,支那人即便是非常熟稔日語,但是,言行舉止和帝國公民還是會有細微的區別的。”程千帆點點頭,說道,“所以,直覺告訴我,那個自稱南京特高課田中優一的家伙,確實是日本人。”
“宮崎君沒有和特高課的岸本廣之私下里交流過?”矢野藤問道。
“沒有。”程千帆搖搖頭,“南京特高課這邊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矢野藤點了點頭,打入汪填海政權內部的程千帆實則是帝國特工,這個機密他也只是因為是川田家族的人,從篤人少爺那里私下里知道的。
“宮崎君需要我做些什么?”矢野藤問道。
“這件事我等于是被蒙蔽和利用了,當然,從程千帆的角度來看,他聽命于特高課的安排,這本身并無什么錯處,對我的影響不大。”程千帆說道,“我現在是對這個自稱田中優一的家伙感興趣。”
“對于田中優一的真正身份,宮崎君是不是已經有所猜測和懷疑?”矢野藤問道。
“因為被殺的是特工總部的人,最重要的是其中還有一名投誠的紅黨分子。”程千帆說道,“因而我推測這個田中優一應該和紅黨有關。”
他遞了一支香煙給矢野藤,自己也點燃了一支煙卷,輕輕抽了一口說道,“所以,我傾向于懷疑田中優一實際上是紅色國際的那幫帝國叛徒。”
“這么看來,宮崎君的懷疑也并非沒有道理。”矢野藤沉思說道,“紅色國際的那些帝國叛徒,一直在暗中和帝國作對,幫助紅黨,暗中蠱惑瓦解我軍士兵的斗志。”
“如果能夠成功抓捕一名紅色國際分子,其分量和重要性遠在抓獲那些抗日分子之上。”程千帆正色說道,“所以,我希望和矢野君聯手,暗中調查此案。”
“宮崎君的意思是,我們暗中調查此事,并不和特高課那邊打招呼?”矢野藤思忖說道。
“矢野君,從曹長到尉官的晉升,并不容易吧。”程千帆微微一笑,“這是一次機會啊,矢野君。”
矢野藤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悶悶的抽著煙卷。
宮崎健太郎的這個提議,嚴格來說是不合規矩的。
不過,憲兵隊和特高課之間,本就有些職權重迭,雙方此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互相搶功勞的事情,極端情況下,帝國的各特務機關之間甚至發生過互相使絆子的情況。
所以,他對于宮崎健太郎的這個提議,倒也談不上太過意外和排斥。
尤其是宮崎健太郎提及的功勞一事,這說到了矢野藤的心坎里。
他只是一個曹長,想要循規蹈矩的晉升并不容易。
“宮崎君需要我怎么做?”矢野藤下定了決心,立刻問道。
“這伙人的真正目標,應該是那個投誠的紅黨戴承弼。”程千帆說道,“所以,追根溯源,那個自稱田中優一的家伙與投誠前的戴承弼必然是有一定的聯系的。”
他對矢野藤說道,“我需要知道戴承弼相關情況,尤其是他被抓之后的情況。”
“我明白宮崎君的意思了。”矢野藤點點頭,“宮崎君是懷疑這個戴承弼掌握了紅黨的重要機密,以至于紅黨方面不得不鋌而走險,做出了此次刺殺行動。”
“正是如此。”程千帆點點頭,“紅色國際的那些帝國叛徒,紅黨方面也是非常重視的,使用起來也是非常小心的,這次能夠讓紅黨安排紅色國際的人參與行動,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我明白了。”矢野藤點點頭,“在特工總部南京區內部有我們憲兵隊的人,想要搞到戴承弼的情況并不難。”
“一定要快。”程千帆叮囑道,“我們能想到的,岸本廣之也一定能想到,要立功,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面。”
“我明白。”
“還有,不一定將注意力全放在戴承弼這個人身上,對于特工總部那邊最近抓獲的紅黨,以及正在調查的紅黨相關案件,也盡量掌握。”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紅色國際的那幫家伙參與進來,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可以。”矢野藤點點頭。
“一定要注意保密。”程千帆微微一笑,“蛋糕就那么大,吃的人多了,自然要分潤的。”
他對矢野藤說道,“這件事做成后,我會和篤人少爺知會一聲的,請他那邊也幫你運作一番。”
聽聞此言,矢野藤大喜,連忙道謝。
對于出身川田家族的他來說,沒有人比在家族的篤人少爺面前露臉更讓他上心的了。
程千帆這才起身,他拉開門,嚷嚷道,“坂本君,走了,我們要出發了。”
坂本良野手里拿著幾個橘子,從隔壁房間出來,他將橘子給兩人一人遞了一個,“事情談完了?”
“公事談完了。”程千帆微笑道,“接下來是放松和享受的時刻了。”
豪仔開著車,載著程千帆、坂本良野、矢野藤等人去赴宴,三人一路言談甚歡。
程千帆的心中則是暗喜不已,民盛大飯店一案,他等的就是南京特高課那邊確認了田中優一的身份是假冒的,然后他這邊便可以利用此事布局。
對于彭與鷗同志下達的‘章魚計劃’的任務,他一直沒有什么頭緒,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合理的、安全的借口接觸航凱慶一案。
現在,不是機會的機會出現了,他瞬間抓住了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