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批復的,即刻處理。”李萃群說道。
“是,主任。”趙吉岐合上文件,向李萃群敬了個禮。
臨出門時候,還向坐在沙發上的程千帆點頭致意。
程千帆微微點頭回禮。
此人是一個生面孔,他曾聽趙樞理提起過,李萃群提拔了一個年輕人當助理,看來就是此人了。
“學長公務繁忙,小弟叨擾了。”程千帆對李萃群說道。
“哪里的話。”李萃群說道,“學弟能來我這里坐一坐,我是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著,看著程千帆,李萃群搓了搓手,露出笑容,說道,“還好,還好,我還以為學弟今天是來找為兄興師問罪來著?”
“問什么罪?”程千帆輕笑一聲。
李萃群笑而不語。
“學長是說胡四水那癟三?”程千帆這才說道,“他胡四水是胡四水,學長是學長。”
說著,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小弟再糊涂,也不會以為他胡四水是奉了學長的命令,故意為難我的啊。”
說完,他盯著李萃群看。
“當然不是。”李萃群哈哈大笑,“你我兄弟,為兄是什么人,你還不了解么。”
說著,他從辦公桌后面繞出來,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昨晚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我把胡四水狠狠的訓了一通,那小子魯莽無狀,驚擾了學弟,實在是該罰。”
“不不不。”程千帆搖搖頭,“昨晚歸家后,小弟我思來想去,這件事是我的不對,特工總部有查勘不法之權,既然胡隊長認為小弟有不法嫌疑,搜查我是應該的。”
“反倒是小弟我,年輕氣盛,受不得欺侮,以至于做了魯莽之舉,錯在我,在我啊。”程千帆輕嘆一聲。
他看著李萃群,“這不,小弟今日特地來找學長請罪。”
“小弟不忿的是胡隊長的態度,他胡四水算哪根蔥,就敢那般對我。”程千帆微笑著,繼續說道,“學長你則不一樣,只要學長你一句話,小弟甘愿配合一切調查,別說是問話了,就是辣斐德路那邊,學長要派人搜查,小弟也絕無二話。”
李萃群看著程千帆侃侃而談,他的面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學弟還是老樣子啊,你這是連諷刺帶挖苦的,別以為為兄聽不出來。”李萃群嘆了口氣,“看來,昨晚的誤會,學弟依然放在心上啊。”
“沒有,沒有的事情。”程千帆直搖頭,“學長誤會了,小弟那番話,皆是肺腑之言。”
“好了。”李萃群起身給程千帆的杯中添了茶水,苦笑一聲說道,“手下人不懂事,為兄在這里給你斟茶,給你賠不是了。”
程千帆看著李萃群。
李萃群微笑著,右手一伸,做延請之意。
程千帆看了看杯中茶水。
他沉默不語。
李萃群也不著急,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看著程千帆。
程千帆不緊不慢的拿起茶杯,輕輕飲了一口,又放下。
就在李萃群的面色陰下來的時候,程千帆皺眉說道,“有茶無酒,看來小弟離開上海沒幾天,在學長這里的地位下降不少啊。”
“有,當然有。”李萃群哈哈大笑,“曉得學弟你好酒,為兄這里常備著幾瓶好酒呢。”
他對程千帆說道,“晚上我做東,讓胡四水那混賬向你端酒道歉。”
“欸欸欸。”程千帆搖搖頭,“你我兄弟吃酒,喊外人做什么?”
李萃群看著程千帆。
程千帆也看著他。
“好!就我們兄弟二人!”李萃群點點頭,他端起茶杯,與程千帆碰杯,“先以茶代酒,今晚為兄做東,我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程千帆微微一笑,說道。
“隊長,程千帆來了。”卓揚急匆匆向胡四水匯報,“范處長親自把程千帆迎進了主任辦公室。”
“他來做什么?”胡四水面色一沉,“你說,這家伙不會是來告我的狀的吧。”
“我覺著八九不離十。”卓揚點點頭,“隊長,這程千帆仗著自己和主任認識,見到主任肯定沒好話。”
“冊那娘!”胡四水罵道,“這就是戲文里的劍賊。”
“隊長,要不要?”卓揚說道。
“要什么,闖進主任辦公室,一槍干掉程千帆?來來來,我給你一把槍,你去把那個江山小癟三弄死!”胡四水瞪了手下一眼。
“隊長,我,我不敢。”卓揚賠笑說道。
“不敢你說那么多廢話做什么,還要不要,要做什么?”胡四水踢了手下一腳。
“那咱們就干看著?”卓揚說道。
“那你說能怎么辦?”胡四水煩躁說道,“行了,別哭喪著臉了,誰是好人,誰忠誠,主任心里門清,不必擔心。”
說著,他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過兩天咱們揪住他程千帆的把柄,把他抓到審訊室,我看他還能這么囂張嗎!”
說著,胡四水獰笑一聲,“老子一定親手捏爆他的卵泡!”
“對,弄死他!”卓揚喊道,“上海灘誰敢不給隊長面子,這個江山,江山小癟三是找死!”
“對,小癟三,江山小癟三!”胡四水哈哈大笑。
“辣斐德路那邊有發現異常嗎?”胡四水問道。
“沒有。”卓揚搖搖頭,“范金銘一直盯著呢,還沒有匯報有異常情況。”
“盯死了!”胡四水咬牙切齒說道,“尤其是那個大箱子,我倒要看看那里面是什么東西。”
“屬下明白。”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隊長,是我。”
“進來!”胡四水聽出來是范金銘的是聲音,喊了句。
“隊長,辣斐德路有情況。”范金銘興奮說道。
“快說說。”胡四水大喜,雖然他已經有了讓張笑林安排人攀誣程千帆的妙計,但是,倘若果然發現問題,那自然更是鐵上加鐵坐實了。
“今天早上,程千帆家里的一個丫鬟偷偷摸摸出來了。”范金銘說道。
“丫鬟?她偷偷摸摸做什么了?”胡四水立刻問道。
“屬下安排人跟著那丫鬟,發現她偷偷去了法蘭西大公園,和一個男人見了面。”范金銘說道。
“丫鬟和男人見面?”胡四水露出猥瑣的笑容,“不會是見野男人吧。”
“野男人?”范金銘一愣,“不曉得是不是野男人,看著不像啊。”
他對胡四水說道,“屬下看那個丫鬟對那個男人很恭敬,看起來有點怕那個男人。”
“怕?”胡四水的眉頭皺起來,“確實是有可疑。”
“是的,屬下和隊長想的一樣,屬下感覺那個男人有些可疑,就安排人跟蹤那個男的。”范金銘說道。
他看著胡四水,說道,“隊長,你猜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