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字法斗臺,。。。勝者伏魔堂,江黎!”
第四輪斗法,依然是沒出什么幺蛾子的勝利。
經過四輪的斗法篩選,目前煉氣期弟子還剩十七人。
而接下去的最后一輪,則并非還是繼續之前這樣的一對一強篩。而是江黎之前所說的挑戰排位。
為了防止大宗門對小宗門造成太過嚴重的碾壓。
參加大重山修士大比的人數,是有些限制的。
每個宗門最多只能派出十五名弟子參加,其中煉氣期弟子十名,筑基期弟子五名。
這樣就算最后四大宗門的弟子真的太強,直接打穿了大比。
按照當時談定的分配規則,也還能剩下百分之二三十的份額,留給其他幾十個宗門勢力分配。
所以為了挑選出最強的煉氣期十人,最后一輪,將會采用守擂挑戰的方式進行。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這十個擂臺將分別代表第一至第十的名次。
由十名弟子自行上臺守擂,其他的弟子隨后上臺挑戰,勝者繼續留下守擂。
直到最后留下的十名弟子,那便是這次宗門會武的前十。
當然在這之前,江黎他們會有三天的休息和調整的時間。
而在這三天里,其他所有落敗的弟子,將得到一次復活賽的機會。
之前這四輪會武的比斗名單,都是由宗門精心安排的順序,他們會盡可能的避免優秀弟子過早的碰撞。
但很多時候,高級修士也沒法計算一切。
就比如江黎這種,明明修為低下,但實力恐怖的怪胎黑馬,就會導致一些本來有望前十的弟子提前夭折。
就比如剛剛倒下的變異雷靈根弟子馬東貴。
他本身年齡就接近二十歲,修為也已經差不多是在煉氣期的頂峰,屬于這次會武中最占便宜,最有優勢的一群人。
再加上強大的變異雷靈根,別說前十,前五的難度都不是很大。
而江黎,在幾天前的修為還是練氣中期,在不知情的宗門高層的眼中,他就是那種,在前兩輪就會淘汰掉的弟子。
誰能想到他這黑馬能這么黑,江黎一路碾壓式的,就走進入了最后一輪。
優秀弟子出現,當然是好事,但原本的某幾個強力選手就這么倒下,也委實可惜。
所以在這三天里,失敗的二百五十五名弟子,將重新參加一場額外的斗法,一同爭奪五個進入最后一輪的資格。
離開會場之后,江黎謝絕了幾位師兄的對練邀請,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沒有回到自己的小院修行,而是一路又來到了外門。
他也沒有直接去找言宏,反而走進了外門的居住區,站在了一座破敗小屋的門前。
這小屋破破爛爛漏風漏雨,就是在外門之中,也是只有那種最底層的遲遲無法練氣入門的弟子,才會被排擠到這種地方居住。
江黎一腳踹飛房門,內里潮濕悶臭的空氣,便是撲面而來。這味道就非常的不適合,有鼻子的生物居住。
皺了皺眉頭,他退后兩步深吸口氣,然后一口陰風術,便對著房屋內吹了進去。
徹骨森寒的陰風灌進破屋,雖然江黎已經盡可能的減小了威力,這簡陋的屋舍還是被吹的吱呀作響,搖搖欲墜。
對面墻上的紙糊窗戶被直接吹的四分五裂,屋頂上的破落瓦片也是被掀飛大半。
“咳咳~咳咳~饒命~快停下~饒命啊~”
一陣虛弱的呼聲,從小屋中傳出,但江黎沒有理會,又吹了片刻等到破屋里的空氣煥然一新后,他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這破屋子里沒有什么家具陳列,只有一張腿都不齊的破床,上面蓋著一床發黑的被褥。
而在床上,尚且有一個干瘦的弟子躺在那里。
那弟子的狀態看上去相當的差。
雙眼浮腫,發黑的眼袋幾乎要垂掛下來,他的嘴唇和指甲也都是呈現一種腐肉的色澤。
身上還在源源不斷的散發一種臭味,和剛才房間里的味道如出一轍。
這家伙剛才又被江黎的陰風波及,原本就已經到了臨界點的身體,時不時才能勉強的顫抖一下。他的身體,對寒冷的本能應激反應都快消失了。
任誰看上一眼,都會斷定他活不過今天晚上。
江黎抬手射出烏光,直接就將倀鬼打進了對方的大腦。
對方的精神飽受摧殘,無力對倀鬼形成抗拒。但是嘗試數次,倀鬼盜取回來的記憶都零星殘缺,根本拼湊不出江黎想要的東西。
江黎有些失望,到這種事情也是早有預料,收回倀鬼,他便開口說到。
“吳良,你還想活命嗎?”
江黎看了對方一眼,眼底沒有絲毫的同情。
這躺在床上的外門弟子,聽到江黎的聲音,艱難的撐開眼皮然后看向了他。
然而只一眼,那個名為吳良的外門弟子,便激動起來,胸腔劇烈起伏,整個人掙扎著就要撲向江黎。
但是他此時的身體卻不允許他做出這種動作,最終身體從床板上摔落,這一下就差點讓他直接斷氣。
吳良躺著地上,抬起手指著江黎,幾乎用盡全力的說。
“是你!是你!~咳咳~我見過你的臉!~你!~咳咳!~你對我都做了什么!”
看著狼狽憤怒的外門弟子,江黎依舊不為所動。
這吳良,便是之前在外門墳場之中,被江黎塞了八顆廢丹的“綠裙仙”販子。
那可是八顆廢丹,大量的丹毒,讓這吳良的練氣中期修為一夜之間蕩然無存,還被污及靈根徹底摧毀了身體根本,直接就成了一個廢人。
在醒來之后,他遭遇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那七位“綠友”的洗劫。
身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搶走之后,他艱難的回到了外門。
但報應卻還沒有結束,在被人發現他修為盡失命不久矣之后,就連那座原本棲身的小屋都被人霸占,他稍加理論還會遭遇一頓毒打。
外門弟子之間的爭斗,江黎雖然沒有經歷過太多,但其中的殘酷他也是歷歷在目。
是以在被喂下廢丹之后,僅僅一天時間,這吳良便已經墮落到了如此境地。在這破屋之中痛苦的等死。
如果沒有什么異世界的靈魂借尸還魂的話,他過幾天大概率就會成為一堆,連蒼蠅都不愿意下嘴的腐肉。
“你還想要活命嗎?”
江黎沒有回到對方的問題,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又重新問了一遍。
說罷,他從指尖彈出一顆種子打入地面,一股帶著濃郁生機的靈氣微微蕩漾,幾根樹條就迅速的破土而出,然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在江黎的身后編織成了一把椅子。
江黎好整以暇的坐下,等待著對方的回答,顯得很有耐心。
“你。。咳咳咳咳咳。。你能讓我活命?”
那吳良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在從口中吐出一口發黑的濃痰之后,這才說完了一句話。
“我下的毒,我自然能解。”
“我不僅能讓你活命,我還能給你這個。”
江黎坐著椅子上,從懷中掏出了兩個瓷瓶,其中一瓶是江黎之前吃過還剩下幾顆的解毒丹,另一瓶則就是從對方手中得來的一瓶“綠裙仙”。
那解毒丹,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解除丹毒的影響,但對方又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用來騙一騙他還是完全足夠的。
“給我!給我!~咳咳~求你了,快把那東西給我!~咳咳咳~一口!只要一口就好了!”
那吳良看見綠裙仙的瓶子,不知從哪里又擠出來一點力氣,拖著那殘破的身體向著江黎爬來。
可見這綠裙仙給人的藥物依賴是多么的夸張,那吳良對藥物的執念甚至超過了生命。
他的眼睛里,哪里還有那個裝著“解藥”的藥品,滿眼里都只有綠裙仙。
這吳良掙扎著爬開,然而江黎卻并不想讓對方碰到自己。
隨出一道法決,兩條綠色藤蔓從地下伸出,將那吳良給捆在了原地。
江黎的靈氣強度那是何等的驚人,他施展的束縛法決,一般練氣后期弟子都無法掙脫,這一個垂死之人又如何能有半點可能脫身。
“這么說,你想活命了?”
江黎第三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是個講禮貌之人,也不喜歡別人對自己不講禮貌,特別是那人還比自己弱小之時。
另外,如果地上這個東西,連這點配合服從都無法做到,那他也就沒有什么價值可言了。
那地上的吳良從癲狂中有些回過了神,他很是不能理解,江黎為什么要執著于這個問題,他只想快點拿到那瓶綠裙仙。
但現在,形式就擺在那里,江黎根本就不在乎他這個人渣的跪地哀求。
并且慢慢將他籠罩的壓力告訴吳良,他如果再不配合好好說話的話,他可能會當場就慘死在這里。
“我。。我想活命。”
強制冷靜下來的吳良,回答了江黎的問題。
江黎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打開瓷瓶,從里面沾了一點綠色的粉末,蹭在了對方面前的泥地上。
那吳良當即就是大喜,也不嫌棄骯臟的泥地,小心翼翼的將鼻子湊到綠色粉末前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即他臉上便流露出了深深陶醉的表情,好像身上所有的痛楚都在這一刻消失無蹤。
地上的一點點綠裙仙很快被吸完,但是那吳良顯然還未滿足,他將臉湊到地上,來回的摩擦,甚至用力的蹭下了一層黑土。
那種表現實在是讓人惡心。
“給我!再給我吸一口!~咳咳~求你了!就最后一口!”
果然,無論是在哪個世界,這種人的話,都是不能相信的。
他剛才說要一口,現在又要一口,之后也永遠不會滿足。
江黎就這么看著他,從陶醉,很快便又重新變成痛苦。他甚至拿頭去撞擊地面,來緩解藥物依賴帶來的強烈不適。
那樣子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人類。
“想要這綠裙仙,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江黎把綠裙仙的瓶子放在對方面前,來回搖晃,吸引著對方的目光,同時來回擺動。
“我說,咳咳咳,我說,我什么都告訴你!”
那吳良忙不迭的答應下來,沒有綠裙子的活著,他是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很好,告訴我,這綠裙仙你是從哪里買到的,上家是什么來頭,他們要價多少,還有沒有更高級的貨色。。。”
其實當天,江黎在從林鳳英長老那里坐客回去之后,就已經了解過這綠裙仙的情況了。
正如江黎猜測的那樣,自己的面板上,多出了一條名為綠色優雅的狀態。
這綠裙仙,在短時間內能讓人的精神極度亢奮活躍,感覺自己飄飄欲仙無所不能。
換算成屬性的話,就是對修士的精神和悟性,都有著相當不錯的加強效果。
但是那種“激發壓榨”型的臨時效果,事后會加倍的付出代價。是極其不劃算不靠譜的東西,就是害人。
藥物依賴,精神萎靡,神經衰弱,如果情況嚴重,還可能導致永久性的精神悟性屬性下降,乃至于中樞神經損傷,偏癱,癱瘓直至死亡。
而放到面板的提示上,顯示的則是綠色優雅持續時節五分鐘,結束后綠色哀傷作用于自身。
后果可能如此恐怖,就連江黎想著都有些發怵。
但在后果來臨之前,在那綠色優雅的五分鐘時間里。
只是一指甲蓋的最低級別綠裙仙,所能起到的效果,就不輸于價格昂貴的凝神香。
而這其中的價值差距,起碼也在百倍以上,這就是有副作用和沒副作用的區別。
當然,江黎不是差那點錢的人。
也沒人會用那種害人害己的東西修煉。但那“無良”卻是并不這么想。
“你。。也用了綠裙仙?咳咳~你也用了!”
江黎的這個問法,在他看來,他不認為江黎是想要打擊綠裙仙的交易網絡。還以為江黎也對被那東西所毒害。
這家伙一聽便來了精神,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珠子不老實的轉動起來,顯然他又動了歪心思。
“把綠裙仙和解藥,咳咳咳。。。把那兩瓶綠裙仙和解藥,全都給我,。。咳咳。。再給靈石,我等我好了,我就幫你購買。”
考慮了半晌,那吳良居然說出了這樣一段話,江黎也是驚了,他哪里來的勇氣?
“你覺得可能嗎?一個將死之人,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
江黎心念一動,纏住對方的一條藤蔓當即開始收緊。很快就咔嚓一聲,就直接掰斷了他的小腿。
劇烈的疼痛讓那吳良狂抽涼氣,惡臭的冷汗很快就浸濕了他的全身衣衫。
但他卻依然在笑,雖然笑的很難看,但他自認為勝券在握。
“只有我!。。在藏經谷。。只有我一個人能弄到綠裙仙!”
“哈哈,你離不開了。。你離不開它了對吧!那瓶綠裙仙撐不了多久的!。。哈哈。。咳咳咳。。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痛不欲生!”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幫你!”
說著說著,那吳良就露出一種興奮的表情,他認為自己已經吃定江黎了。
那種藥物依賴得不到滿足,發作起來的感覺,他可是再清楚不過,沒有人可以抵抗那種折磨。
等到江黎的綠裙仙耗盡,就必然會求到他頭上來,到時候控制拿捏住一個內門弟子,那還是一副什么樣的光景!
以后再也不用愁綠裙仙不夠吸了,不,甚至還不只是這樣!
哼哼!他吳良不僅可以擺脫現在的這個泥潭,甚至還可以借助內門弟子的資源更進一步!到時候,他一定要把所有對他落井下石的人,都給踩在腳下!
然而。。。沒等他做夢夢到稱霸世界,讓他完全無法理解的一幕,便發生了。
“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咳咳咳!。。住手!快。。咳咳。。快住手啊!”
只見江黎從他面前起身,走到門口的一條臭水溝旁,打開綠裙仙的蓋子,便開始傾倒。
那吳良見到這一幕,激動的就好像看見自己的命根子被人拿去油炸,叫喊的痛徹心扉。
片刻后,江黎才停下傾倒,搖晃一下,里面剩下的已經不多了。
“還剩三分之一,再廢話的話,我就把它全倒了,你到死都沒機會在聞到一口綠裙仙。”
江黎非常堅定,且不說他的外掛讓他根本無懼這些副作用。就是不用外掛,他那強橫的體質,也足以讓他輕松的擺脫藥物依賴。。。當然了,強橫的體質其實也是來自于外掛。
綠裙仙這種東西,本身就沒有任何價值,放著本來也沒什么用處,只是害人罷了,倒光了又能如何?
他找這家伙這只是為了省事罷了,這家伙那些網絡有聯系,如果能讓他說實話,事后江黎只要把情報上交,就能還藏經谷外門一個清凈。
江黎的動作,徹底擊垮了那吳良的幻想。
他驚疑不定的看著江黎,還想要再用言語試探一番,但是他多說一個不相關的字,江黎就立馬開始倒粉。
無奈之下,這家伙只能是把自己知道的接頭信息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