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個惡魔意義不明的言論，鋼泰兩腿一顫，當場嗝屁了。
秦澈穿過鋼門進入熔爐區，只見剛才還氣勢洶洶，不停發射毀滅紅光的t1800型鋼鐵騎士，已經變成了一堆廢鐵。
他快步來到還在冒煙的大貓身旁，看著對方帶著焦黑痕跡的流線型身軀：“沒事吧？”
“我很好。”
林瑜的目光看向災禍之源鎧甲斷掉的手臂：“你的胳膊還好嗎？”
“沒事，只要變身牛頭人就能長出來了。”秦澈笑道。
比起跟著鎧甲一起斷掉的右臂，他比較心疼的是鎧甲的修理費。這東西是賽博格武器工房出品，價格是出了名的貴。
不過，自己以后或許再也不需要這個了。
給自己立了個flag的同時，秦澈把斷臂交到林瑜手上：“帶上這個，回去還能接上。”
“啊，那你怎么辦？”大貓滿懷擔憂的看著他。
對這種全封閉式鎧甲來說，出現一個斷口就等于是破了無敵金身，防御力頓時大打折扣。
“我準備潛行。”
說話間，秦澈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沙漠那邊要出大事了。”
此話一出，林瑜的眼睛突然泛紅：“別當謎語人！”
眼見自家的寵物要殺人了，秦澈解釋道：“之前我派出的植物人，已經潛入到梅菲斯特娛樂總部了，應該正在植入投影修改程序，加載新的建模。”
“什么意思啊？”林瑜伸出爪子撓了撓腦袋：“我沒聽明白。”
“意思就是，司馬睿的神圣帝國馬上就要完蛋了。”
秦澈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看黯淡的月光：“除了修改建模以外，我還給他準備了一點兒小小的驚喜。”
聽到這話，林瑜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昨天晚上你粗暴的把我叫醒，大晚上的突然讓我錄音，難道就是這個……”
“沒錯。”
災禍之源鎧甲的骷髏面罩下，響起沉悶的笑聲：“可惜爺沒空，不然這會兒應該能看好戲了。”
“嗚嗚嗚，媽媽……”
堆滿抱枕的辦公室里，肥胖的中年男子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小眼睛里滾出黃豆大的淚珠。
即使已經向這個該死的世界復仇了，內心的空洞卻依舊無法填補。
司馬睿滿是肥肉的大臉盤子，被淚水和油脂完全覆蓋，仿佛是被汗水打濕妝容的小丑。
“媽媽，你在哪兒，我好想你……”
回想起當年被媽媽牽著手，輕輕走過清晨那安安靜靜的石板路的情景，司馬睿哭得停不下來，整個人都快脫水了。
“嗚嗚嗚……”
他正悲傷著的時候，辦公室里的警鈴聲響起，屋里閃爍著刺眼的紅芒。
“他馬的。”
壞了興致的司馬睿右手一揮，打開梅菲斯特娛樂內部全息投影聯絡系統，聯絡了安保部門的機器人：“又怎么了？超管又在搞事？”
梅菲斯特娛樂的安保措施固若金湯，是完全與外面隔絕的封閉網絡系統，基本上不可能從外界入侵。
上次響起警報的時候，還是因為幾個超管在圣都那邊打鬧嬉戲，不小心弄死了二十多位住戶。
不過，這次的事態似乎不大一樣：
“老板，不好了，出大事了！”屏幕那頭的機器人垮起個批臉：“我們被入侵了！”
“啊？”
司馬睿愣了一下：“叔叔我啊，最討厭有人和我開玩笑了，你不想活了是吧？”
“不是玩笑，真的被入了！”機器人焦急的說著：“這是圣都控制室攝像頭拍到的畫面，您看！”
機器人晦氣的投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屬走廊的投影，司馬睿看到圣都控制室的厚重防護門上，覆蓋了一層深綠色的藤蔓。
“這是什么鬼東西？”司馬睿罵道：“你們偷著養花是吧？”
“不是養的花，是從地下長出來的，我們也不知道是什么！”
機器人都快急哭了：“我們試了刀砍火燒，但藤蔓的生長速度太快，一直都把門封住，根本就進不去！”
“里面呢？”司馬睿大聲質問：“里面怎么樣了？”
“里面的攝像頭都被植物毀壞了，看不清發生了什么！”機器人說。
“我超，你們可真是廢物！”
面對無能的下屬，司馬睿氣不打一處來：“之前你們不是說這里堪比絕對防御，任何外人都進不來么？現在是怎么回事？叔叔我真的要生氣了！”
“不要啊，叔叔！”
意識到司馬睿準備下令處死自己，安保部門的負責人趕緊辯駁道：“我們也沒想到有植物能打穿合金墻壁，從地下長出來啊，這樣的物種從來沒聽說過啊！”
“滾你妹的，第五十屆大逃殺選秀沒看過？里面那兩個植物都tm長到天上去了！”司馬睿罵道。
“真沒看過，我一直都盡忠職守，哪有功夫看這種庸俗的娛樂節目？”機器人信誓旦旦的拍著自己覆蓋鋼板的胸膛。
“真的么？”司馬睿瞇起眼睛：“那你t恤上的字寫的什么？給我讀一遍？”
“啊這……”
機器人低頭看了看，尷尬的開口道：“半人馬小姐，為了你，我要打穿鋼之城。”
“你這叫沒看過？”司馬睿握緊拳頭。
“老板，這衣服是我兒子送給我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機器人趕忙甩鍋。
“你哪來的兒子？”司馬睿咬著牙。
“呃。”
意識到自己越編越離譜，即將走進死胡同，機器人靈機一動：“您不就是嗎？”
“啊？”司馬睿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你爹啊，小睿！”機器人試圖靠抖機靈轉移老板的注意力，換取一線生機：“你把我忘了？老爹我好傷心……”
“你tm……”
司馬睿正要狂噴，卻看到投影里的畫面發生了變化。
覆蓋著控制室大門的藤蔓迅速下沉，從地板上被撕裂的大洞鉆了回去，很快就消失的不見蹤影了。
“兒子，爹餓了。”機器人還在開玩笑。
“別扯淡了，快進去看看啊！”司馬睿急了：“人家都走了，你還在外面圍觀？”
“哦，對啊！”機器人如夢方醒：“謝謝提醒！”
“把你拍到的畫面發給我。”司馬睿用力拍桌：“快快快！”
“好。”
安保部門的幾臺機器人，緩慢而警惕的打開金屬門，速度堪比老太太上廁所。
進入司馬睿視線的，是被藤蔓和綠葉覆蓋的控制臺，以及倒在旁邊被融的只剩骨頭的幾具尸體。
“他們為了圣都的偉大事業獻出了生命……”機器人低聲說：“讓我們為他們默哀。”
“默哀個屁，趕緊檢查設備！”司馬睿罵道。
機器人來到控制臺前，伸手扯掉已經枯萎的藤蔓，露出沾滿不明液體的操作面板。
司馬睿的目光聚焦在面板旁邊的接口上，只見一個黑色的小玩意兒插在接口里，微微的閃著光。
看到這一幕，他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用力一拍大腿，全身的肥肉都跟著共振：
“壞了，他們植入木馬了！趕緊把圣都的程序還原，快！”
“可是，控制室里加班的程序員都在這里了。”機器人把鏡頭轉向靠在墻邊的骷髏：“我們是負責安保的，不是搞程序的，不懂這個啊！”
“那你懂什么？”司馬睿已經快吐了。
“半人馬小姐和觸手女王貼貼！”機器人秒答。
“滾你妹的。”司馬睿咬牙切齒的說著，從沙發底下取出皺巴巴的力反饋手套：“給我遠程控制權限，我來操作！”
雖說已經很久沒親自動手了，他當年好歹也是學過的，格式化和還原系統之類的基本操作還是會的。
不管入侵者是什么身份，這家伙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是想在圣都加載全新的投影，破壞那座秩序之城的和諧與穩定。
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司馬睿自然是不可能允許的。只要抓緊時間，一切就還有轉機！
他這邊很快接管了一臺安保機器人的身體，邁著大步走向控制臺。
司馬睿正要敲鍵盤，卻聽到一個害羞的男聲：
“叔叔，你進來了……”
“別發出奇怪的聲音！”司馬睿大聲斥責。
“對不起，叔叔，我就是有點兒不舒服，像便秘一樣。”被接管身體的機器人羞怯的說。
看著這幫不靠譜的員工，司馬睿恨不得把他們全宰了。
他強忍著熊熊燃燒的怒火，用帶著手套的雙手敲擊空氣，機器人的雙手也跟著做出相同的動作，開始敲打控制臺上的投影鍵盤。
已經很久沒玩過編程的司馬睿，為了找回手感，首先輸入了幾串自己很熟悉的代碼：
“叔叔，你這個代碼我怎么看不懂？”安保負責人驚了。
“你不是不懂編程么？”司馬睿皺眉。
“呃，我就那么一說。”機器人趕忙擺手：“可能是您的功力已經高深到我無法理解的程度了。”
司馬睿懶得理會員工的嘲諷，果斷打開圣都投影的控制臺，準備進行還原。
他的操作似乎是觸發了什么開關，響徹梅菲斯特娛樂總部的警笛聲，突然變成了另一個聲音。
那是一個渾厚而磁性的男聲，字正腔圓，儒雅隨和，中氣十足。
他的發言有理有據，令梅菲斯特娛樂的所有人都無法反駁：
“司馬睿，你馬沒了！”
司馬睿敲鍵盤的手僵住了。
注意到氣氛尷尬起來，安保負責人趕緊說起了冷笑話試圖救場：
“從前有一個人騎馬趕路，下馬吃飯的時候馬跑丟了，他問飯店老板：‘我馬呢？’老板說‘我不知道呀，我又不是你馬’！”
司馬睿一言不發。
壓抑了幾十年的憤怒與仇恨緩緩涌上心頭，他的肥臉逐漸變成紫色，有種紫氣東來的感覺。
眼見情況不妙，負責人顫聲說：“老板，冷靜……”
這時，那個還挺好聽的男聲再次響起：
“想知道你馬在哪里嗎？她其實就在我手上，想要她的老命，就支付兩千萬的贖金，否則我就要撕票了，記得把錢放到這個位置。”
他眼前的投影里出現了一個坐標，看數字應該是在南部沙漠。
“你在勒索我？”司馬睿的牙齒咯咯作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睿。”那男人笑道：“你是不是在想‘這個崽種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勒索梅菲斯特娛樂的總裁’？老實說吧，我不光是打算勒索你，還要把你干的那些丑事全部公布。”
“這兩千萬，不光是你馬的贖金，也是你的贖罪券。如果不乖乖掏錢，完蛋的不僅是你馬，還有你的事業，明白了么？”
伴隨著那男人很有魅力的聲音，司馬睿視線中的控制室屏幕上，出現了大紅色文字的選項：
乖乖付錢請按1。
妄圖反抗請按2。
查看親馬狀況請按3。
看著挑釁意味十足的選項，在現場的幾個機器人也懵了。
“老板，要不干脆做了他，往那個坐標發射導彈。”安保負責人提議。
“不行！”司馬睿立刻搖頭。
雖說是很想干掉這個該死的綁匪，但自己的母親可能就在對方手上，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司馬睿也不可能放棄。
——那可是自己的老媽啊！
“準備運送車隊和兩千萬現金。”司馬睿沉聲說。
“可是，這很可能是騙局……”安保部分負責人提醒道。
“別可是了，讓你去就趕緊去！”司馬睿吼道。
安保部分負責人做準備去了，司馬睿敲擊鍵盤輸入一個3，打算查看母親的狀況。
兩秒后，辦公室里響起一個冷淡的女聲：
“你無法查看一個不存在的目標。”
司馬睿又按了幾下3，得到的依舊是相同的結果。
聽到冷酷無情的提示音，包括司馬睿在內，梅菲斯特娛樂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沉默片刻，司馬睿緩緩開口：“這是在說……我馬不存在了？”
“所以都說是騙局了……”控制室里的一臺機器人小聲說。
“閉嘴！”
破防的司馬睿大吼起來：“誰說不存在就是死了！她可能是以另一種方式活著！你們沒學過物理嗎？”
“呃，量子疊加態？”機器人問。
“也可能是哲學范疇的活著。”旁邊的機器人順手補了一刀：“雖然肉身沒了，卻仍然在對其他人造成強烈的影響，看看老板都被折騰的魔障了，真是……”
“再廢話我就把你們全殺了。”司馬睿瞪著通紅的眼睛。
“那沒事了。”機器人識趣的閉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