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通話器,蘇魯東神情古怪地看著政委。
政委納悶,道,“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蘇魯東說,“李海說烏海可能進入通訊靜默了,這么做的目的是出于絕對隱蔽的考慮。”
“理由牽強啊,對方即便有本事監聽咱們的通訊,他也無法破譯。”政委便知道蘇魯東為何如此表情了。
蘇魯東搖頭道,“不對勁,李海和烏海都不對勁。”
二人都陷入了沉思,想不明白他們為什么要說謊。
李海不指望這樣的理由能令蘇魯東相信,如果蘇魯東有點政治敏感性就會猜到這里面有更加重要且隱秘的事情,不該多問。
情報參謀腳步匆匆地走過來,遞過來一份裝在信封里的電文,低聲說,“艦長,53艦發來密電。”
密電?
蘇魯東與政委下意識一個對視,隨即默契地走到一側去,確認了密電的等級,政委點頭,蘇魯東拆開信封取出電文。
電文只有簡短的一句話——長城號另有任務,已返航。
這是李海以戰時指揮員的身份給蘇魯東和新青年艦政委發的密電內容,言下之意很快就被蘇魯東和該艦政委意會了。
“我們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蘇魯東說。
政委說道,“長城號一定有更加重要的任務。”
“嗯,顯然是這樣。”蘇魯東的疑問都得到了解惑,他絕對不會好奇,這是作為一名合格軍人的基本素質,反而要竭盡全力保守秘密、為長城號的順利返航爭取時間。
蘇魯東道,“我們的拒止行動的目的,已經悄然變換成了爭取時間保障長城號順利返航。”
政委很佩服蘇魯東,他是剛剛才意識到這一點的,但是蘇魯東明顯是已經就這一點想到了很多。
這就是優秀指揮員的素質體現了,不愧是明星艦長。
“如果不適號打擊群發現長城號不在此,以他們的情報搜集分析能力,不難做出相對準確的分析。”政委沉思著說道,“我們的壓力會倍增。”
蘇魯東緩緩點頭,“這就是李海發密電的原因啊,按照規定,他應該向我們隱瞞長城號的情況的,這是最穩妥的。”
政委沉默不語,干政工的感受最深不過了。
良久,蘇魯東沉聲說,“我們要改變一下策略了。”
“你想怎樣改?”政委問。
蘇魯東下定了決心,道,“彈藥庫不是還有幾顆水雷嗎,把它們都用上,封鎖羅涇水道,我艦前出進入蘇拉威海策應53艦,和李海配合起來,在蘇拉威海擋住不適號打擊群。”
“把戰場轉到蘇拉威海西部,把羅涇水道當做最后一道防線,可行。”政委只是略作思索就同意了。
在關鍵時候,長城號不惜放棄參與拒止行動而返航,說明他們擔負的任務比拒止行動更加重要。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政委的思路迅速地和蘇魯東的形成一致了。這個時候不是考慮新青年這條艦得失的問題,而是大局勝利的問題。
毫無疑問,現在,二人都意識到,大局的勝利是長城號是否能夠順利返回港口。
從阿拉蘇海到南海,再向北上千海里,這是一條漫長的歸國旅途,何其艱難是能夠想象的。
“回電53艦,我艦請示在羅涇水道入口布設水雷,隨即進入蘇拉威海西部與你艦協同行動。”蘇魯東說。
政委果斷道,“我同意。”
軍政主官統一了思想,回電很快通過保密通訊線路發送到了53號艦上,傳到了李海手里。
李海看完,把電文遞給常海洲,輕呼一口氣,道,“明星艦長沒有個別人說的那樣的難說話嘛,他還是很有政治敏感性的。”
看完,常海洲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略顯苦笑地搖了搖頭,常海洲說,“他非常有個性,而且他有時候的臨場堅持己見,后來都被證實為正確的。不知道這一次他為什么沒有提出疑問。”
李海笑道,“根本原因是他對我這個特混編隊指揮員不服氣吧。”
常海洲也沒矯情,點著頭說,“對,他是肯定不服氣的,這次卻有點不同尋常了,這是好事。”
頓了頓,他笑道,“很有可能被你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我可沒那么厲害。”李海笑著擺手。
常海洲打趣道,“你不是有個外號叫厲害哥嗎,超級攝手厲害哥,聽說你拍的照片得過普利策獎。”
“這種事你都打聽到了?”李海驚訝道。
常海洲看了眼水兵艙方向,道,“莊記者把你的豐功偉績幾乎都跟戰士們說了個遍了,她當故事來講,激發戰士們的表達欲望。”
“莊小瑩啊……”李海就都明白了。
他立功多少,檔案里有體現,除了個別還沒過保密期的,而當初在木沙航空站工作的時候執行過的一些非軍事行動,比如當時偵察海嘯的情況,這些在個人檔案和相關資料里是不體現的。
畢竟普利策獎是非常西方化的一個新聞界的所謂的攝影最高獎,作為現役的中國軍人,不會以獲得西方世界的獎項為傲。
正因為如此,當初李海是堅持只署莊小瑩的名字發布的,也正因為如此,莊小瑩只要談到那張著名的海嘯照片以及自己的普利策新聞獎,都必定會具體解釋這里面的主要作者是李海,而她只是助手。
當然,莊小瑩提及此事時顯然是有分寸的,是看場合的。
李海無奈搖頭,說,“我當時在開飛機,就是隨手一拍,根本沒有想過拿什么獎。而且,照片的后期全都是莊小瑩搞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姑娘就是較真。”
“這姑娘挺好,我看著和你挺般配的。”常海洲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李海說,“我已經有對象了。”
“哦,這個情況倒是沒有掌握。”
“我說常副,我看你更適合當政委。”李海說。
常海洲哈哈一笑,“我還是喜歡當軍事干部,管生活……太折磨人了,你試過的。”
“你是說吳桐的事?是我魯莽了。”李海一下子就想到了要給吳桐介紹八個對象那個事,多少是有些尷尬的。
即便是有對象了,畢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以過來人的角度要給手底下的女兵當紅娘,后來細細一想,處處是尷尬。
常海洲說,“水兵們的個人問題一直是個大問題,很大很大的問題,那不是組織幾次軍地青年聯誼會能解決的。”
“回頭咱們詳細聊一聊這個事。”李海說。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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