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53號艦從錨泊地起航,從牛六甲海峽東入口進入,很快把航速提升到了30節,一路超車狂飆進入了牛六甲海峽。
緊接著,53號艦保持30節的高航速在國際航道上狂飆,輪機艙把油門踩到底,操舵手陳韻全神貫注把住方向舵,一路見船超船,目標是三百海里外的牛六甲西北入口。
十一個小時后,即當天深夜,53號艦按時抵達了指定海域。
這是接到命令后,53號艦的最新動作。
李海想不到戰指給過來的任務真的是護航,但是護航的對象并非商船,而是從印度洋返航的潛艇。
接到潛艇后,53號艦掉頭,以12節的航速再次進入牛六甲海峽,在它下面,則是一條風塵仆仆的AIP常規動力潛艇,在水下保持著12節的航速,在53號艦的掩護下通過牛六甲海峽。
潛艇部隊總是神神秘秘的,其中又以黑魚部隊最為神秘,即便是接應,李海也沒能從接應對象那里得到更多的情報通報,命令也沒有更多的任務背景說明,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在指定的地點把接應目標護送回港。
常海洲看出了李海的疑惑,便介紹道,“牛六甲海峽窄而淺,潛艇在這里幾乎不能發揮作用,沒有水面艦艇同行的話,他們每次通過海峽都提心吊膽,以前我們艦經常協同潛艇前出印度洋搞訓練,后來越來越多的新艦艇服役了,嗯,具體來說是我艦參加亞丁灣護航之后,就再沒有接遠洋訓練任務,不過接潛艇這活,我艦倒是干了不少。”
李海低聲問,“受傷的潛艇?”
常海洲笑著搖頭,“哪有那么多受傷的潛艇,就是以防萬一,你也知道牛六甲海峽的情況比較復雜。這一次我的確沒有往這塊想,放心,很輕松的任務。我估摸著把他們送到港后,上級也會讓我們直接回港休整。”
雖然這次出海時間不長,但是強度上是遠勝于以往任何一次的,官兵們的精神長時間處于高度集中的狀態中,好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又是春節期間,心理上的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護送潛艇到港,同時轉入休整,這是好消息。
李海與常海洲等人制定了護送計劃,制定了幾套備用計劃,考慮到要縱向穿過整個南海海域,另外還制定了兩套應急計劃。根據潛艇的實際情況,航速受到限制,一切順利的話,預計抵達五亞港需要五天的時間。
53號艦的指戰員們并不認為此次護送任務簡單,倘若簡單,上級不會要求53號艦接受戰場補給。
在剛剛和盎格薩遜海盜進行了一次持續數日的大范圍海上對抗之后,在這樣的背景下,上級基于謹慎做出這樣的安排是有理有據的。
對53號艦的官兵們來說,這樣的任務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需要承受的心理壓力一點也不比擺開車馬干一場來得小,盡管他們不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
此時的53號艦的作戰能力恢復到了滿血狀態,載機已經完成了維修,此前受損的一些光學設備也進行了更換,就算是再遇到萬噸級別的作戰艦艇,也有一搏之力。
李海是有好戰基因的,可是這一次他務必謹慎,把避戰放到了第一位。他深知潛艇的安全是第一位,完好無損返回港口任務才算是圓滿完成。
他不同以往的表現讓常海洲等人感到詫異,在此前的作戰指揮中,他們同樣感受到了李海內心深處濃濃的求戰欲望。
顯然,李海并非他們所認為的只有滿腔熱血的年輕指揮員,這一點與明星艦長蘇魯東有很大的差異。
蘇魯東便是一心渴望戰斗在戰場建功立業的年輕指揮員。護送這一類任務落在他身上,他是會認為上級對他是大材小用的。
但李海的態度很端正,心態放得很平。
常海洲認為這是李海勝蘇魯東一籌的地方——心境更成熟。
五天的航程里,李海沒閑著,請示戰指,和潛艇溝通,利用時間搞了好幾次協同演練。如空潛協同作戰、三位一體反潛作戰、中繼通訊等多種科目的演練,夯實了53號艦的多種作戰能力。
老艦長劉海亢經常這么干,區別在于,增加額外訓練內容的時候,基層官兵或多或少是有怨言怨氣的,累得半死的情況下難得有時間休息一下,增加額外訓練內容是絕對不受歡迎的。
可是這一次,基層官兵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怨氣,訓練熱情高漲,以至于莊小瑩輕而易舉地寫了一篇“長時高強度實戰訓練背景下的加強訓練,53號艦官兵用實際行動詮釋‘用我必勝’”的長篇通訊,次日發表在軍報一版。
有人說,因為李海和莊小瑩是好朋友,因此做出了針對性的動作,目的是上軍報。
在常海洲等人看來這是無稽之談。
莊小瑩大量時間在基層采訪,李海基本扎在了艦橋,二人見面的次數極少,最關鍵的是,常海洲等人很清楚李海并不是喜好面子工程的人,如果他是,他有更好的辦法更多的事情可以做,根本不需要等到現在。
一路有驚無險回到了五亞基地的時候恰逢早晨,立于艦橋通道手扶護欄的李海看到稍顯陌生的港口水道兩側的高級旅游酒店時,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到這里,他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各種風格的旅游酒店在海灣沿岸排列開,沙灘上趕早的游客如織,五顏六色的遮陽傘錯落有致,暖而清醒的海風徐徐拂面而過,一派祥和安寧。
常海洲指著軍港對面說,“我剛當兵那會,這邊全是農田海防林,聽當地的老百姓說,海邊鹽分高很多農作物種不活,日子過得很艱難,當時我們有幾個碼頭就在這塊,你看,那邊的游艇碼頭所在的區域就是,后來部隊為了支持地方經濟發展,把這邊的所有地都移交了出去。”
笑了笑,他指了指軍港,道,“十多年前,地方政府想讓我們把那邊的海岸線移交一部分,差點就這么干了,得虧當時堅持下來了,否定咱們就沒有足夠的碼頭用了。”
多年以前許多地方都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好在即便是最困難的時候,部隊也沒有短視,為后來的迅速發展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李海說,“即便如此,這里的空間也飽和了,一個港口集中了三個支隊外加一個航空兵師,太擁擠了。”
“早兩年就在傳,大船要分到新港那邊去,新港建成了之后,三大支隊的大船卻沒什么動靜,不知道上級是怎樣考慮的。”常海洲道。
李海想到當為民提到過的事情,便道,“可能是等新航母吧。”
“新航母,薩安歐諾號的母港已經定了啊。”常海洲皺眉道。
薩安歐諾號和里奧寧號的母港都在第一艦隊的管轄范圍之內,一般來說,母港確定之后,不會輕易改變。
“新航母。”李海咬著字又說了一遍。
常海洲猛然想到了還在船臺上的那條看不出什么模樣的新航母,頓時咧嘴笑了起來。
三大艦隊里,實力最強的是第三艦隊,甚至在某個時期里,其余兩個艦隊加起來也趕不上第三艦隊。
但是,盡管航母直屬最高統帥部指揮,但是它們的母港卻全都在北方,受限于物理距離,航母要支援南海方向需要更多的時間,快速反應能力受到限制。
大家都能看得出來,要么在南方合適的地方修建航母臨時母港,要么在選南方選一個地方作為新航母的母港。顯然,后者更加靠譜。
一個港口并不是能夠靠泊航母就萬事大吉了,要具備基基本的維修保養能力,要具備補給能力,附近要有具備完整艦載機保障能力的機場。
幾個條件篩選下來,五亞是最合適的。
相較于直升機機場,固定翼飛機的保障相當復雜,對機場基礎設施的要求更高,對土地的使用面積更大,幾個條件下來,也惟有五亞最合適。
新航母進駐五亞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當然,這些都只是李海這些基層指揮軍官的猜測,最終花落誰家依然是未知數。
靠岸的時候,莊小瑩找到李海,道,“接到新任務,我這邊直接飛越丹了,向你告別。”
“越丹?”李海驚訝道,“那邊有什么大活動么?”
越丹是個存在感較弱的而且沒什么石油資源的中東國家,位于地中海東岸,與沙特接壤,經濟不怎么樣,但社會長期穩定,旅游較發達,幸福指數較高,并不是一個國際熱點地區。
莊小瑩說,“有個防展,本來國外防展是另一個同事負責的,不過她在待產,我就請示上級頂上去了。”
越丹國際防務與軍警展覽會,李海眼前飄過這樣一個名稱,在軍事這塊,越丹也就這個防務展比較老牌且有較高知名度了。
“挺不錯的展覽會,你從五亞機場走對吧,我安排人送你。”李海說。
莊小瑩笑著答應下來,部隊接送本來就是規定,她也知道李海不能親自送,剛到港,李海的事多著呢。
送莊小瑩上車,李海和常海洲等人馬不停蹄地趕往作戰中心作報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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