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殲16D電子戰斗機停在那里,灰白色涂裝,看起來和海八師的任何一款戰機都大不同。
“D”是電子戰型號,外形上與普通型的區別是沒有機載紅外光電探測系統,即前擋右側的“紅外光電球”,取銷了30毫米航炮,右側那塊擋焰板沒有了,機頭雷達罩長度有所減少,有源相控陣雷達位置前移,后部安裝了與電子戰相關的電子設備。翼尖導彈滑軌取消,換成了固定電子戰吊艙,在機頭、機身、機翼、機腹等多個位置都加裝了很多電子戰天線。
李海和黨為民在西北搞過殲16的實戰試飛,對這款戰機非常了解。基于這個機型改出來的電子戰機,飛行性能是一致的。
事實上,殲16D并非簡單的在殲16的基礎上改進出來的,而是基于這款戰機制造出來的專業電子戰機,機身里的構造等等,與殲16有相當大的區別。殲16D有強大的掛載能力,在攜帶四具大功率電子戰吊艙的前提下,還能夠掛載四枚YJ91反輻射導彈。
YJ91還有一款反艦的,和反輻射型是一個組合,專門為照顧宙斯盾艦而生的。
和殲11B擺在一起,殲16D看上去要厚實一些。
朱煒現在擔任的是新訓大隊大隊長,上校正團,所有新飛鯊,都經他手下飛向航母,是名副其實的新飛鯊的教頭。他以前是在空軍開殲偵8F的,對使用電偵飛機、偵察飛機很有心得。
因此,殲16D的實戰試飛任務就交到了他手里,他把黨為民、趙飛燕、戰云天三人抽調出來負責這項工作,都是李海曾經的左臂右膀。
而且,黨為民和李海一起搞過殲16的實戰試飛,非常有經驗。
見到李海,朱煒等人反而更加意外,他們都知道李海轉入了水面艦艇部隊,這會兒應該是在開船的,如何都想不到會在水靈場站這里碰到他,而且他是在這里開飛機。
一陣敘舊之后,海八師的首長把時間留給了李海和老戰友,這會兒他們才想起來互通有無。
當時李海在飛鯊集訓隊的時候,朱煒在艦上擔任飛行大隊大隊長,二人很少碰面,看到李海,朱煒用長輩看晚輩的目光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笑道,“你和你師父年輕的時候,太像了。”
李海不無尷尬地說,“我師父帥一些,我就是個大眾臉。”
大家都知道朱煒指的不是相貌,就都呵呵笑。
朱煒說,“你對殲十六很了解,正好,實戰試飛交給你了。”
李海詫異道,“朱大,不合規矩吧?”
“很符合規定。”朱煒笑道,“這邊的試飛結束后,沒有問題的話,我們要到泰國去參加中泰兩軍聯合反恐演訓,你正好和黨為民把趙飛燕和戰云天帶一帶。”
李海打心底羨慕,說,“哦,要出國參加演訓啊,挺好的,挺好的啊。”
看出了李海的落寞,黨為民摟著他的肩膀,道,“別想那么多,你早晚還是要回到飛鯊部隊。朱大,你說是不是?”
“對,你早晚是要回來的。”朱煒肯定點頭。
他顯然不是無的放矢的,至于什么時候能回飛鯊部隊,他不說,說了也不算,李海也不問。在水面艦艇部隊擔任艦長指揮一條護衛艦,既成事實,既來之則安之,李海早就想通了。
哪怕真有扎根水面艦艇的那天,李海也有心理準備。
打潛艇、打航母,也蠻爽的!
李海看著殲16D也是眼熱得很,有機會駕駛一下,那自然是非常好的。海八師的首長讓人來把朱煒接走開會了,這會兒李海才敢和三位老戰友好好聊一聊。
說起來,趙飛燕和戰云天既是李海帶出來的,也算是李海的師父,因為李海的直升機駕駛技能,是他們倆教授的,包括黨為民。而作為海航艦載直升機部隊飛行員中的佼佼者,趙飛燕和戰云天現在能夠駕駛殲15上艦,李海是他們的第一位老師。
在木沙航空站一起工作那段時間共過患難,四人之間是生死戰友關系,有些話能說不能說該說不該說,并沒有太多顧忌。
李海就直截了當地問,“殲十六要上艦?”
航母要搭載電子戰機,應該在殲15的基礎上改出來,而不是用一款陸基戰斗機,殲16又非常重,并不是理想的上艦機型。
黨為民說,“存在這種可能,否則不會讓我們來試飛。”
“等上了電磁彈射,飛機的起飛重量就不存在問題了。”趙飛燕說。
李海微微搖頭,“要改折疊機翼很麻煩,讓你們負責試飛,我估計是給你們攢實戰經驗,殲十六上艦可能性太小。”
“有道理。”戰云天顯然持與李海一樣的觀點。
黨為民仔細想了想,回頭看了看膀大腰圓的殲16D,摸著下巴說,“沒準上頭一發狠,就真給搞出一個折疊機翼型號來。你們看啊,海四代上艦后,和它配合作戰的會是誰?殲十五肯定要淘汰,那么殲十六就是唯一的選擇。”
李海琢磨著黨為民的分析,發現這小子的分析也是依據很足的。
很明顯的是,海軍的艦載飛機發展呈多點開花局面,光是戰斗機就有兩條技術路線。殲15已經搞出了雙座型號,在此基礎上搞出電子戰型號并不難。
因此,他們幾個人的判斷都是有可能成為現實的。
甚至在未來,多種機型在航母甲板上共存,也不是不可能。
“主要搞什么內容?”李海轉而問起了實戰試飛的事。
黨為民說,“電子壓制、欺騙、偵測、反輻射,主要是這四項。”
基本是電子戰機的主要作戰任務了,執行四大任務通過攜帶不同的電子吊艙來實現,以殲16D強大的掛載能力,可以很從容。
“赴泰反恐演訓又是什么情況?”李海問。
中泰聯合軍事演習常態化了,不過具體到反恐這塊,倒是比較少出現,而且以前派出去的都是空軍,海航部隊沒有參加過。
一貫以來,對外軍事交流活動大多是空軍承擔,海航露面的機會很少,現在看來,有了一個積極的改變,側面反映出了海航乃至海軍在軍隊體系里的權重得到了增加。
趙飛燕擼了擼袖子,說,“近年來南亞的恐怖勢力活動比較猖獗,這些恐怖勢力包含海盜,對我們過往馬六甲以及安達曼海的商船產生了威脅。上面決定搞一次聯合反恐演訓,內容包括了海上打擊等內容。”
正是清明前后時節,五亞的天氣已經十分的炎熱了。高熱高鹽分環境,海航的飛機連刷的漆都要比空軍的貴一些。
“什么時候走?”李海有些羨慕。
這種帶有明確指向的演訓常常是要打很多實彈的,搞不好會選一股或者若干股恐怖勢力或者海盜什么的,拿來練練手,是極為難得的實戰機會。
黨為民最了解李海不過了,說,“在這里搞五天的試飛,第七天出發前往泰國南部的演訓基地。”
李海微微點頭,“我比你們早兩天出發,接了個特別護航任務,要出去半年。”
“你看,你才到南艦多久,又是當艦長又是執行特別護航任務,之前還和假想敵的航母打擊群硬剛了一場,你看看有哪個剛當艦長就受這樣的重用?”黨為民沉聲說,“老李,上頭是重用你,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的,你沒必要患得患失。”
李海辯解道,“沒有患得患失,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哪怕留在南艦干到退休,當一輩子艦長,我也絕無怨言。”
“前提是沒機會接觸到飛機,你要是有機會摸到飛機,那心指定蠢蠢欲動起來。”黨為民說。
李海呵呵笑。
如何瞞得過黨為民,彼此能夠從對方一個眼神里讀出一篇八百字作文,關系之深、了解之切,非同尋常。
“要我說啊,下一個春節之前,李隊肯定能回到飛鯊。”戰云天突然冒出一句。
他還是習慣地用以前在木沙海軍航空站的職務稱呼李海。
就都詫異地看向戰云天。
戰云天解釋道,“明年新航母下水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要增加一整個旅。”
“對!”趙飛燕眼前一亮,后知后覺地一拍手,“難怪朱大的飛行大隊大隊長干得好好的,突然調到了新訓大隊當教頭。”
黨為民迅速計算了一下,說,“新艦是直通甲板航母,載機恐怕會超過六十架,按照六比四的比例計算,起碼要裝備三十六架飛鯊,正好一個旅。”
下水到入列服役,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個過程通常不會超過兩年,而組建一支航空兵旅,至少要一年以上,新航母入役后要形成戰斗力,需要一年半載的訓練時間,這么一算,時間基本上就對上了。
現在人民海軍實行的是人員和載機先行的策略,也就是說,李海基本上可以在一年之內調回飛鯊部隊,否則,就真的有可能留在水面艦隊部隊長干了。
已經進入四月份了,滿打滿算再有十個月就是下一個春節,這一趟出去就得半年,這么一想,李海忽然意識到,自己留在水面艦隊工作的時間不多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