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圣劍順利釋放。”
坐鎮慰藉大教堂,親自主持神術陣的卡來亞斯城大主教,和距離奧斯坦德最近的迪亞斯城大主教,同時全身一松,幾乎脫力。
運轉神術陣,發揮出遠超他們個人力量的攻擊,對于他們每個人來說,都是極其沉重的負擔。
尤其是大神術陣的鏈條崩裂了一塊,還要引導光輝圣劍,準確指向奧斯坦德星堡的方向……
徹夜祈禱,聚集圣力,最后以教堂圣器為承擔,以自身精神力為引導,讓它在晨曦降臨那一刻釋放出去。
巨大圣力滾過的那一刻,幾名大主教都不由自主的晃了一晃,幾乎當場倒地。
但是,這個時候沒有吐血、沒有昏迷,沒有被神圣力量碾到粉碎,就是勝利!說明神術陣沒有反沖,沒有爆炸,它正常釋放出去了!
至于圣劍斬下的效果,就只能等待觀察者的報告了……
“快,快報告大主教!”一直站在教堂鐘樓上,架設好儀器,眼也不眨等待測量的教士,語氣急促的告訴自家小徒弟:
“光輝圣劍成功釋放!角度正確!距離……距離……”
他嘩嘩的調整著儀器,直到看見事先標好的紅點上,爆起一個更大的白點:
“距離符合預先設定!可以確認,光輝圣劍的落點沒有偏差!具體殺傷效果,有待前方觀察人員確認……”
奧斯坦德城五里外。
一個小伙子哆哆嗦嗦地縮在樹杈上,顫抖著雙手,去解一頭捆在自己腰上、一頭捆在樹干上的粗麻繩。哎呀!手被磨破了!哎呀!又磨破了!
他反手在身上蹭了蹭,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傳來,這才想起自己為了裝得像當地的農夫,特地穿上了一件破舊的麻布衣服。蹭上傷口,疼啊!
“可惡的叛徒!”他低聲詛咒:
“活該你們被圣劍劈死,一個一個全部下地獄!等我把消息告訴大主教,領主府是不敢想了,大街上的店鋪,論功行賞總該有我一間吧?”
他艱難的爬下樹,活動一下僵硬的身子,一瘸一拐往外走。手上,臉上,腿上,黑漆漆的一片泥灰,里面腫起不知多少個小包:
偽裝是偽裝,然而偽裝了,也不代表蚊子不叮人……
年輕的觀察員齜牙咧嘴往下走。等他離開山丘,后面才慢慢浮現一個人影,微笑著吹了聲口哨:
“嘿嘿……以為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你看到的,只是我們想讓你看到的……幻術系魔法,我認了第二,這次出任務的人就沒有誰第一啊!”
他哼著歌往回走。已經可以想象,那位在樹上僵了一夜,又白白被蚊子咬了一夜的小家伙,會提交什么樣的報告了:
光輝圣劍正面命中星堡!
星堡整個兒被斬裂,當中凹下去幾米寬的一條空白!
奧斯坦德伯爵,和他的夫人,聯合一群異教徒試圖抵抗,被光劍正面命中!那可慘了,拼命撐起來的罩子只堅持了兩個呼吸,當場就炸了!
死了多少人?不知道,就看見當時天空整個紅了一下,一片朦朧的紅霧。但是伯爵好像還保了條命,我看見他被兩個人架著,只剩半截身子,拼命往后逃了……
“嘿嘿,嘿嘿……”
這位幻術系的魔法師越想越得意,越想越開心。眉開眼笑,晃晃悠悠,往星堡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
“家,家,甜蜜,甜蜜的家!
天下沒有比家更好的地方,
哦,天下沒有比家更好的地方”
“別唱了!走調都走到艾俄蘭島去了!”遠遠的有人怒道:
“還不快過來幫忙!”
“呃……”
幻術系就是這點不好,正面戰斗力弱,打不過……被塑能系的人拎過去,也只能老老實實干活……
被幻術定點伺候了半個小時的教廷人員,果然意氣風發,帶回了后方想要的好消息。迪亞斯城的大主教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敢輕舉妄動,而是把消息往后傳遞:
讓后面各個城市都知道!
讓神術陣鏈條上,每一個大主教都知道!
尤其是,要讓卡萊亞斯城,慰藉大教堂的喬伊斯大主教知道!
已經完蛋的敵人,不可能再重新恢復戰斗力,特別是兩條腿都沒了,要站起來可沒那么容易。戰利品要大家一起分,尤其是要帶著頂頭上司分,不然的話,呵呵……
他對進階沒什么指望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平平安安熬到退休,再回光輝圣城旁邊的小鎮去養老。天不管塌不塌下來,果斷都要讓高個子頂啊。
輕騎快馬,一站一站后向后傳遞。當天下午,一支騎兵隊伍就快馬加鞭,從慰藉大教堂奔出,沖向各個教堂:
“集合!集合圣騎士團!集合神職人員!調集精銳,收復奧斯坦德城,收復圣百合大教堂!”
“在光輝圣城的隊伍到來之前,我們要收復教堂,盡量修復神術陣!如果上面來人的時候,看不到一個完好的神術陣,或者至少,看不到一個在我們手里的神術陣,那種后果——”
當然,修復神術陣什么的,主要和大主教、主教們相關;奧斯坦德城里的財富,就和每一個人,特別是和騎士們相關了。七座城市,七座港口,每一座,都吞吐著巨量的物資——
奧斯坦德城,在出事之前,還囤積了大量的軍需!這么大一筆物資,總不可能,全都在光輝圣劍下蒸發了吧?
快去!
快去!
馬蹄得得,傾瀉而出。六座教堂,每座都出動了半數的圣騎士團,由一名十級以上的大騎士領頭,隊伍里配備兩名主教,若干神父:
這支隊伍,哪怕奧斯坦德還有殘存的抵抗力量,也可以毫無困難地碾碎!
當然這種好事,什么地方領主的武裝力量,就不用指望了。守護教堂的圣騎士團,一半看家,一半進攻,已經有點兒多了——這可是六座教堂的力量呢!
商議,派遣,集結。等到六百騎兵,從迪亞斯城涌出,浩浩蕩蕩奔向奧斯坦德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而他們面對的,是一支完全沒有想到的敵人——
“都別急啊。”還是那位和奧斯坦德伯爵溝通的黑發青年,悠悠閑閑站在伯爵身邊,手里虛握著馬韁——天曉得魅影駒根本不用這樣控制。
他手里滴溜溜地轉著一支短短的銀笛,偶爾按一下,那笛子里流過一陣輕風,就吹出一兩聲不成調的笛音:
“你們和光輝神教的神職者配合作戰很久了,和魔法師配合作戰,這恐怕還是第一次。魔法的很多應用,恐怕你們還沒見過,別急,聽我們指揮——”
他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點點頭,又輕聲低語幾句。身邊的奧斯坦德伯爵只看到他嘴動,不聽見他出聲,也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
如果不是有個魔法師妻子,伯爵還真不知道,他應該在和前方的不知誰傳信,也許在接收消息,也許在指揮?
“唔,敵人來了。”他隨手一揮銀笛,嗚的一聲輕響,奧斯坦德伯爵就覺得耳朵嗡鳴了一聲。然后,風聲,蟲鳴聲,鳥叫聲……
一切都消失了。遠遠地,能看到騎兵隊伍奔馳而來,塵土揚起,驚心動魄的一大片;
能看到騎士團團長摘下騎槍,揚聲喝令,整頓隊形;
能看到隊伍中的神職者在馬背上低聲祈禱,翻開圣典,白光如雨而落,披在每個人身上;
能看到后排彎弓搭箭,高高指向天空,隨即一聲令下,箭矢瞬間遮蔽了天空……
他什么都能看到。但是,一點也聽不到,馬蹄聲,喝令聲,弓弦響動聲,什么都聽不到,宛如在觀賞一場驚悚的默劇。
而且,那些人攻擊的對象……
“他們在攻擊誰?”
“呵呵,勞倫斯,干得不錯。”黑發青年低聲笑道。屏障內,憑空刮起一陣微風,另一個年輕的男聲笑道:
“當然,我是誰啊!”
射箭,沖鋒。奧斯坦德伯爵看得分明,前排的教廷騎士們,各個握緊騎槍,繃緊肌肉,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注意力。看那樣子,好像是下一刻,就要和旗鼓相當的敵人對沖——
人仰馬翻!
當先一排騎兵,毫無預兆地馬失前蹄,直接滾落下去。后排,再后排,勒不住馬匹,撲通撲通,一排一排地壓了下去。
人喊馬嘶,骨斷筋折。到了這一刻,伯爵才赫然發現,前方的道路上有一大片陷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挖出來的。
而那些教廷騎士,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排一排地墜落到了陷坑里,自相踐踏,自相碾壓。
“止步,止步——”
“有埋伏——”
來敵中有人高喊。陷坑里一聲怒吼,卻是沖在最前排的騎士團團長,手持長槍,奮勇沖出陷坑。黑發青年微笑:
“終于發現啦?來不及了!”
他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個紙筒,隨手點燃。嗖的一聲響,一道火焰直射天際,在高空炸開,煥為異彩。
而彩光爆開的一瞬間,騎士們的左側、右側、后方,都傳來了驚天動地的獸吼。
“異界召喚。”黑發青年微微翹起嘴角:
“好好享受吧,教廷的狗腿子們!”
據說明天就能開放書評了……好期盼……
這幾天都看不見書評好委屈啊,喵喵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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