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動用神降術,立刻抹去奧斯坦德。這樣一個背叛之城,哪怕多存在一天,都是對吾主的褻瀆!”
“不行!動用神降術的消耗,你想過有多大嗎?!如果以大神術陣為基礎發動,六連城的力量,會被一瞬間抽空!”
光輝之城中,教廷高階的決策會議還在進行。教宗高居寶座,非必要不發言,面前,幾系人馬各執己見,吵得天翻地覆:
代表牧民者的坐堂主教一系,要求懷柔,呵護、培育當地的信仰力量。
信徒,信仰,沒有了這些,就沒有了一切的根基,信徒的祈禱匯入教堂,是他們釋放神術的基礎,也是他們進階的保證,信徒的捐獻,是他們日常經濟的重要來源;
代表教廷最大規模常規武力的圣騎士團,要求鎮壓反叛,口氣并不算太堅決。
圣騎士團出行,一般來說,都會尋求當地領主的配合,從后勤供給到人員協助。沒有這些,不是不能行動,但是會真的很難受;
代表教廷非常規武力,或者說,教廷“黑手套”的裁判所,堅決要求鎮壓。有一點反抗的苗子,就要堅決撲滅,有一點點火星,就要從上到下,一盆涼水澆透!
而苦修士這一派,堅定反對使用神降術。神降術一落,萬物崩毀,所有的生命、靈魂全部抹消——
“你們就能肯定,奧斯坦德城里,連一個吾主的信徒都沒有了嗎?!當年吾主毀滅罪惡之城的時候,先知曾在主的面前求恩,主答應他,只要有十個義人,為這十個的緣故,也不毀滅那城。”
“我們只是主的仆人,我們行事,豈能不遵循主的道路,行主的寬恕之道?貿然使用神降術,我是堅決不同意的!”
“虔誠于主的信徒,當愿意為主的事業舍身!”裁判所的黑衣樞機和他對拍桌子。苦修士怒目而視,旁邊,另外一位樞機輕咳一聲,低低祈禱:
“為主而死的人有福了,他們息了自己的勞苦,回到主的神國當中。神降術,并不是教他們受苦,而是教他們領受主的大福……”
“我最討厭你們這樣了,云里霧里。”一位圣座主教不耐煩地拍了下桌子:
“一群老家伙,商量事情也不肯講兩句實在話,今天也禱告,明天也禱告,能禱告死那些叛逆么?!”
“那你要怎么樣,卡西諾?”黑衣樞機怒瞪他。卡西諾毫不猶豫地瞪了回去:
“怎么樣?說點有用的啊!——發動神降術那么容易?哪怕有天堂山在,距離那么遠發動神降,要么,抽空六連城所有的圣力儲備,要么——”
他指向那些堅決支持發動神降術的人,一個一個,點點戳戳:
“要么,就需要一位初入傳奇的樞機主教,用生命、靈魂和圣器引導。高階傳奇倒是不用付出生命,但是發動一次,也要躺個一兩年,十幾年不得寸進——你們誰愿意?你?你?你?”
手指一個一個點過去,被點到的人,哪怕沒有向后瑟縮,也沒有立刻挺起胸膛說“我愿意”。誠如卡西諾圣座主教所說,直接從天堂山引導圣力,發動神降術,需要一個錨點——
距離越遠,發動規模越大,需要的錨點就越鞏固。如果七連城的大神術陣還在,倒可以承擔三次左右,但是已經受損、又釋放過一次光輝圣劍的六連城,就只能發動一次。
一次之后,圣力儲備全空,敵人打過來怎么辦?
固然一發大規模的神降術,對面需要兩三個高階傳奇法術才能頂住,初入傳奇的只能退避。但是你打完,人家就能打過來——
一發傳奇法術,一個教堂的神術陣,就能徹底掀了!
至于不動用儲備,直接派人釋放。開什么玩笑,傳奇級別的樞機主教,不到萬不得已,誰愿意拼命?
初入傳奇,一發就要蒙主寵召;高階傳奇,不配合教宗的三重冠和圣杖,強行召喚神降術,基本上也就是根基受損,前路斷絕。
哪怕是教宗,一輩子當中,無損召喚大規模神降術也不過兩次,第三次就要拿命來拼。教廷的傳奇牧師,不是這樣隨便耗損的!
“所以我還是認為,應該緩緩圖之,對布洛林中部的那些貴族多加安撫,對百姓加意照顧。等到六連城,乃至布洛林中部的圣力儲備,恢復到通常程度,那時候,再對奧斯坦德動兵。”
“那么,如果在圣力恢復之前,異教徒主動攻打六連城呢?”
“主動攻打自然另當別論。——那時候,有必要的話,我愿意為主犧牲。”
圣前會議就這樣落下帷幕。教廷決議,派遣卡西諾圣座主教,接管六連城,為期一年;
派遣圣騎士團五百精銳,以18級大劍士,磐石之劍波萊托為首,隨行護衛;
大裁判所派出一支百人的精銳黑騎,以及一支20人的血手套小隊,執行相關任務;
苦修士派出一位長老,帶領一
百名苦修士,去布洛林王國中部播撒神的恩慈……
隊伍浩浩蕩蕩,離開光輝圣城,向西出發。而在尼維斯的評審會大佬們,也終于松了口氣:
“看來神降術是暫時不會砸了。——通知奧斯坦德,執行方案三,不需要的人可以撤了。”
雙方對飚神降術,對飚傳奇法術什么的,看著很爽,傷也是真的傷啊!教廷萬一不想過日子了,只要派個人到你的大城市,飚一發神降……
要么,一個大城市直接夷為平地;要么,一個大城市所有的居民,強制轉化為光輝之主的信徒。無論哪一樣,都夠肯特王國頭痛到死的。
魔法議會18名傳奇,常駐尼維斯的只有8名,其余人等不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就是在探索異空間。再說了,傳奇法術,也不是隨時隨地,想搓就能搓的!
日子慢悠悠地過,教廷的援軍來到之后,并沒有動用大型神術,強力攻城,而只是派遣常規力量,把奧斯坦德圍了個水泄不通。
今天架起神術強弩,往城墻上射個幾十發;明天架起投石機,扔一堆石塊。后天,又派遣幾隊士兵,身上掛滿了各種防御、加持神術,嘗試著攻打一下城池……
而奧斯坦德也毫不猶豫地還以顏色。煉金箭,煉金火炮,一發射出,至少帶走幾條、十幾條性命——
他們甚至還把炸藥裝在鐵罐里,往外扔出,或者埋在地下。轟的一聲,破片橫飛,炸得血流滿面,炸瞎一個眼珠子,甚至炸掉半個腳掌……
倒是不至于立刻就死,特別是,在有足夠圣力治療的情況下,死人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問題是,眼睛炸瞎了,腳掌炸掉了,你是給他治,還是不給他治呢?
不給治,一個士兵,或者一個騎士就廢了;給他治,對不起,再生肢體的神術,需要的等級,可不是三環的移除疾病可以比的……
慢慢騰騰,卻也并非不慘烈的圍城戰,從初夏打到仲夏,從仲夏打到秋天。而教廷撫慰當地民心的舉動,也終于隨著秋糧的收割,和瘟疫的結束,取得了初步成效。
“感謝主的恩典,今天染上傷寒,來教堂治療的信徒,終于降到十個人以下了。”慰藉大教堂里,一位身穿黑衣的低階侍祭合上記錄冊,仰頭嘆了口氣:
“我們又治不了,只能給他們喝碗圣水,希望他們能撐過去……想要徹底治好,要么讓主教親自出手,要么動用教堂的圣壇……”
主教一天也治不了多少人。圣壇,圣壇使用過度以后,光芒衰減的程度,在他看來簡直是觸目驚心。
一天一百個病人,五十個病人,三十個病人……每一天,每一夜,圣壇的光芒,都會往里縮回一圈兒啊!
感謝光輝之主,等到秋糧收割完畢,信徒的感恩祭典結束,教堂里的圣力積累,終于可以開始回升了!
“等到秋糧結束,六連城的圣力儲備,估計就要回升了。”尼維斯城,八名評審委員每人一對黑眼圈,在海一樣的資料里刨了一圈,終于形成結論:
“要結束戰爭,或者說,要把對面的神術鎖鏈拆了,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對方帶隊的只有一名傳奇……最高等級的神降術,最多兩發。”
“料敵從寬,我們要按三發計算。三發的話,就需要……八到九名傳奇?在家的傳奇不夠吧?要不要召回幾個?”
“這不是我們的事兒。嗯,我們只要做出計劃,往上報就可以了。出不出手,怎么出手,還是得閣下們決定啊。”
“說得沒錯。說到底,我們也就是為傳奇干活兒的人,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決不能飄了……”
評審委員們互相看看,集體苦笑起來。在外人看來,他們掌握著議會的最高權力——或者說,日常工作上的最高權力;
但是,內部人員,包括15級以上的大法師們都知道,他們只是些干活兒的。或者說,正因為上不了15級、沒有沖擊傳奇的潛力,才會被打發出來干活兒……
唉,這個世道,還是要有實力,才有權力啊!
今天新增好慘啊……好慘好慘好慘好慘……明明已經是高考第三天了,怎么比前兩天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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