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云一臉不耐看著眼前這個說話顛三倒四,死活也都不愿離開的陌生帝尊。
這丫的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自以為自己是初階帝尊就所有人都要認識他?
真是不知所謂!
這里可是他們通蔭界域。
莫說只是一個初入混元的初階帝尊,就算是有巔峰帝尊來了,也得夾著尾巴做人。
見李二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蘇凝云說話終于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氣。
“我通蔭界域不歡迎來歷不明且不請自來的客人,尊駕若是無事的話,還請速速離去!”
再次下達了逐客令,蘇凝云面無表情地直視著李二。
她的身后,賀思渺、畢奇勝、屠嬌嬌等人也是一般無二,目視著李二,面露厭煩不耐之色。
在他們的眼中,修為遠在他們之上的李二似乎并不算什么,沒有半點兒對帝尊前輩的忌憚與敬畏之意。
李二無語。
這些人還真是被人給完全迷惑住了神志,竟然敢以區區至尊之身,來嫌棄并驅逐混元帝尊。
真是一點兒也不怕死啊!
得虧這次過來的是自己人,否則若是隨便換成一位其他星域的帝尊大能,看到他們如此無禮的姿態,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
“你們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李二沒有在意他們的態度,繼續輕聲詢問。
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與之前有所不同。
聲波之中蘊藏了一些神魂波動,悄無聲息地鉆入幾人的神魂識海之中。
與此同時,李二的雙眼瞳孔也在不死氣息的催動之下,開始外散出一層淡淡的金光,緩緩將蘇凝云、賀思渺幾人籠罩在其中。
李二雖從未真正出手為他人診治過,但是做為李永年的完美分身,他天生就繼承了永年本尊所有的醫道領悟與醫術經驗。
只要他愿意。
分分鐘他就能化身成為一位實打實的帝尊醫仙。
而對于幻術與瞳術之類可以影響并催眠他人神魂意志的秘術,李永年這些年也多有涉獵。
而且,因為有不死醫圣經的輔助,所有相關的秘術或是功法,皆都達到了通神境界。
所以。
對于李二來說,反向催眠幾個修為境界遠在他之下的小菜鳥,根本就不是事兒。
果然。
當李二悄然施展出從斬殺通天魔皇的天道機緣中,所獲取到的通天
魔瞳秘術之后。
對面一直對他心懷警惕,欲要將他驅逐出境的蘇凝云幾人,神色瞬間就有所改變。
身形挺立,目光恍惶。
再看向李二之時,個個神情恭敬,就像是見到了自家老祖一般。
“晚輩蘇凝云,紫薇宮第五十二代弟子,見過前輩!”
“晚輩賀思渺,醫圣山第三十二代弟子,見過前輩!”
“晚輩屠姣姣,醫圣山第三十二代弟子……”
幾人對李二的問話言聽計從,同時開口向李二做著自我介紹。
李二聞言,眉頭微挑。
難得。
他們都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與師門。
“告訴我,你們方才為何執意要將我趕出通蔭界域,這通蔭界域之中是否藏著什么不想讓人知曉的隱密?”
李二再次開口詢問。
這一次,蘇凝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回道:
“道尊有令,禁止一切外來帝尊進入天魔界!”
“所以,不止是我們通蔭界域,天魔界其他十二域應該也是如此。”
原來如此。
李二微微點頭,繼續問道:
“那這道尊,又是何人?”
“道尊就是道尊,我等也不知其名誨。”
“道尊是我等救命恩人,與我等有再造之恩!”
“若無道尊搭救,我等現在恐還在地下礦脈之中充當礦奴。”
“晚輩所修行的鬼仙傳承,就是拜道尊所賜,若道尊指點,晚輩現在可能都還是一縷孤魂。”
“天魔十三域淪陷,成為我仙界的殖民星域,功皆在道尊一人!”
李二的一句問話,竟然引來了蘇凝云、賀思渺等人的競相回答。
這些人這個所謂的“道尊”,一陣歌功頌德,恭敬非常。
一提起他,所有人都好像是看到了救世主,激動、興奮、氣血與神魂皆都激蕩不止。
李二的神色微變,連忙催發通天魔瞳秘術,將眼前這幾位變得越發激動的至尊給穩住。
直到他們的心神及氣血波動全都平復下來,李二才稍稍地松了口氣。
很顯然。
“道尊”二字,應該就是這些人所中催眠秘術的禁忌詞匯,一經提及,他們就會變得瘋狂激蕩。
也就是他李二所施展的通天魔瞳秘術品級不低,才能在第一時間將蘇凝
云等人重新控制住。
否則,若是任由他們的心緒不斷狂熱激動,要不了太久,他們就會徹底地癲狂起來,完全失控。
“這個所謂的道尊,還真是不要臉的狠啊!”
“殺了李三之后,還鳩占鵲巢,將李三在天魔界所有的功勞都據為己有不說,甚至還催眠所有仙人對其歌功頌德。”
“我呸!”
李二的眼中閃現出一絲鄙夷之色。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
他都已經現身這么久了,而且還激發了“道尊”設置在蘇凝云等人識海之中的禁忌詞匯。
為何對方直到現都還能忍著沒有現身?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初階帝尊呀,修為境界甚至連李三都遠有不如。
為何那個“道尊”卻遲遲沒有動手,他到底還在等什么?
李二的神念一直都在悄然警戒,探查四方。
可是直到現在,他也都沒有發現半點兒異常。
那個疑似斬殺了李三,囚禁了李十一與青云仙帝等人,同時又催眠了蘇凝云、賀思渺的神秘“道尊”,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樣。
“引蛇出洞似乎也沒有什么用啊,對方實在是太茍了!”
李二心中輕嘆。
面對著這樣一個一直縮在烏龜殼里,死活也不愿意出來的對手,他也很無奈啊。
都不知道對方在哪,他就算是想要激發神級符寶,也不知道要扔向哪啊有木有?
“李二道友,稍安勿躁!”
此時,永年本尊的神魂傳音突然在李二的識海之中響起。
“對方花費這么大的力氣,不惜催眠整個天魔界內的所仙民,絕對不止只是為了遮掩消息那么簡單!”
“你看蘇凝云、賀思渺等人頭頂處的迷霧之中,是否還有一絲血線在暗中隱藏?”
“這,或許就是‘道尊’寧愿催眠這些仙民,也不舍得將他們全部斬殺的根源所在!”
李二聞言,立即凝目抬頭,朝著蘇凝云幾人頭頂上的迷霧看去。
果然。
真如永年本尊所言,每一團迷霧的中心,似乎都有一條纖細的血線隱藏其中。
血線如絲,若隱若現。
再加上籠罩在運勢之上的迷霧遮掩,如果不認真觀瞧的話,還真的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了。
“這是什么玩意兒?”
李二心中起疑,神念迅速探入迷霧之中
,順著那條血線一路探尋。
“本尊說得不錯。”
“一個能夠輕易斬殺李三,且又能禁錮李十一、青云仙帝等一眾頂級帝尊的大能,想要將天魔界滯留的這億萬仙民全都斬殺,簡直不要太輕松。”
“可是對方非但沒有這么做,還如此費盡心力地對天魔界內的億萬仙民同時施展了幻術,催眠他們的神志,這其中必有陰謀!”
“這條血線被隱藏得如此之深,哪怕是望術都難以發現,更何況是尋常的神念感知?”
“不出意外的話,這條血線,多半就是那位‘道尊’留下蘇凝云他們這些仙民性命的根源所在!”
李二提起了一百二十萬分的小心,順著這條血線一路探索。
很快,李二就發現,這些懸浮在所有仙人頭頂運勢中的血線,竟然全都指向了懸掛在天穹中的那輪血月!
更重要的是。
隨著李二對這些血線的持續關注。
他還意外地發現,整個通蔭界域之內,幾乎所有的仙民,包括蘇凝云、賀思渺等至尊。
他們的生命本源的與神魂本源,全都在以一種非正常的速度,在飛速地流逝著!
而且,修為越高,流逝的速度也就越快。
似眼前的蘇凝云與賀思渺幾位至尊,本源及壽元的流逝速度,已然達到了正常的百倍左右。
其他太乙金仙、太乙散仙及之下,分別是十倍及五倍左右。
也就是說,同樣是過去一天的時間,正常的至尊強者只會減少一天的正常本源及壽元消耗。
而身上有血線牽連的蘇凝云等人,所消耗掉的本源與壽元,卻是足足一百天!
雖然對于動輒就有十余萬年壽元的至尊強者來說,一天兩天的消耗毫不起眼,很容易就會被人給忽略過去。
可是這樣的情況若是持續的時間長了,那就非常恐怖了啊有木有。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情況,并不是只發生在少數幾個仙人的身上。
而整個通蔭界域,甚至整個天魔界之中,所有的仙民似乎都中了這樣的邪術。
那么,他們每一秒,每一天所損失掉的生命本源、神魂本源與壽元,匯聚起來的話,那豈不是一個天文數字?!
李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什么邪術,竟然在偷偷地盜取所有仙人的生命本源、神魂本源與壽元!
好大的手趣÷閣,好狠毒的心思!
幸虧他在永年本尊的提示下及時發現了端倪,否則若是時間久了,被那“道尊”汲取了足夠的本源能量與壽元數量,天知道會出什么問題!
李二在心中慶幸的同時,也感覺有些羞愧臉紅。
他實在是有些太過粗心大意了,連永年本尊都能隔空察覺到的問題,他竟然直接就給忽略過去了。
看樣子,這些年一直呆在凈醫潭內少有歷練,已然讓他的神經也跟著變得遲鈍麻木了許多啊。
同樣的狀況,若是換作李三或是李四等分身來面對,必然不會像他表現得這么糟糕。
“好在,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現在動手,也都還來得及!”
李二振奮精神,刷的一下抽出一直背在背后的誅天斬仙劍,飛身就躍上虛空。
血線隱藏在諸仙的機緣運勢之中,尋常的仙器法寶根本就無從碰觸,更不要說直接斬斷了。
不過,這卻難不倒李二。
他雖斬不斷這一條條纖細的血線,但是他卻可以將匯聚這些血線的那輪紅月給直接斬落。
只要源頭斷了,這些血線沒有了匯聚之地,一切自然也就終結了。
再有。
如果這輪血月,真是那位“道尊”苦心經營蘊養,那他就必然不會允許李二出手破壞。
一但對方出手阻攔,那么李二引蛇出動與打草驚蛇的計劃也就算是徹底地見效了。
所以,在飛身斬向紅月的同時,李二也沒有忘了將懸掛在腰間的神級符寶處在隨時都能激發的狀態。
只要對方敢出手,李二就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來一下狠的!
“放肆!”
“大膽狂徒,還不快快住手!”
“哪來的混帳東西,竟然敢冒犯月神,還不快給我束手就擒!”
出乎李二的預料之外。
在他揮劍斬向空中的血月時,出手阻攔他的,并不是他所期盼中的神秘至強。
而是已經從他的瞳術之中掙脫出來的蘇凝云、賀思渺等至尊,以及所有生活在通蔭界域之內的尋常仙民。
就在李二縱劍靠近紅月不足一千公里之時。
紅月的周身突然紅芒頻閃,瞬時之間就附近的上千萬的仙人同時挪移到了李二的身前,將他的去路阻斷。
李二看得很清楚。
紅月傳送挪移那些仙民之時,根植在那些仙民頭頂的那一條條血色絲線
,皆都爆發出了耀眼的紅芒。
很顯然,那條血線的作用,并不止只是汲取他人的本源與壽元而已。
它還能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在關鍵時刻,控制著所有仙人的身形舉止。
就像是現在這樣。
上千萬活生生的仙民被強行挪移匯聚于一處。
黑壓壓的一片,組成了一張巨大的人形盾牌,將紅月給牢牢地護在中間。
所有人都同仇敵愾,怒視著李二,臉上的狂熱神色,像極了某些被邪教洗了腦的瘋子信徒。
李二的身形瞬止,有些投鼠忌器。
他沒想到,那位隱藏在暗處的“道尊”,竟然會想到用這么無賴又卑鄙的方式,來守護著這輪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