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找一個人來點燃這根蠟燭,吸引火力,其他人逃生?”戴鶴鳴沉吟,富豪在這方面的思維很敏捷。
典型的利益最大化考慮,商業上總是需要考慮怎么利益最大化。
毫無疑問,這個辦法很合理,讓一個人去死跟所有人都去死明顯是前者更為有利,電車難題這種小孩子的游戲在現實中根本不存在。
一個人的性命跟一群人的性命都是性命?
開什么玩笑,只有活著才能談生存。
思維清晰,邏輯合理,辦法可行,場中的幾人就像是同時料到了這一點,彼此環視,他們都在考慮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讓誰去!
犧牲一個人,換取其他人逃生的機會。
這明顯對犧牲的那個人不公平。
在生死存亡面前,很少有人選擇偉大。
人的求生欲會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本能的選擇背對死亡,尤其是在這種恐怖的環境下,一個人吸引群鬼,那樣的恐怖如果不是有一顆大心臟,恐怕當場就會發瘋。
“我去吧。”沉嘆一聲,戴鶴鳴上前一步。
情況危機,一分一秒都是關鍵,容不得糾結了,等他們這些人爭論出個子丑寅卯,恐怕也距離死亡不遠了。
非常時間行非常事。
“我這條命是沈先生救下來的,本來龍湖別院那趟子事我就該死了,現在聽沈先生的說法,我成了這個所謂的馭鬼者,也頂多活個一年半載,喉嚨里的鬼東西遲早會要了我的命。”
“既然這樣,那現在死跟將來死也就沒什么區別了,反正我也攔不住。”
“我只希望沈先生念在我舊情的份兒上,出去后幫我照顧老婆孩子,戴鶴鳴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還你。”
情真意切,言辭樸實,戴鶴鳴簡短的闡述一切后,也不管沈林答沒答應,就上前幾步打算接過鬼燭。
沒有人攔他,馭鬼者中自私的家伙數不勝數,偉大如張銘和戴鶴鳴這樣的少之又少,能活下來誰又不想?
豈料沈林的手一縮,他伸出的手劃過空氣,尷尬的站在那里。
“沈先生,你這是?”
“爛俗電視劇的套路還是少上演,不要以為拿著鬼燭就是死的有價值,鬼燭吸引厲鬼,厲鬼被吸引之后也會自發地攻擊你,以你的能力,別說攔下一群鬼,恐怕幾分鐘都活不過。”沈林默然開口,說的極為直白,沒有給戴鶴鳴留絲毫的情面。
就像他們一開始預料的那樣。
白色鬼燭極其特殊,它需要人距離這東西不遠,否則燭光就會熄滅,且在點燃的過程中,被吸引來的厲鬼會自發的攻擊,恐怖的場面讓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那就我去!”趙子良咬牙掙扎,最終上前幾步。
他可不是什么偉人,純粹是對當下絕境的一種反抗,反正他的生涯也足夠精彩了,如果臨了還是擺這些厲鬼一道,也算活得值得。
戴鶴鳴不行,周斌徐放也就是盤菜,沈林重傷明顯在這時候沒啥反抗能力。
只有他趙子良在這時候能撐起來,鬼皮的保護能力極為強悍,不比戴鶴鳴的弱小,依靠鬼皮的保護,哪怕是在群鬼環伺的情況下,趙子良也能堅持相當一段時間,這遠比戴鶴鳴幾人要有用的多。
沈林擺斷了他的話。
“白色鬼燭的威力比你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我不確定它的范圍是多大,但我可以保證,被吸引的厲鬼會瘋狂的攻擊你們,在那種局面下,你們根本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哪怕是你趙子良!”
又是毫不客氣的譏諷,這種情況下的沈林性格明顯十分惡劣,他平常里的溫文爾雅此時此刻完全反向變為一種畸形的瘋狂,整體狀況仿佛一個暴戾的精神病人。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沈林要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的話鋒一轉。
“但是,周斌卻可以!厲鬼的特殊在于它總能在合適的場合爆發出合適的恐怖。”
“醉鬼的效果特殊,它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混淆厲鬼的視聽,讓它們忽視周斌的存在。”
戴鶴鳴的瞳孔最先放大,他驚訝的說到。
“你的意思是,讓周斌手持鬼燭吸引厲鬼,因為醉鬼的迷惑能力,他就像一個不存在的孤魂野鬼一般拿著鬼燭,厲鬼卻不會襲擊他,但是因為鬼燭的吸引效果,厲鬼卻不得不跟著他。”
“只要周斌不先堅持不住,亦或者鬼燭燃燒完,會帶給我們一段很長的安全期,我們可以趁著這段安全期找到出路,哪怕事后鬼燭燃盡,厲鬼爆發,我們也逃出很長一段距離,甚至有可能已經逃生成功。”
這種思路極為可行。
周斌的醉鬼能力更像是某種被動,這只鬼不止會迷惑其他的厲鬼,也會在周斌的控制下迷惑自己。
被迷惑的醉鬼會自然而然的忘記周斌的存在,連馭鬼者都不存在,自然不存在復蘇問題。
如果不是醉鬼的恐怖性太低,無懼復蘇的周斌會是極其強大的一名馭鬼者。
一個無懼復蘇的馭鬼者,加上沈林手中的兩根鬼燭,會為他們創造很大一部分的空擋安全期,這幾乎是現在最為穩妥的辦法。
“可以,我覺得可行,甚至是最可行的路線。”
趙子良看著沈林的眼神閃閃發亮,這家伙總是能在最絕望的時候給出最合理的解決辦法,雖然具備一定危險性,可相比那種絕望,這種危險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這一切真的可行,那這瘋狂的計劃將幫助他們逃出生天。
區別只是他們會喪失一個周斌,可比起全員團滅的結局,這已經好太多太多。
徐放的雙眼朦朧,他還有些接受不了現狀。
雖然打心底里覺得這是目前最穩妥的情況,可他卻始終不愿意放棄周斌,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自己前去。
就在他準備開口之時,周斌搶先開口。
“我同意,就按照這個辦法行動吧,我會盡量拖延,為你們贏得時間,擴大逃生幾率。”周斌咬著牙說到。
社會小青年的腦海深處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說出這番話,甚至說完之后他都想癱倒在地,他的身體依舊在發抖。
這一切落在所有人的眼中,眾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此時此刻,再冠冕堂皇的話也不過如此,他們連感恩都顯得那么敷衍。
“我們不能用運氣來賭逃生幾率,我們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卻依舊沒有半點走出的跡象,鬼燭的燃燒撐死也就一個多小時,事件結束,我們還沒有逃出生天,那一樣會被厲鬼吞噬。”沈林的面色冷靜,說著他們內心深處最擔心的事實。
“我們不能拿命來跟厲鬼賭時間,要做,就做的一勞永逸!”
幾人的眼皮跳了跳,雖然不知道沈林在說什么,但他們有預感,那是一個更為瘋狂大膽的計劃。
“厲鬼多變,意外太多,我們不能保證所有的厲鬼都能被醉鬼迷惑,我們更不能保證周斌一定可以堅持多久,恐怖與恐怖的對抗從來不能一直靠運氣來贏,那不現實。”
“所以,我們要一次性把這些鬼東西解決掉!只要解決了這些鬼東西,我們往后的道路就是一片坦途。”
“開什么玩笑,這片荒山光我們見識到的厲鬼就超過五只,更別提還有我們沒見到的,全部加起來少說也有幾十只,想要關押這么多鬼,這簡直就是妄想。”趙子良連忙開口,他覺得沈林的想法實在不智,在這種情況下這種扯淡的計劃根本沒有意義。
還不如周斌拖延時間來的迅速。
“為什么要我們來關押?這片荒山深處有一塊天然的墳場,既然那東西可以吞噬尸體,還可以隔絕靈異力量,那沒道理沒辦法吞噬厲鬼。”沈林言道。
趙子良與戴鶴鳴的瞳孔逐漸放大,他們開始意識到沈林在說些什么。
那個可以吞噬尸體的古怪沼澤。
尸沼!
那只厲鬼的恐怖性太高,高到他們三個剛剛進入這座山就差點栽在里面,如果不是那只厲鬼尚未復蘇,再加上沈林拼著破壞平衡帶他們出來,他們現在已經是沼澤中尸體的一部分。
以鬼吞鬼。
引鬼入沼!
這瘋子提出的計劃一個比一個大膽,讓趙子良忍不住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如果這個過程中有什么差錯,亦或者以鬼吞鬼的計劃沒有成功,他們會被這些厲鬼碾成肉沫。
驚嘆的同時,趙子良也在反復的思索著這幾個計劃。
你不得不承認沈林能被總部看中不是沒有道理,在這種絕境下,如果是他們早已經繳械投降,恐懼等死了。
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硬生生走出兩條生路,風險各不相同,且都有生還的幾率。
單單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們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怎么選?雙方都有危險。
前者需要犧牲周斌,且不確定性太大,就像沈林說的那樣,他們需要跟厲鬼賭時間,這殊為不智。
后者需要冒更大的風險,可一旦成功,他們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穩定性遠超前者。
“靠!行動吧,跟這幫狗日的拼一把。”濃霧中,趙子良咬牙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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