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層鬼域的速度遠超想象，當沈林如同一張照片中的幽靈在回憶中的城市路線游蕩了一遍過后，大夏市的某個位置，他猶如從畫中走出的人物，迅速從無到有，出現在某個公交站的座椅上。
“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這有些出乎沈林的預料，如果那輛車真的是從未知的地帶走入現實，那么這一趟他應該至少可以發現部分詭異殘留的痕跡乃至鬼域的蹤跡。
可事實是，他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這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情報或者路線不對，這只鬼不是那輛消失的公交車，或者是那輛公車車，卻不按照記載中的路線去行走，這情況無疑有些麻煩，大大擴大了搜索范圍。
第二種，這只鬼具備極其強悍的鬼域，其鬼域的強大已經到了哪怕放在沈林面前，他也感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這種情況有些不太可能，并非是沈林自信過度，而是五層鬼域的強度已經足以探查許多厲鬼的蹤跡，強大如鬼當鋪，他尚且能夠感知到蛛絲馬跡，這只鬼沒道理比鬼當鋪還要恐怖數倍。
第三種，這只鬼蟄伏在某個角落，在不觸發規律的狀態下，它很有可能跟一輛普通的公交車沒有任何區別。
這種情況反倒比較容易，如果是這種情況，那證明這只鬼的恐怖程度并不高，且有總部的技術部門做后盾，他遲早會找到這輛車的痕跡。
鬼域的探查沒有作用，再來一遍也沒有任何意義，沈林索性就近找了輛自行車騎車出發，沿著那條公交線路的軌跡試圖探查一部分東西。
效果不太好，沈林騎行一個小時左右，也沒找到任何線索，他騎行的速度不算快，只走了這條線路的三分之一左右，再遠的位置在較為偏遠的山區，如今被改造成城中村，發展的還算不錯。
手機鈴聲適時的響起為沈林結束了這有些枯燥的探查，吳秋那邊的效率相當高，技術部門透過特征類比與大數據探查，迅速鎖定了數十個地點，還很貼心的為他注重標明了可能性最大的地點，以紅色標記。
標記貫穿線路始終，這大概能排除第一個情況，這輛車依舊按照記載中的路線行事，李庚他們的情報也沒有出錯。
被著重標記的紅色地點有一個距離沈林很近，他干脆騎車前往。
這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城區，屬于市區到城中村的中間路段，道路兩旁有零散的村子跟住戶，沈林就近找了個門面很小的商店走了過去。
商店整體幾乎是八十年代的構造，墻體只是勉強粉刷了一遍，很多小零食沈林現在在市區的超市已經找不到，看門的是一個年邁的婆婆。
婆婆個子很矮，身形枯瘦，佝僂著身體，看到沈林來了似乎很開心。
“娃兒，要個啥？”
沈林還以笑容，隨手挑了幾件東西，又拿了瓶水。
“這幾樣吧，您看我怎么結賬。”
“那個那個，手機掃一下就好的了，我不太懂，你看著來就行。”婆婆開心的指著窗戶上的二維碼，這似乎算是與時俱進。
沈林點了點頭，用手機付了款，也沒打算走，干脆打開水就在這喝了幾口，望了望馬路的方向。
“婆婆，這邊也沒車個嗎？我說去走個親戚，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個公交車，現在被撂在半路，您給指點指點，我去哪等個車唄？”
或許是沈林正常的模樣看上去實在和善，那婆婆很喜歡他。
“娃，咋這么不小心，下次出門要先看好知不知道，公交車以前有的，后來出事了，就停了，我們這邊家家戶戶出門都是坐那個承包的私家車，我也不太記得電話，一會來人了我幫你問問。”婆婆笑著回應，伸出有些繭子的手遞給沈林兩塊糖。
不多，也不貴，可這是那個年代的老人對小輩表達愛意最常見的方式。
沈林也沒推辭，接過糖塞到嘴里，這顆糖在他的嘴里味道相當古怪，他盤旋了半天咽了下去。
“婆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您幫我留意留意，有人知道你也幫我問問，我下午再來。”沈林言道。
“知道了，娃，慢點走嘍，大太陽的，中午沒得吃飯到我這里，婆婆帶你吃飯。”婆婆殷切叮囑，市區到城中村的地帶屬于在建，什么時候建成誰也不知道，在這種地方撂在半路要么你走到有人的地方，要么你就露宿鄉民家里，沒有更多的選擇。
“好嘞。”沈林應了一聲就此離開，他也沒報太大的希望，那輛車之前出現的時間是在深夜，在這種地方別人看到得幾率微乎其微，探查的路線有點多，他不能在這里消耗太久。
眼看著沈林遠走，婆婆的笑容越發和藹，左右看了看似乎沒啥人，她收拾自己的小店面，關了門，拎著小布包打算出門。
附近的村子沒有銀行這種東西，她也沒有智能機，往常都是拜托別人每月一次帶自己去市里然后存錢再回來，今天也一樣。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打算到路口找熟人幫忙捎一段。
挎著破舊的布包，像寶貝似的捂在懷里，里面就八百塊錢，可是她一個月的收入，婆婆蹣跚著步伐走在路口等待。
天色還早，算上一來一回的時間，剛好能在午飯前回來。
春至夏的季節，今天的太陽有些大，曬得老人有些氣喘，連擦幾次汗看著四周依舊沒來人，打算低頭喝口水時，一陣陰涼的風讓老人打了個冷戰。
眼前更好有什么東西停了下來，似乎是一輛公交車，車門正對她敞開著，里面看上去坐了不少人。
“娃兒，這車到市區嗎？多少錢？”婆婆探頭問了一句。
“到，一塊。”有些機械化的回應，嗓音沙啞到像是一個喉嚨壞了的人。
一塊，不算多，老人打定主意，扶著車門走了進去，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一塊錢放進去后，看著車上的乘客有些不好意思。
似乎是感覺到眾人對她的冷漠，老人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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