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
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接過許應給到的情報之后,沈林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秦淮如,女,現年68歲,經陽安市第四人民醫院反復核驗,于兩天前凌晨三點四十分因突發心梗死亡,家庭關系簡單,現存一子,已婚,外地務工。”
這對沈林來說絕對不能算一個好消息,“秦”這個姓氏現如今讓他分外敏感。
王察靈別出心裁的情報,費盡周折想讓他注意到什么,沈林原本還想深入探究,可當秦淮如的名字出來之后,沈林就下意識的想到了什么。
對沈林和王察靈而言,秦這個姓氏無外乎代表兩個人。
一個是革新會現任掌舵者,至今情報都不太明確的民國殘留家族,秦明時。
一個是總部那個行將就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兩腿一蹬上西天的民國老人。
兩個秦,兩個方向,二選一的局面,無論事哪個方向,都對沈林不太友好。
如果王察靈想給沈林傳遞的消息是這個,那么意味著陽安市的麻煩要么是有革新會參與,要么是有秦老參與。
這兩個選項沈林都不想選。
陽安的麻煩他已經覺得夠大了,如果在這個麻煩的基礎上還非得加上革新會從中作梗,亦或者這個麻煩大到讓一直以來幾乎不出手的老秦親自出馬,那陽安現在基本可以宣告滅亡。
沈林不覺得這滿城的人,包括自己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
“姓秦有問題?”
看沈林的表情明顯有問題,可許應又沒法了解的太細,說白了他現在連恐怖復蘇的問題都沒能完全了解透徹,這種深入的根源性問題對如今的許應來說基本跟故事會差不多。
“沒什么,王降那邊傳來消息了,我們準備動身。”
沈林向來分得清主次,陽安天大的麻煩現在也不比了他自身的麻煩,鬼母孕子的問題解決不了,他死不死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哪來的功夫和能力去考慮整個陽安。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沈林現在連獨善其身的能力都做不到。
王降安排的很到位,一輛官方改裝過后的防彈車載著沈林兩人出發,馬力全開,一路上因為陽安的封禁根本沒車,他們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王降倉促趕工的安全屋選在了陽安市邊緣地帶的小型軍事基地內部,秉承著對于恐怖事件的了解和極其敏銳的直覺,王降猜到了沈林打算做些什么。
所以,這里的官方人員肉眼可見得多,把一個九平米左右的安全屋包圍,里三層外三層。
“沈隊,里面已經準備就緒,安全屋按您說的,沒有設置氧循環系統,所以內部空間封閉后,里面的氧氣量大概只夠一個成年人存活不到27個小時,甚至因為氧氣濃度問題,3小時后,這個人就會因為氧氣濃度降低的問題產生各種各樣的反應,例如胸悶氣短等等。”王降皺著眉頭一一匯報。
黃金安全屋一旦封閉,就不能輕易打開,這也導致這座安全屋連空氣都無法自由進出,里面的人在氧氣消耗完畢之后,基本只剩等死。
“換算成兩個人,這個時間還會更短,所以您二位如果在這方面有什么問題,一定要切實注意。為了保證計劃的可持續性,我們在房間內安排了6個氧氣瓶,每個瓶子容量40L,可以供給40個小時左右。”
“內部還按您要求的存放了一定的壓縮干糧和飲用水,那口您要求的金棺也已經在里面安置完成,安全屋正在進行最后的檢修,大約十分鐘后可以啟動。”
王降說完后看著沈林,他完全不知道沈林打算用安全屋執行什么危險計劃,單著如果能為陽安市幾百萬民眾爭取一線生機,王降愿意試一試,也必須試一試。、
“十分鐘準備時間,你需要跟我一起進去,我不避諱你問題,我們進去很有可能再也出不來,所以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現在說。”沈林對許應說。
對于如何逼迫鬼母早產,沈林內心沒有太多把握,一個專業的醫生指導總歸能解決一些問題,更何況許應經歷了這么多事,心理素質也算是練出來了,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許應嘴巴張了張,就像是很早之前就有了要死的心理準備一樣,當得知自己可能進取就再也出不來之后,他竟然沒有太多的心理波動,只是在腦海里閃過數次女兒的畫面,最后問了一句。
“死了,算犧牲么?”
這是什么問題?沈林愣了一下,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算!按照官方條令,在恐怖復蘇事件中,對于因配合官方或相關人員行動而死亡的行為,都稱之為犧牲,我們會記錄在冊,之后這份功績會隨著您的檔案一直流傳到子女身邊。”王降幫沈林解了圍,他在這方面了解的很全面,條例內容脫口而出。
“額?有撫恤金嗎?孩子以后高考會加分嗎?”
或許是死亡的恐懼在前,讓身為高知人士的許應思維也有些跳脫了,他問著不著四六的話,表情上顯露出的笑容是那么的緊張。
“會。”王降能怎么回答,他只能這么回答,難不成在這個節骨眼告訴對方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嗎?
恐怖復蘇才多久,馭鬼者總部每天處理事件都焦頭爛額,怎么可能會詳細處理這些細枝末節,類似這樣的條例內容又怎么可能詳細到這種地步。
“如果我死了,我懇請官方照顧我的女兒長大了,她還小,從小又沒了媽媽,爺爺年齡也大了。”
“她有些挑食,不愛吃芹菜,喜歡吃甜的,對甲硝唑過敏,最近長身體時期,有些缺鈣,記得叮囑她每天早餐起來的鈣片得好好吃”
“許醫生?”
“許醫生!”
王降的聲音有些大,讓仔細核算的許應像是如夢初醒,他有些呆愣的看著王降,直到看到對方規規整整的敬了個軍禮。
“許醫生,我以一個軍人的信譽向您保證,如果您遭遇不測,您的女兒絕對會得到我能力范圍內,最優厚的待遇。”
許應愣了許久,最后像是回了神一樣,抹了抹眼角還沒留下的淚珠,笑著說了句。
“謝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