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白楊換了一身衣服,并沒有著急開始實驗,而是在濃重的血腥味之中泡了一壺茶,享受完茶水的芬芳之后,他才提著書房之中的鳥籠走下的地下室之中。
伴隨著木質樓梯的“吱吱”聲,橘黃色的燈光亮起,白楊伸手將鳥籠放在了地面之上,血腥的味道讓鳥籠之中的烏鴉慌亂地叫著,喑啞的叫聲讓地下室平添三分的森然。
尤其是地面之上血跡幾乎沒有清洗,那凝結的黑色血跡和鋪滿地面的“尸體”僅僅是看上去就讓人不禁想起某些血腥電影的畫面,殺戮、尸體、血跡等等一系列的詞語總會描述這樣的場景。
白楊穿著純白色的襯衣,修身的長褲,隨意地坐在了地下室中央的朱紅色木椅之上,橘黃色的燈光正好打在他的頭頂,將他面孔分出明暗棱角,也給他身上渡上了一層陰森恐怖的感覺。
地下室之中,靜謐無言,讓人忍不住響起寂靜嶺之中場景,幾乎所有醒來的傭兵們在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不久之前,就是這個恐怖的男人之前用一柄苗刀的刀鞘打碎了他們所有人的四肢,告訴了他們什么是最兇惡的罪犯。
只有真正面對這個男人,才知道此時究竟何等的壓抑。
在幾乎鋪滿地下室的“尸體”之中,路遙馬已經醒來了好一會了,那種撕裂的疼痛幾乎遍布他身上的每一處,尤其是腹部,那種貫穿性的傷口伴隨的疼痛幾乎難以忍受。
但是即便是在這樣的劇痛之中,剛剛醒來的時候,他才打量起來了自己的傷勢,腹部一道巨大的貫穿性開口,四肢全部被打斷,連動也沒有辦法動。
環視四周,血腥味包裹之下,所有人都幾乎和他一個模樣,路遙馬才知道那個用劍鞘貫穿了他身軀的恐怖男人究竟做了什么,他將所有的傭兵全部都留下了。
“喬志文”究竟想要做什么,路遙馬不知道,但是總不能是請他們吃燒烤。
而現在隨著“喬志文”來到地下室之中,即便是路遙馬不想承認,但是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恐懼,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那種融入本能的恐懼感讓他下意識地恐懼這個男人。
尤其是路遙馬還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背負亡靈的感受,就像是一個人承受著兩份恐懼,這感覺讓他極其不好受。
而就在這種壓抑之中,白楊如同一個東道主招待著客人,友善地說著與陰森氣氛截然不同的話:
“各位久等了,實驗馬上開始,不要著急,人人有份,嗯………有主動的志愿者嗎?”
橘黃色的燈光之下,啞然無聲,空氣像是被凍結了一般。
實驗?什么實驗………路遙馬下意識地想起了他昏迷之前,“喬志文”給他說過的話:死不了,畢竟………每一個實驗素材都應該得到善待,而不是被浪費。
實驗?該死,據說監獄之中的家伙都有著不良的嗜好,這家伙不會是想gang………路遙馬想到這里沒有繼續想下去,但這次他真的感受到了恐懼,無力癱軟在地面之上,路遙馬兩眼無神,心中默念著基佬不得house。
橘黃色的燈光之下,白楊的目光掃過了地下室之中的每一個傭兵,沒有一個傭兵敢和他對視,全部主動地移開了目光或者直接裝死,白楊隨即攤了攤手,無奈地道:
“看來是沒有啊,這樣只能隨即抽一個人了。”
白楊緩緩站起身來,走向了人群,而就在這個時候,白楊身前的光頭男人忽然開口道:
“你不能夠這樣做!”
“我不能這樣做?”
白楊就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捂著臉,仰面而笑,燈光照耀下的影子輕微顫抖這,這笑聲讓所有人都不禁膽寒。
光頭男人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道:“實驗………不道德。”
這時候,白楊才緩緩放下了手,道:“你們總不會覺得我讓你們活下來是因為我慈悲為懷吧?”
光頭男人有些慌不擇言地道:“這假消息是你故意散播出來的,你就不怕傭兵暗網報復?”
白楊伸手按在了光頭男人的脖頸之上,反手將他扔到了地下室中心的地面之上,光頭男子狠狠地撞擊在地面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臉上瞬間鮮血橫流。
所有人都隨著這一聲音,心驚肉跳起來。
白楊冷眼看著倒在地面之上的光頭男子,道:“我連因思特帝國都不放在眼中,你覺得我會怕傭兵暗網?我該說你是天真,還是傻呢?”
說著他俯下身來,按住了光頭男子的后頸,將其牢牢按在地面之上道:“既然你這么喜歡發言,那么就來做第一個實驗品吧,我有一個幾乎必死的實驗,需要人嘗試一下。”
說著白楊捏著光頭男子后頸的手猛然用力,燈光瞬間閃爍起來,漆黑的霧氣開始環繞在光頭男子的身上,而男子也隨即發出慘烈的叫聲。
“啊啊啊!!!”
在場背負亡靈的傭兵們幾乎是第一瞬間瞳孔一縮,他們認出這東西,那是………亡靈。
但是怎么可能?
亡靈不可抽離,這幾乎是神秘世界的常識,但是此時這眾所周知的常識在眾人眼前徹底………崩裂了。
漆黑的亡靈被白楊一點點地抽離出來,無形的風以白楊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吹開,裹挾著濃重的血腥味沖在了眾人鼻腔之中,讓眾人心中不禁泛起了森然寒意。
但是白楊依舊自顧自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上一次白楊想要復活“斯凱”,但是最終失敗了,他懷疑這是因為斯凱死去的時間太長了,而這一次他要看看如果只是剛剛死去,那么是否能夠真正復活。
當然這或許不應該稱為“真正的復活”,畢竟只能復活剛死不久的人,這其實更加應該算是一種“偽復活”,只不過即便是偽復活,也算是極其厲害的手段。
至于用光頭男子做實驗,白楊不覺得有什么殘忍,殺人者,人恒殺之,再說該為如此偉大的課題“獻身”,那么這個光頭男子作為“志愿者”應該感到慶幸。
閃爍的燈光之下,光頭男子身體之中的亡靈被一點點地快速抽離出來,路遙馬躺在地上看得心驚肉跳,他能夠感覺在白楊動手之后,自己身體之中背負的亡靈恐懼瞬間爆表,如果不是和他已經融合的話,那么此時估計立馬就會跑出身體。
“啊啊啊!!!”
伴隨著慘叫聲,不過片刻,燈光就再次恢復了明亮,光頭男子無力地倒在地上,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只是發出嗚嗚的聲音。
就在一眾傭兵的目光注視之下,白楊從光頭男子的身體之中粗暴地抽出了亡靈,他手中抓著一動不動的亡靈,就那么站在地下室的中央,在橘黃色的燈光之下,如同從地獄爬出的魔頭。
至于光頭男子,他看都沒有看其一眼。
“接下來,可以先進行另一個實驗。”白楊嘶啞的聲音在地下室之中響起,讓所有人都有一種發自靈魂的毛骨悚然,似乎這一刻所有人被帶到了科學怪人的實驗現場。
無數傭兵在心中瘋狂辱罵著因思特帝國,這種從地獄爬出的怪物,你們怎么能夠讓他從監獄之中逃出來呢?
這種家伙就應該永遠關在特洛伊黑暗深淵之中。
可惜無論是白楊,還是因思特帝國都聽不到這些人心中的吶喊。
白楊緩緩將目光移向了鳥籠之中兩只黑色的烏鴉,思考著接下來的實驗該如何進行。
沒有死去的光頭男子,還不具備實驗“復活”的條件,白楊準備在等待光頭男子死亡的過程之中先進行亡靈與動物融合的實驗。
對于這個實驗,白楊反而更加有把握一些,畢竟某種程度之上動物和人類差別不大,DNA之上有著極高的相似率,既然人可以融合,那么動物自然也可以。
伸手打開了鳥籠,從其中取出了一只烏鴉,白楊將其握在手中,安撫道:“不要擔心,小家伙,這個實驗應該死亡率不高。”
烏鴉:呱呱?
白楊無視了烏鴉的叫聲,快速地和那只新的亡靈建立聯系,然后繼續看向了烏鴉,之所以選擇烏鴉,那是因為烏鴉很聰明,至少在動物界之中是很聰明的動物。
如果真的可以完成這項實驗,那么至少白楊不希望自己養的寵物是一個憨貨。
“活下來,你就是烏鴉界最靚的仔,如果活不下來,那么這個世界之上會再多一個死去的烏鴉。”白楊淡淡地道。
烏鴉:………
烏鴉聽不懂白楊的話,它只是覺得這個人類要對它干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它甚至不敢反抗,因為它深深地畏懼這個男人,就像是某種血脈之上的壓制。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白楊的動作,他們已經有些開始猜到了白楊要做些什么,這是要制造出一只掌控亡靈的烏鴉啊!
但是這種事情真的能夠做到嗎?
下一刻,橘黃色的昏暗燈光下,白楊松開了握著亡靈的手,在所有傭兵的注視之下,那亡靈就像是活過來一般站起身來,然后瞬間沖進了烏鴉弱小的身體之中。
“呱!!!”
漆黑的烏鴉瞬間發出了凄烈的慘叫聲,即便是還在籠子之中的烏鴉在聽到了這慘叫聲之后,也快速變得極其焦慮起來。
燈光再次明滅起來,只有白楊一直低頭看著那漆黑的烏鴉,慘叫聲持續了足足兩分鐘才停下來。
燈光再次恢復了正常,白楊隨即開始感受到了烏鴉的視野,這是降臨的狀態,他現在已經可以控制這只烏鴉了。
松開手,烏鴉瞬間恢復了自由,白楊控制著烏鴉在半空之中飛了一圈,然后落回了自己的手掌之上。
這種掌控只要不被探查到,倒是打探消息的有效手段,甚至某些時候也能夠更好的維持神秘感………白楊在心中暗道。
想到這里,白楊主動地切斷這其中的聯系,這時候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看能不能保持烏鴉本身的意識。
下一刻,隨著白楊主動切斷聯系,烏鴉瞬間脫離了白楊的控制,這只停留在白楊手中烏鴉抬了抬頭,小眼睛之中流露著畏懼,也流露著親昵,它主動用小腦袋蹭著白楊的手腕,似乎在討好白楊。
似乎變得聰明了………白楊松開了手,命令道:“飛回你的籠子之中。”
烏鴉似乎聽懂了白楊的話語,瞬間躍起飛回了籠子之中。
“你能夠聽懂我說話?”白楊看著飛進鳥籠之中的烏鴉若有所思地道。
鳥籠之中,剛剛飛進去的烏鴉在橫柱之上站立,聞言猶豫了片刻之后,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它還是很怕白楊。
“看來還真的有提升智商的作用。”白楊看著烏鴉,接著問道:“能夠動用亡靈的力量嗎?”
烏鴉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身上忽然有絲絲霧氣溢散開來,整個鳥籠從它落腳之地,快速的腐敗起來,不過片刻猩紅與腐敗就蔓延了開來,產生了一片的幻象覆蓋了地下室。
白楊看著這景象,不由地點了點頭:“很不錯,停下來吧!”
下一刻,地下室之中的幻象瞬間消散,一眾傭兵都看呆了,這個男人竟然弄出來………一只可以掌控亡靈的烏鴉?
太陽神在上,這一定是一個夢吧!
白楊看著烏鴉滿意地道:“看來第一個實驗成功了,真是一個令人愉悅的消息,以后你就叫做猩紅,作為我的寵物。”
“呱呱!”
被白楊命名為猩紅的烏鴉在鳥籠之中一邊旋轉,一邊叫著,似乎在表示自己喜歡這個名字。
其實你喜不喜歡,我都不會給你改名………白楊一邊想著,一邊目光不禁落在此時已經徹底斷氣的光頭男子身上。
“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看看,這偽復活究竟成不成了。”
地下室之中,白楊嘶啞的聲音讓路遙馬等人不禁再次呆住了,他們看著那個站在橘黃色燈光之下的高大男人,細細品味著這個男人剛剛說過的話。
這個男人剛剛說什么?
是復活嗎?
他一直……都在研究這些禁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