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大雨之后,空氣帶著濕潤的泥土的氣息,只不過天空依舊陰翳,大地之上泛著一股陰冷的寒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三輛越野車駛過了卡門鎮的地標碑,朝著遠處籠罩在雨后大霧之中的卡門鎮駛去。
薄薄的霧氣像是給周圍的一切景色帶上了一層濾鏡一樣,讓世界似乎變成了簡單的黑白色。
“轟!”
而就在車輛駛過地標碑不久,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車窗之上的玻璃出現了一灘血跡,一只黑色烏鴉在大霧之中撞死在了車上,黑色的鮮血從它的脖頸之下的羽毛之中流出,如同將墨汁潑灑在了車玻璃之上一般。
車輛陡然之間停了下來,塔圖姆和艾麗卡從車輛之上走了下來,空氣之中的霧氣很大,幾乎只能勉強看清前后車的輪廓,塔圖姆隨手從路邊撿起來了一截枯枝,撥開死去烏鴉的羽毛,一股腐爛的惡臭隨之散發而出。
艾麗卡看著死去的烏鴉,皺了皺眉道:“尸體已經腐爛很久了,這只烏鴉早就死了,但是依舊飛來撞在了我們的車上。”
“死了烏鴉怎么會飛呢?”
塔圖姆隨手用枯枝將車窗之上的烏鴉挑到了路邊,朝著周圍看了一眼,就像是這朦朧的白霧之中有什么在盯著他們一般,道:“這是這地方的東西或者是人在警告我們不要進去,看來……卡門鎮之中確實有問題。”
“還要繼續走嗎?”艾麗卡挑了挑眉道。
塔圖姆重新坐回到了車上,然后吩咐道:“把車窗收拾一下,繼續走。”
黑山的人很快將車窗擦干凈,重新啟動車輛朝著卡門鎮駛去,但是沒有開太久,車輛又停了下來。
在道路的中心,一個巨大的枯木橫在道路之上,將整個道路徹底堵住。
身著黑色修身男士西裝的艾麗卡看了一眼塔圖姆道:“看來確實有人不想讓我們去卡門鎮,但是會是誰呢?那所謂的惡靈研究所研究的鬼屋可是一千二百年前的東西,有什么人能夠守著它一千二百年。”
“進去就知道了。”
塔圖姆抬了抬手,公路兩側的巨大指示牌瞬間被磁力權柄拔起,在空中翻轉之后,從正中將整個枯木分割開來,無數木屑四散。
而也正是在這一瞬間,無數的蒼蠅從枯木斷裂之處飛出,成千上萬,遮天蔽日,數不清的蒼鷹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骷髏撞向地面,然后在撞向地面的一瞬間快速地散開。
不過彈指之間,這些蒼蠅便消失在了霧氣之中,如果不是枯木之上還隱約可以看到幾只蒼蠅,這一切似乎都是幻象一般。
塔圖姆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連一點表情都奉欠,只是在蒼蠅散去之后,淡淡地道:“繼續朝卡門鎮前進。”
車輛隨即再次開啟,從斷裂的枯木之中穿了過去。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可能就被這一幕嚇退了,可惜塔圖姆不是的,作為黑山的首領,他見過太多奇詭至極的景象了。
而他之所以來到這里就是想要看看這里是否真的有那群一千兩百年前封神者的遺留,一千兩百年前的那批古老封神者留下的東西,即便是發生一些無法預料的事情也是可以接受的。
當然,塔圖姆除此之外,也是想要試探一下黃昏組織的實力,即便是他已經加入了黃昏組織,塔圖姆依舊對于這個組織并不了解,這個組織的首領是誰,都有著什么人,暗中掌控了什么人,這一切他一概不知。
所以如果這里真的有一千二百年以前古老封神者的遺留,那么也正好可以幫他試試黃昏組織的實力。
一個隱藏如此之久的勢力,總該有些非同一般之處。
“哐當!哐當………”
隨著車輛朝著前方行駛,道路就像是被破壞一般,到處都變得坑坑洼洼起來,三輛越野車不斷地晃動著,而霧氣也逐漸濃郁了起來。
再次前行了一段距離之后,塔圖姆等人才終于在霧氣之中看到了小鎮隱約的屋檐,但是即便是此時在白天,卡門小鎮之上依舊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流露這一種詭異而森然的氣息。
在小鎮道路盡頭停車之后,塔圖姆看到了卡奇那邊給他說的失蹤的那批人的車輛,黑色的車輛車門都沒有關,在車輛的外面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個已經干涸的血手印,手印很小,就像是五六歲的小孩子的手掌。
艾麗卡看著車輛之上的血手印,道:“按照桑格娜鬼屋傳說,這手印倒是很像是死去的小女孩的手印。”
塔圖姆沒有回應艾麗卡,只是看了看那輛越野車道:“有卡奇失蹤的人的蹤跡,但是我們的人卻不見了,先別去桑格娜鬼屋,去找找鎮上有沒有活人了,問問他們見過這兩批人沒有。”
塔圖姆沒有準備直接動桑格娜鬼屋,他感覺這里不對勁遠遠不只是遠處的鬼屋,而是整個鎮子都透出著一種無法言語的詭異。
可是,正如艾麗卡說的,這地方已經存在了一千兩百年,難道說這鎮子已經一千兩百年前就出了問題?
“是!”
索羅斯等黑山的精英立馬應了下來,十個人分成兩撥自道路兩邊搜索過去。
在索羅斯等人離開之后,艾麗卡看了一眼塔圖姆道:“你是覺得整個鎮子都不對?”
“太安靜了,阿爾法帝國的人可從來沒有這么聽話。”
塔圖姆淡淡地回道,像是那空中的煙霧一般琢磨不定。
艾麗卡指了指地面,像是在提醒塔圖姆一般道:“但是這個鎮子已經存在了一千兩百年,如果有問題早就被發現了。”
塔圖姆沒有回應艾麗卡,只是從車輛之中拿出了一沓關于桑格娜資料,道:“我前一段時間,忽然之間得到了一個啟示,那就是這個世界之上哪怕是再怎么不可能的事情,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發生。”
艾麗卡皺了皺眉,道:“你最近確實有些奇怪,是遇到了什么?”
我遇到了一個神秘至極的組織,還加入了其中………塔圖姆看了一眼愛麗之后道:“時間到了,你會知道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索羅斯從旁邊房屋之中走了出來,道:“boss,這里找到了一個人。”
塔圖姆聞言將手中資料遞給了艾麗卡走入了房屋之中,而艾麗卡也跟了上去。
屋子之中,燈光略顯昏暗,一對年輕的夫婦坐在沙發之中,女人將自己身子埋在丈夫的懷中,眼中盡是畏懼,而男人則是緊緊抱著女人,只是急促的呼吸也表明他心中的不安。
塔圖姆看了一眼兩人,道:“你們是卡門鎮的居民?”
男人聞言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道:“是!”
“叫什么?”
“巴菲特·奧萊登。”巴菲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
塔圖姆擺了擺手,道:“索羅斯,把照片給他們看看,有沒有見過的?”
索羅斯聞言上前,將一堆照片放在了巴菲特前的桌案之上,巴菲特低了低頭,用手指輕輕指了指那幾個卡奇失蹤的人道:
“這幾個我見過,他們之前跟老鎮長說想要去桑格娜鬼屋住一晚,并且開出了五萬特幣一晚的價格,但是老鎮長沒有答應,不過他們好像沒有走,一直在鎮子來回晃悠。”
塔圖姆聞言點了點頭,指了指外面道:“最近鎮上出過什么奇怪的事情嗎?亦或者說鎮上是不是一直有些奇怪的事情?”
巴菲特聞言猶豫了一下,道:“沒有……”
而就在巴菲特剛剛開口的瞬間,塔圖姆抬起了手,廚房之中的短刀穿透墻壁落在了塔圖姆的手中,他反手將手中刀子釘在了桌案之上,發出沉重的響聲,塔圖姆指了指腦袋如同勸誡一般地道:
“想清楚再說。”
巴菲特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改口道:“鎮子上確實一直都有著怪事,大約每一兩個月就會有幾天會發生怪事,比如說傳來滲人的尖叫聲和哀嚎聲,甚至房門會突然被猛烈的敲擊,但是只要不出房子就沒有事情,老鎮長說這是鬼屋里頭的東西在鬧。”
說到這里,巴菲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塔圖姆,繼續道:
“而兩天前,一個下暴雨的晚上,我半夜起來忽然看到外面有人影游蕩,不過看不清眼,我沒有敢細看,因為鎮上一直都有著規矩,只要晚上出現異常,那么千萬不能理會。那一晚上鬧得特別的厲害,我還在家里頭看到一個穿紅色裙子的小女孩,這是我第一次在房子里看到這種東西,嚇得我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說著巴菲特再次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塔圖姆,塔圖姆看了一眼,冷聲道:
“繼續!”
巴菲特聞言咽了咽口水,繼續道:“第二天,老鎮長挨家挨戶地拜訪鎮上的人,說那天晚上那群人將鬼屋的黑布摘了,這幾天可能會出事情,讓我們不要出去,安靜地在家呆著,他會找人重新將鬼屋用黑布罩上,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了,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
塔圖姆點了點頭,再次開口問道:“這里既然經常出現異常的事情,你們就沒有想過搬出去?”
巴菲特聞言猶豫了一下,小聲解釋道:“這里雖然經常出現異常的事情,但是卻從來沒有槍擊案件,也沒有幫派人員,比大多數城市要安定的多,夜里雖然鬧得恐怖,但是那些鬼東西不會和幫派一樣闖進來。”
“懂了,鬼不會害你,但是人會。”
塔圖姆聞言頓了頓嘆了口氣道:“這個世界之上少有恐怖的厲鬼,卻有比鬼更加惡毒的人心。”
巴特勒小心地點了點頭,道:“正如先生所說,所以我才搬到了這里。”
塔圖姆的神色變化只是一瞬間,他很快就回到了主題。
“那鬼屋的事情都是你們鎮長處理?”
“還有一些鎮上的老居民。”巴菲特補充道。
塔圖姆抬了抬頭道:“你們不是鎮上的老居民?”
“不是。”巴菲特搖了搖頭,“我才搬來三年多。”
塔圖姆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你們老鎮長在哪個房子,帶我過去。”
巴菲特立馬將腦袋搖成撥浪鼓,帶著畏懼的顫音道:“不行,現在不能出去,前幾年就有人不勸出去了,然后再也沒有回來,連尸體都沒有找到。”
“你沒有選擇。”
塔圖姆說著抬起頭,他手下立馬將巴菲特夫妻強行拽了起來,跟著塔圖姆一起拖拽出了房間,無論兩人如何喊叫,眾人都不為所動。
而就在走出房間之后,索羅斯給塔圖姆匯報了一個壞消息:
“boss,卡洛斯他們不見了。”
卡洛斯是剛剛跟索羅斯分頭行動的那批人,也是一個六次升格的封神者,在塔圖姆的手下僅僅比麥肯、索羅斯和埃米差些,這么一個人肯定不會無聲無息地消失的。
這個鎮子一定有問題。
“房子里都找了嗎?”塔圖姆問道。
索羅斯點了點頭道:“找了,但是對面房間的人說根本沒有見過卡洛斯,我問了好幾家人都說沒有見過,就像是在這大霧之中,他們一和咱們分開就消失了。”
塔圖姆聞言轉頭看了一眼被帶出來的十幾號驚恐的居民,淡淡道:“把人帶上一起去見見那個老鎮長。”
在巴菲特的帶領之下,塔圖姆一行人一路走到了整個村子最靠近鬼屋的房子,這是一座純木質的二層樓,依稀可以看到106年希伯來風格,不過很明顯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有些殘破了。
“轟!”
塔圖姆直接踹開了門,走了進去,只見客廳昏暗的燈光之下,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坐在課桌之前,桌案之上各種酒瓶七零八落放了一桌子,見到塔圖姆,老人那僵硬地脖頸緩緩轉過來,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具尸體。
塔圖姆看了老人一眼,皺著眉頭問道:“你就是卡門鎮的鎮長伯納爾德·利瓦伊?”
枯瘦的老人沒有回答塔圖姆的問題,只是愣愣地抬著頭,雙目無神道:“你們不該這個時候來的,那鬼屋那晚被動過,異變已經產生,現在整個小鎮已經出不去了,要死人了。”
“關于那個鬼屋你知道什么?”塔圖姆皺了皺,直接問道。
“那鬼屋不能動,動了就要死人,只有‘新朋友’才能夠平息它的怒火。”
枯瘦的老人說完這句,才像是回過神來,對著塔圖姆等人告誡道:“如果你們聽話的話,那么就老老實實地在這個房間之中和呆一段時間,等到過了這個時間段,我找人把鬼屋重新修繕一下,那么就不用死人。”
老人神神叨叨的,就像是一個瘋子,讓所有人不禁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小孩唱歌的聲音,歌聲冰冷地滲人,枯瘦的老人像是知道發生了什么一般,詭異地對著眾人笑了起來。
“似乎晚了,里面的東西出來了。”
與此同時,阿茲特克城,在書房之中,正在遠程觀看這一切的白楊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呢喃自語地道:
“這種感覺………”
下一刻,白楊的聲音跨越了空間響起在塔圖姆的耳邊。
“去看看外面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