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在外等的焦急暫且不提，觀眾席上的李青費了半天的力氣終于找到了這兩位炎黃娛樂的場務。
一番交流過后，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是跟李青走出工體場。
李青在香江跟著許大茂這個老板去公司，他們是見過的。
兩個人不會拿自己的工作當賭注。
球賽開場半小時之后，李青三人終于走出工人體育廣場。
許大茂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回到肚子里。
“趕緊回你們自己住處，同志炎黃娛樂所有劇組成員今天...不，這兩天都別再到工體場這邊來了，別問為什么，問就是公司要求。”
簡簡單單兩句話，直接把兩個小場務接下來想說的，都給截了回去。
這兩個場務聽話離開，許大茂也沒急著回家，反而和李青在工體場外不遠處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么大的熱鬧，不好好看一看真的對不起自己。
今天是球迷鬧事的一天，也是國足被徹底封印的一天。
似乎從這一天開始，國足就好像被降下了封印。
以前應有的高光時刻都變得極為稀少。
而到了90年代，更是和電影一樣進入了長達10年的低谷期。
不對，應該是長達幾十年的低谷期。
因為從這以后國足再也沒有讓任何一位球迷滿心歡喜。
有的只是從期待轉變失望，最后變得徹底麻木。
此后國足多次與世界杯決賽圈擦肩而過，直到2001年米盧帶領中國隊以神奇的賽程闖進了韓日世界杯，但也僅僅限是淡淡的走了一遭，就無功而返。
從此中國足球走入了谷底
作為一位曾經資深的球迷，許大茂自然也知道足協的尿性。
真的讓人提不起半分興趣。
“青子，你出來的時候看沒看比分啊？”
“許叔，我沒注意。”
許大茂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他能注意到什么。
現在體育場內已經到了中場休息時間，記分牌上清晰的標著1：1。
在上半場第18分鐘的時候，香江隊14號罰出一記漂亮的前場任意球直接破門。
第31分鐘，中國隊楊朝一記遠射，香港門將接球脫手，中國隊另一名隊員補射入網將比分扳平。
如果能維持這樣的比分，國足同樣會出線獲得參加86年墨西哥世界杯的機會。
然而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在比賽開始的前一天足球報上，主編嚴俊君的署名文章，“竹密難擋流水過”，認為香江隊防守再嚴密，畢竟難擋中國隊的連續進攻，中國隊是亞洲杯亞軍，是“有文憑的亞洲老二”，至少將以2比0擊敗香江。
這篇文章，客觀上又給已經燃起來的火頭煽了風，添了把干柴，2比0成為了陸江之戰的基調。
整個京城，不，整個中國但凡是關注著足球的沒有一個人認為國足會輸。
而足球報的這篇文章更加堅定了無數球迷的信念，這也為賽后的騷亂埋下了伏筆。
下半場開始，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
賽場外的李青和許大茂把車子開出老遠，從車上拿下來兩把雨傘后，找了個背雨的地方，默默盯著賽場門口。
車子不開走不行，許大茂可不想被這些剛剛遭受了沉重打擊，腦子里面只剩下憤怒的球迷把自己車子砸壞。
其他人可就不關許大茂的事了。
下半場比賽剛開始，中國隊盡管攻勢略強于對手，但卻始終沒有什么真正有威脅的進攻。
第60分鐘，香江隊11號突破殺入禁區，國足后衛鏟球不慎，被香江隊19號迎球趕上，一腳將皮球送入了球門，攻進第二球。
至此比賽只剩下30分鐘結束，如果加上傷停補時之類的時間，也絕不超過35分鐘。
工體場無數的國足球迷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個人心中都從最初踢對方一個大勝，降低到再進一個球打平，這個看似并不過分的要求。
然而他們注定要失望了。
工體上再吹響球賽結束哨聲，8萬人的會場幾乎沒有什么聲音。
沉默的氣氛就像是一座即將要爆發的火山，只需要一點火星就能將這座火山徹底引爆。
天空中的蒙蒙細雨，愈發連綿，正如此刻這些國足的球迷心情。
痛哭的聲音從某一處響起，隨即像是傳染一樣連成一片。
與之不同的是，看臺前方有一撮香江球迷在看臺上忘情慶祝。
而這就變成了，這座引爆這座火山爆發的火星。
“曾雪林，出來！”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國足主教練的名字，隨即將近8萬個怒吼聲響徹夜空。
人們胸中堵著一股氣，憤懣，失望，窩火，想不通，恨鐵不成鋼，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迸發出地動山搖般的吼聲。
在外等待的許大茂心神一動，騷亂來了！
許大茂直接把手伸進褲兜，掏出一張電話卡，然后撐著傘向距離最近的公用電話亭跑了過去。
這通電話不是打給別人，正是打給京城的副局周海洋。
其他人可能會第一時間撥打報警電話，但許大茂卻不會這么做。
因為這件事處理好了，那就是一件功績。
電話中的嘟嘟聲響了三秒，然后周海洋的聲音傳了過來。
“哪位？”
“海洋，我是許大茂。你聽我說，今天工體場的球賽國足爆冷輸了，現在無數的球迷有些無法抑制內心的怒火，再這么下去一定會出事。
你最好親自帶隊，將所有能調動的警力都調動到工體場這邊維護秩序。
如果太晚的話，一定會釀成大禍。”
電話那頭的周海洋一愣，但是下一秒馬上回復說：“許大哥，我馬上召集人手趕過去，你先從哪里撤出來。”
許大茂答應一聲而后掛斷電話。
接下來的事，就和許大茂沒有多大的關系了。
工體場內。
國足球迷圍堵雙方球員，與其說他們此刻想對香江球隊動手，其實更多的是對國足這幫人動手。
休說兩個球隊，就是把全世界各個國家的國足都聚集在一起都無法熄滅球迷心中的怒火。
沖突很快升起。
很快香江和國足被迫進入了運動員樓。
如果再不走，能不能走得掉那都是兩說的事情。
而里面亂哄哄的時候，周海洋終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現場。
許大茂覺得他應該慶幸，如果再晚一些的話，到時那些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球迷，應該就會沖出體育場在外面進行破壞了。
夜色中許大茂也不知道周海洋究竟帶了多少人過來，不過看著人頭攢動的人群，顯然人數不少。
周海洋在到了體育場門口后，立刻在四下巡視起來。
當他遠遠看到兩個人影的時候，立刻就意識到這是許大茂的所在地。
所以對身旁的手下安排一番，然后穿著雨衣走了過來。
“許大哥，里面情況怎么樣？”
許大茂搖搖頭“里面情況我不清楚，不過你們最好還是趕緊進去要好一些，否則我怕會鬧出人命。”
聽完周海洋點頭，就準備回去安排。
但是他又被許大茂叫住。“海洋，這次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暴力執法，還有千萬要保護好那些老外的財產。
如果你有把握的話，最好將這些球迷都給勸回去。當然這個事情的難度很大，究竟怎么樣去做，你還是隨機應變吧。”
“許大哥，我知道了。”
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
許大茂也不想繼續在這邊看下去。
這次的出警警力肯定要比原時空快很多，也多很多。
應該不會發生太嚴重的事情。
掀翻了球隊的大巴、小汽車、交通亭能不能免遭毒手，許大茂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的是，國足的日子可真的不好過了。
估計這些球迷把他們堵在運動員樓，堵上幾天那都是輕的。
事情究竟會發展到什么地步，只等明天或者過兩天就會有消息。
但是許大茂已經不想繼續待在這里看熱鬧了。
帶著李青重新來到自己的車子旁邊，二人先后上車，然后向自己家駛了過去。
一路上許大茂也沒怎么說話，畢竟跟李青這個悶葫蘆也沒什么好說的。
將車停放好，二人下車各自回到自己家。
進屋的許大茂全然沒和程小繁提起體育場那邊的事情。
洗漱一番后，像以往一樣逗弄了一會女兒，然后在陪兩個閨女玩的過程中慢慢睡了過去。
白天心思全放在拍電影上，到了晚上還得為了體育場這邊的破事繼續出門。
他不累都怪了。
見自己爸爸睡了過去，兩個丫頭伸手在許大茂身上輕輕搖晃兩下。
下一秒就被心疼自己男人的程小繁阻止。
這還沒到更忙的時候，如果到了要拍攝電影夜間的鏡頭時，他許大茂連準時準點回家都做不到。
第二天，許大茂也沒有刻意去關注體育場那邊的后續事情。
騎著自行車來到故宮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他不想著這事，別人同樣是有想著的。
炎黃娛樂那些員工，在得知不少香江球迷，昨晚的體育場都被揍進了醫院，幾個月都下不了床的時候，一個個表情精彩萬分，后背冷汗直冒。
差一點啊，差一點他們也要進醫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