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吩咐的是,奴婢心憂皇爺龍體有些亂了方寸,這些人必須要捉出來再查出幕后主使!”
然后他又回頭對高景飛一拜道:
“秦道人,既然道人可看出皇爺龍體有恙,那不知是否有解救的法子?還請不吝施救,忠賢感激不盡……”
換做一般人,對于這位手握大權的九千歲的感激,
那肯定是心跳加速,想方設法盡心盡力去做到。
但高景飛只是淡淡一笑,對于魏忠賢的問話他早有準備。
只見他再次揮手放出兩只玻璃瓶子,里面是一個泛著晶光,一個微微泛著金光的清透液體。
“此乃月靈泉水與太陽圣水,都是補益元氣、恢復體力、扶正祛邪的靈泉,陛下可一日分三份混而服之,
大致便可排除所中毒素,恢復身體康健。”
魏忠賢見了大喜,
當然他也沒敢直接就讓皇帝去服用這些,畢竟這位華山秦道人嚴格說來對他們尚是來歷不明之人。
于是魏忠賢小心的分別倒出一點兩種靈泉,自己以身試藥的服下,然后頓覺這靈泉的妙處。
只是如此魏忠賢還不放心,想要等一段時間看看自己怎么樣,但朱由校卻直接拿起那瓶子,制止了魏忠賢的勸阻后,在他的擔憂目光中揚起脖子咕嘟嘟的各飲了一口。
一口下去就是三分之一,一半是溫暖一半清涼的靈泉下肚,朱由校只覺得一股暖意很快傳入四肢百骸,一股清涼則隨之而來,直透天靈,還沒等他仔細感受,就頓時胸腹涌起一陣惡心,然后當場就俯身嘔了出來。
見到皇帝嘔吐,魏忠賢大驚,
一方面去扶著皇帝,一方面對道人怒目而視,
剛要質問,就聽高景飛說道:
“無妨,此乃排毒反應,陛下體內毒素淤積,除了胸肺腸胃之中殘留的,深處之毒估計尚要如廁幾次才能排盡。”
聽了高景飛的解釋,魏忠賢將信將疑,只是不停輕撫皇帝的后背。
而朱由校雖然底子弱了點,但到底年輕,在兩種靈泉的作用下,很快就吐出了一堆泛著血絲的紫黑污物。
這些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物。
吐完了的朱由校在魏忠賢的攙扶下,坐下緩了緩,然后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輕飄飄的,渾身暢快之極,于是笑道:
“哈哈,大伴,朕覺得好極了,
道人的靈泉果然有效!”
魏忠賢也是大喜,
又對高景飛連連抱歉和致謝。
高景飛也是和氣的搖頭表示無妨。
“魏督公只是忠心護主,我又怎會怪罪?”
在他看來這魏忠賢其實一點也沒有后世人們印象中的飛揚跋扈和穿金戴銀的那種排場,
反而是個盡心盡力伺候皇帝的普通仆人一般。
不過后世無論正史還是野史,都是讀書人書寫的,作為與宦官代表的皇權爭奪權力的敵對一方,自然是不會給魏忠賢有什么好話了!
事實上歷史記載魏忠賢禍害天下,其實在其指揮下的廠衛偵緝人員所到之處確實是不管案情是虛是實,是真是假,都要被整得稀巴爛。
但他們針對的都是官場中人,根本跟平頭百姓沒有什么關系,只不過民間輿論掌控在所謂清流手中,武官勛貴們也是對其十分忌憚敵視,因此導致廠衛名聲敗壞,百姓們畏之如虎。
而廠衛也是深恨這幫大頭巾們到處說他們壞話,所以落到廠衛手中的清流多半沒什么好事,這又進一步加劇了二者之間的沖突。
說白了,歸根結底不過是皇權與文官之間的權力和利益之爭罷了。
等皇帝徹底從方才的異樣恢復正常,甚至精力旺盛的根本不像中過毒的人,這才又對高景飛親自感謝,然后繼續了之前的話題。
“此番多虧道人救朕,你那兩個請求,朕答應了,熊廷弼本身即是無罪,自然應該赦免且官復原職,只是那楊漣等人又跟道人你有何干系?”
他方才聽道人揭了那些清流的底,覺得這道人應該不是東林黨一派,卻要救那下獄的楊漣、左光斗等人,如此實在是有些矛盾。
高景飛卻是輕笑一聲解釋說:
“陛下不知,我與那東林黨其實毫無干系,此次于請陛下赦免他們,不是為了自己,正如方才所說,是為了陛下考慮!”
朱由校和魏忠賢這一次沒有再懷疑什么,因為之前道人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他的實際態度。
只見道人繼續說道:
“那所謂的東林六君子,楊漣左光斗之輩,不過儒門莽夫罷了,若論儒家經義或是大才,可于國強盛無有大用,儒門那一套玩兒了兩千多年,何曾有過五百年以上的王朝?”
“所謂時移世易,那一套已是過時,用來教書育人且還有用,用來治國卻要斟酌一二,取其少有精華,棄其大半糟粕。”
“故此陛下若是處死這幾人,反而會讓他
們借機博取同情,在民間廣為傳頌。如此反倒不如先將他們的罪狀公告天下,再宣布赦免了他們,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可以將其打發到湘西、滇西或是瓊州那等邊遠之地做一縣官,壓榨他們讓他們下半生也要為大明盡一把力!”
“若是真能因此教化幾個當地民眾,也算是廢物利用一把,那不也與國有利?而陛下您還能因為赦免了他們,在民間賺了一把寬厚仁君的好名聲!”
“如此士林之中那幫清流也難以再污陛下的圣名,畢竟天下讀書人雖然以清流為首,但跟他們尿不到一壺的人也大有人在!”
朱由校本就是權謀斗爭的小能手,聽了這話不由眼中異彩連連,拍掌叫道:
“好辦法,好辦法!不想,你這道人卻還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魏忠賢聽了也覺得這道人的辦法是在是太損,不,是太妙了,既懲罰了對頭,流放那瘴癘之地為官,時時刻刻面對死亡和疾病的威脅,還不用皇帝背負罵名,又能讓這些大頭巾發揮余力,艱苦的為大明教化邊遠百姓,如此豈不是一箭三雕?
“魏伴伴,你可聽著了?就去按秦道人這般說的去做,那幾個東林黨處死了也沒什么用處,反而不如廢物利用了吧!”
魏忠賢聽了也是大感震撼,以往他和手下一黨只知道收集證據甚至偽造證據試圖去扳倒敵人,卻從來沒有想過這般釜底抽薪還能一石數鳥的好謀算,今天可讓他學了個巧!
于是趕忙應道:
“是皇爺,奴婢這就去安排!”
說罷他趕緊命外面厚著的心腹。
“去錦衣衛的詔獄讓那邊小子們收著點!這幾位我要他們活著有大用……”
這是免得手下人為了討好自己,或者泄那被抹黑之憤,一不小心將人折磨死掉了,那可就壞了菜了!
可千萬不能耽誤了皇爺的大計,影響了皇爺的名聲。
如今朱由校心中已經對這個奇異的道士有了很大的興趣,他接著問:
“方才你所提議甚好,朕自有賞賜,不過朕見你于治國之道頗有理解,可否給朕說說,這治國不用儒家,那還用的什么?”
魏忠賢也不由豎起了耳朵,對此很感興趣。
雖然他原來是個不愛讀書的市井混混,可自打進了司禮監之后,為了不被別人瞧不起,他可是苦讀了很多書,還時常請有學問的內侍給他講書解義,所以文化程度絕非是那些讀書人所污蔑的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文盲。
('靈氣復蘇的旁門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