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聽到陳霄的話以后,羅普的臉上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合著我剛才和小鄒說了那么大一堆,你都走神沒有聽進去?
他很想這么問一句,不過礙于陳霄的身份,他卻不好明說。
鄒世林是他的同事和搭檔,兩人也算共事了兩三年了,而且他的年齡比鄒世林大,經驗也比鄒世林豐富,所以他可以擺出前輩的架子來訓斥和勸阻鄒世林。
但陳霄卻不是他們治安組的人,甚至嚴格來說他都不能夠算是長耳鸮機關的人,人家是接了委托來幫他們的,而且剛剛才救了他一條小命。
面對陳霄,羅普既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去訓斥他,因此他最多只能夠勸道:
“別了吧,那邊的危險程度太高了,就算你仗著這幅夢魘的油畫,在里面也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的。”
“不。”
陳霄搖了搖頭,面色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必須得去才行。”
在他說話的時候,羅普和鄒世林看到,在這個人的臉上浮現出了某種名為“使命感”的東西,很顯然,他的心中存在某種堅定的“信念”。
哪怕沒有加入我們長耳鸮,他也依然以拯救生命作為自己的使命嗎?
年輕人就是火熱啊……
羅普的心中感慨,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一點羞愧,他雖然是長耳鸮治安組的老前輩,但人到中年的他不僅身材變得越發油膩,就連原本在心中熊熊燃燒的信念都快要變成火星了。
而年輕一些的鄒世林更是忍不住滿臉敬佩地看著陳霄,道:
“如果你要去的話,也請帶上我吧!”
陳霄當然不會帶鄒世林一起去。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尋找自己的晉升儀式所需要的“材料”,救人只是順帶。
但看鄒世林這個樣子,很顯然救人是他的主要目的,幾乎可以確定,到時候二人同行絕對會起爭執,并且自己還打不過這個把能力點在正面剛上的“基盤”。
更重要的是,在那種夢魘扎堆的地方行動,即使是鄒世林這種能力者也只能算是累贅。
他又不能直接砍死夢魘,唯一的作用就是幫陳霄換手,避開油畫的“五分鐘殺人”規則,但陳霄自己也并非只有油畫這一張底牌,在有了鏡子世界以后,他完全可以把油畫先放在鏡子世界之內,然后開啟偽裝和隱形出去。
他的偽裝和隱形同樣對夢魘也能夠造成效果,可以讓這些夢魘把他誤以為是一只夢魘,從而本能地避開他附近,而且距離如果離得比較遠的話,他甚至連不小心觸發了規則這種事都可以想辦法糊弄過去。
他完全可以先在現實世界里搜索到那只與“眼”有關的夢魘,然后再回鏡中世界去取油畫也不遲。
反正這世界上除了他以外,估計也沒有人會神經病到覺得夢魘是香餑餑,跑過來跟他搶怪。
于是陳霄拒絕了鄒世林的要求,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帶上你太麻煩了,我的能力更適合潛入進去。”
“是哦……”
鄒世林的情緒低落了下來,表情變得有些郁悶。
“小鄒。”
旁邊的羅普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人小兄弟說的有道理,你那能力確實不適合搞什么秘密潛入之類的活計,就交給他去吧,我們倆先回去等他的好消息,畢竟另外一邊也有一群群眾需要我們看著他們的安全。”
“我知道了。”
鄒世林振作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對陳霄“唰”地敬了一禮:
“您真的是一位充滿了正義感的善良人士,交給你了,同志!”
“哦。”
陳霄不知道該怎么回復他,只能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我也沒有什么能幫上你的,只能送你一點小東西。”
羅普一邊對陳霄說著,一邊從褲兜里摸出來了一張白紙。
他把這張白紙上的褶皺壓平,然后把它折成了一個樣子有些難以恭維的紙飛機,并且對這個紙飛機吹了口氣。
“拿上它吧,只要把它扔出去,它就可以幫你去尋找還活著的人類。”
陳霄接過這個紙飛機,低頭看了看,然后問道:
“呃,為什么你不折一只千紙鶴?”
“羅哥不擅長這些,他……”
鄒世林聞言剛要說話,就被羅普一巴掌糊在了嘴上。
“年輕人不要計較這么多。”
這個小胖子笑瞇瞇地回答道:
“去吧,我們在外面等你。量力而行,能救多少就救多少,沒人會怪你的。”
陳霄對他們擺了擺手,權當做答應,然后他拿起油畫,帶著羅普折給他的紙飛機,通過旁邊某座工廠的一扇窗戶進入到了鏡中世界內,并朝著員工活動中心的方向靠近。
員工活動中心比剛剛的7棟宿舍樓還要靠近中心,幾乎是毗鄰著平溪鎮鎮政府大樓的,而且這次陳霄沒有了幫他刷新油畫規則冷卻時間的工具人,所以進入的速度就比較慢一些。
大概花了二十分鐘,他才抵達員工活動中心的大門前。
在來到這里之前,陳霄就從長耳鸮方面傳給他的資料當中了解到了這棟活動中心的大概,這是一棟五層樓高的建筑物,下面三層是活動區域,因此占地面積寬廣,一樓是體育館和恒溫泳池,二樓是KTV、桌游棋牌室等地,三樓是網咖,而上面兩層則是此地的管理人員使用的辦公室和會議室。
而且為了美觀,這棟建筑物的內外都使用了大量的玻璃,這對于陳霄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在他的能力下,這棟五層樓高的建筑物直接可以當作迷宮來用。
不過這里與預想中一樣,充滿了各種危險,還沒進門,陳霄就透過玻璃大門,看到現實世界的門里有數個徘徊著的詭異身影,它們故意拉遠了和彼此間的距離,很明顯都是夢魘。
見狀,陳霄也沒有直接闖進去,他先把殺人油畫給放在了鏡中世界大廳內的某個安全角落,接著透過這扇玻璃大門,小心地觀察著現實世界的情況。
這時候,一個夢魘游蕩著出現在了鏡面映照之中,它渾身穿著黑衣黑褲黑皮鞋,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但面容和四肢都像是用小孩子的蠟筆畫隨意涂抹出來的黑色涂鴉。
這也算是個熟人,它正是在7棟三樓和另外一個紙人夢魘一起堵住陳霄去路的那個撐傘的夢魘。
在陳霄想辦法把困在五樓的人們都給救出來以后,這只夢魘也悄悄地跟著徘徊了出來,只不過礙于陳霄手中的油畫,它在跟了一段時間后就被陳霄“強制驅逐”開了。
沒想到之后,它居然自己徘徊到了這里。
看到這只夢魘,陳霄也不客氣,借助鏡面的反射,他直接用能力擬態成了這只撐傘夢魘的模樣,然后跨步一邁,來到了現實世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