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煙霧凝結而成的鞭子直接穿透了床鋪上那只無臉怪物的心口,將它給釘在了墻面上,巨大的力量甚至讓隔間的墻板發出了“哆”的一聲悶響。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對面上鋪的那個大叔直接慘叫了起來:
“鴨兒喲,這又是什么怪事咯?!”
除了他以外,這個隔間內,他的下鋪和少女床位的上鋪那里,也各自發出了驚慌的尖叫,尤其是少女床位的上鋪,那里睡了個老太太,看樣子是從萊茵聯邦那邊過來的西方人,她一把年紀哪兒遭得住這種刺激,當時看著那根黑色的鞭子刺入自己的床下,差點沒被嚇得背過去。
但站在隔間外的少女卻在這一變故之下回過了神來。
雖然經驗不足,但她畢竟也是個經過了公家認可的能力者,所以她看得出來,這團看起來來者不善的黑煙,其實是幫了她一把。
在被黑煙刺穿了以后,那個穿了她衣服的夢魘,此時的變化過程已經被打斷了。
“退后。”
她耳邊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簡單的兩個字眼,雖然說的是查理斯語,但她勉強還聽得懂。
她后退了一步,接著就看到無數的黑煙從四處聚攏了過來,然后在這個小小的隔間里面,形成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因為光線的原因,少女沒看清他的臉,只覺得這個年輕的男子皮膚很白,個子也很高挑。
在變回了人形以后,陳霄的左臂依然還保持著黑色煙霧的狀態,他發現現在的他在面對這種普通夢魘的時候變得輕松了許多,雖然還不能夠徹底地破壞這種夢魘的存在實體,但陳霄已經能夠隱隱約約地觸摸到這些夢魘從高位時空投影下來的那種聯系了。
用不著去和夢魘們的規則進行直接對抗,他只需要動用自己的能力去影響這些聯系,就可以穩穩地壓制住這些夢魘們的行動了。
他一邊壓制著那只想要變臉的夢魘,一邊打開了自己的追蹤能力,掃了一下這只夢魘的全身。
果然,在這只夢魘的后背上殘留著一個巴掌印,陳霄循著這個巴掌印追蹤而去,發現這個痕跡的主人,似乎正躲藏在更后面的車廂當中。
于是他掏出翻譯耳機戴上,扭頭看向了剛才被他救下來了的那個少女。
“你是能力者?”
看到陳霄突然回頭過來與自己說話,這個少女被嚇了一跳,不過她應該是能夠聽懂一些查理斯語,所以在聽了陳霄的話以后,她也點了點頭,然后還用有些蹩腳的查理斯語說道:
“謝謝……你,我……叫……”
“你直接用自己的母語就行。”
陳霄敲了敲自己的翻譯耳機:
“我能聽得懂。”
看到陳霄的動作后,這個少女恍然大悟,接著,她擠過了陳霄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從那只被陳霄壓制住了的夢魘旁邊,抽出來了一個包包,然后也從中摸出了個翻譯耳機,戴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在戴好耳機以后,她開始用自己的母語與陳霄對話:
“感謝你的幫助,我叫做近衛花菱,是布羅森皇國防衛省的……”
“這些廢話稍后再說。”
陳霄很不講禮地打斷了這個少女的自我介紹:
“你是能力者吧?你自己能夠壓住這只夢魘嗎?”
聽到陳霄的話,這位自稱“近衛花菱”的少女微微一愣,接著點頭說道:
“可以。”
“那你來看著它,它的獵殺規則應該還沒有發動。”
陳霄迅速地指示道:
“我來幫你料理一下。”
說完,他另外一只沒有黑煙化的右手,便摸向了自己的褲兜。
鄒世林雖然連帶著把他的那把刀送給了陳霄,但那把刀畢竟是管制刀具,而且還是用軍用規格來制造的武器,陳霄也不可能帶著這把刀大搖大擺地上軌道車。
所以在出發前,他就把刀交給了長耳鸮,讓他們幫忙走托管程序,等到了地方再還給他。
作為替代,他在兜里揣了一把小刀,刀刃都沒有小指頭長的那種,這種刀哪怕是捅到了人也捅不死,平時最多只能夠用來切切火腿腸的包裝。
但鄒世林的能力其實是只要拿到帶刃的物體,都可以發動,因此哪怕是這種小刀,發揮出來的能力也弱不到哪里去。
捏著這把小刀子,陳霄對著面前的這只夢魘橫切豎切了幾下,很快就把它給大卸八塊了。
現在的他雖然沒法直接破壞掉它們的存在,但讓它們完全無力化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看到陳霄在自己面前,將一只夢魘給切成了數塊,站在一旁的近衛花菱人都看傻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哪怕是那些光輝級的大能力者,也不可能如此輕松地就處理掉一只夢魘。
但陳霄沒有和她多解釋的意思,在做完了這些準備以后,他直接扭頭看向了近衛花菱:
“交給你了。”
“啊?哦。”
近衛花菱回過神來,從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來了一疊長方形的白紙。
而陳霄則根本沒有繼續去看她,在看到近衛花菱做好接手準備以后,他直接就把這只夢魘丟給了后者,而他自己則化為黑煙,順著那個幕后黑手留在地板上的痕跡,向著更后方的車廂追了過去。
經過了兩節車廂以后,陳霄很快就在兩節車廂連接處的廁所里面逮到了這個幕后黑手,這是個滿臉胡渣,看起來有些猥瑣的瘦小男子,他估計也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蹤,于是在陳霄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挾制了一名看上去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用一把匕首抵著那個女孩的脖子。
在陳霄和他之間的通道上,還擺滿了一排白色的蠟燭,這些蠟燭應該與他的能力有關,在靠近那些蠟燭釋放出來的光芒時,陳霄感覺到了一股很明顯的阻力。
這股阻力當然無法阻擋他的行動,不過他的速度還是會被拖慢,到時候,很有可能就無法救下對面那個被挾持的小女孩。
反正,從對面那個猥瑣胡渣男的面部表情上來看,他應該就是這么想的。
“別過來。”
看到陳霄在自己的蠟燭面前停下了腳步,猥瑣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之色,他用匕首壓著小女孩的脖子,對著陳霄喝了一聲,臉上寫滿了的色厲內荏。
“唉,我有的時候,真覺得你們這些人挺無聊的。”
陳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子,嘆氣道:
“行動模式真的是一模一樣,連失敗時的掙扎都如出一轍。”
面前的這個男人應該是布羅森皇國的人,而且看起來還沒有帶翻譯耳機,因此面對陳霄所說的這一大通話,他看上去有些茫然。
不過,他很快想起了自己處在什么樣的境況當中,他繼續抓住那個淚眼婆娑的小姑娘,對著陳霄用布羅森語喊道:
“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我就割破她的喉嚨!”
“我其實挺好奇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一輛高速行駛的軌道車上……”
陳霄看著面前的胡渣男,想了想后又道:
“算了,現在問你這個問題,你估計也聽不明白,還是先抓住你再說吧。”
說完,他將自己的右手背向了身后。
他并沒有向前邁步,也沒有再多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但是他的右手卻化為了一股黑煙,這股黑煙從他旁邊的車窗上進入到了鏡子內的世界,然后又從鏡中世界繞了一圈后,從胡渣男旁邊的那扇玻璃窗中猛地伸了出來。
陳霄那只化作了黑煙的右手化作了鋒利的刀刃,在斬擊能力的加持下,準確無誤地切下了這個胡渣男握匕的那只手腕,接著又在胡渣男的慘叫聲脫口而出之前,化作繩索,纏住了他的脖子。
來自俞最的怪力加持,陳霄很輕松地憑借單手就把這個胡渣男給舉了起來,摁著他的腦袋,撞向了天花板。
砰的一聲悶響過后,這個胡渣男雙眼一翻,直接眩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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