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自己上司那張故作嚴肅的臉,近衛花菱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
“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嗎?”
她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問道:
“這里可是布羅森皇國的首都!”
“近衛君,這一點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木村隆叉著雙手答道:
“我都說了,這一次的事態,一定會在我們的控制之中。”
“你控制得了才怪!”
近衛花菱終于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她高聲喝道:
“這不是你靠拖延就能夠解決的事態了,木村組長,一旦這個巢穴失控,這一整個片區,都將淪為我們人類的禁區。這次不會再有外國人來給我們擦屁股了,這一點你到底清楚嗎?!”
“近衛君,注意你說話的口氣。”
聽到近衛花菱的話以后,木村隆也拉下了臉來:
“你如果想要送死的話,你可以自己去,但你在做事情之前,麻煩也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你不是我,我坐在這個組長的位置上,自然要優先為了所有組員的生命考慮。不信,你看看周圍,問問有誰愿意跟著你一起去山上送死?”
近衛花菱聞言看向了周圍,她看到那些站在木村隆身后的組員們,迎著自己的目光,都默默地別過了頭去,很顯然,這些組員已經用這樣的行為來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她心中感覺到有些荒謬,現在,為了皇國平民們的生命,正在后山上拼命的是兩個外國人,而他們本國內應該來處理這件事的部門,卻因為畏死而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近衛花菱忽然聽到了鐘曼凝的聲音。
“別光去看那些老的,那些老的已經朽了,爛了。”
她順著聲音向鐘曼凝投去目光,卻發現這位風姿綽約的負責人正捏著煙望天。
她的嘴唇未動,但近衛花菱的腦中卻清晰地回蕩起了她的聲音:
“小花菱,你要看,好歹也去看看自己的同齡人嘛。”
遵從著她的聲音,近衛花菱又去看那些與自己同期,甚至是后面進來的組員們,接著她發現了這些年輕人們眼中蘊含的光。
他們雖然不敢對木村隆這個大領導表達,但他們的眼里確確實實存在著不滿。
“鐘女士。”
近衛花菱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我應該怎么做?”
“你已經出師了,小花菱,所以你不能夠再來問我。”
鐘曼凝的聲音回應道:
“去做你自己認為正確的那些事情吧。”
她的聲音落下,近衛花菱的注意力也從自己腦海中回蕩著聲音上轉移到了現實之中。
她轉頭看了鐘曼凝一眼,發現這位女士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身邊的木村隆,就好像此前的那一場發生在精神層面的對話從未發生過一樣。
真是個狡猾的女士啊。
近衛花菱嘆息道。
不過剛剛的對話也讓她確定了,接下來她要做的那件事,至少鐘曼凝是肯定不會阻攔的。
她又轉過頭,悄悄地看了看萊茵聯邦和尼基塔聯盟的負責人,這兩個人一個正盯著淺草神社后山的方向出神,不知到底在思考什么,而另外一個則盯著自己面前的木村隆的后背,表情越發的鄙夷和不耐。
看起來,這兩位負責人也很不滿木村隆的決定,至少尼基塔的那位是如此的。
而且不論如何,這件事她都要去試一試,陳霄和霍伊爾都在拼命,她不可能對此無動于衷。
“近衛君,你們年輕人就是做事沖動欠考慮,你也不想一想,只要留有生命,就有希望,我們先以最小的損失,把這個巢穴控制在這邊,等將來技術發達了,我們再請專家過來解決這個問題,豈不是——”
面前的木村隆還在喋喋不休地發表著自己的言論,順帶訓斥一下近衛花菱這個不服管教的下屬,但就在他說得唾沫星子亂飛時,他面前的近衛花菱忽然把手伸到了自己的包包里。
她摸出來了一把袖珍的手槍,然后無聲地瞄準了面前喋喋不休的中年男子。
木村隆嚇得一下子脊背就繃直了,雖然他是夜襲組的組長,但他作為能力者其實并不出眾,在能力的應用上,他甚至還比不過那些剛剛入組的組員,戰力當然也是遠遠遜色于近衛花菱。
他額頭滲出了冷汗,色厲內荏地看著近衛花菱問道:
“近衛君,你想做什么?”
“木村組長,我想做的當然是正確的事情。”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近衛花菱也就不再給面前的這個中年留任何的面子,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木村隆,對他說道:
“眼下這個狀況,已經不是你能夠決斷的時候了,說到底,如果不是您的父親與衫山大人關系好,你也根本沒資格坐上這個組長的位置吧。”
“夜襲組的組長的位置,本就應該是衫山大人決定的。”
木村隆理論道:
“還是說近衛君,你莫非想要推翻衫山大人的決定?在做這種事情之前,你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家人,就算是近衛家,面對衫山大人,恐怕也還不夠格吧?”
“你說得很對。”
近衛花菱點頭道:
“但這是以后的事情了,現在,木村組長,還是請您暫時交出您的指揮權吧。”
“胡說八道什么!”
木村隆還在色厲內荏地掙扎著,他仿佛斷定近衛花菱不敢當著這么多人開槍一樣。
他挪著步子,退到了萊茵語尼基塔的負責人身邊,然后對著鐘曼凝沉聲道:
“鐘女士,請您制止近衛君的沖動之舉,現在不是她耍脾氣的時候。”
“啊。”聽到木村隆的話以后,鐘曼凝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煙,接著在繚繞的煙霧當中,這個女人笑著答道:
“木村組長,這是你們皇國內部的事務,我們無權干涉啊,見諒。”
“克羅先生,安德烈先生……”
木村隆又回過頭去,尋求著萊茵與尼基塔負責人的支持。
“啊,木村君,這種事情,也不是我們萊茵聯邦能管的啊。”
聽到木村隆的聲音后,那個萊茵聯邦的負責人從后山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然后如此回應到。
至于尼基塔的那位臉上有疤的高大男子,則更是言簡意賅,他只是對著面前的木村隆發出了一聲從鼻孔中透出來的冷哼,接著用尼基塔語罵道:
“真是個沒卵子的孬種。”
“比起這個。”
萊茵聯邦的負責人笑瞇瞇地對近衛花菱問道:
“這位小姐,咱們幾時能夠行動?”
這句話就已經是完全直說自己不支持木村隆了,聽到這句話,木村隆的臉色慘白,而近衛花菱則上前一步,從包里拿出來了一張紙。
“得罪了,木村組長。”
她對著木村隆低聲說了一句,然后將這張紙給貼在了木村隆的身上。
而因為三大負責人都或是裝作看不見,或是直接支持了近衛花菱,那些夜襲組的組員們居然也一個都不敢動,他們全都眼睜睜地看著近衛花菱將自己的能力施加到了木村隆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以后,近衛花菱舉起了自己的那把手槍,她對著周圍的那些夜襲組組員,高聲說道:
“這一次的事態,的確是相當的危險,我不會強逼著大家一起去,但我可以告訴大家,如果我們這一次的行動成功不了,淪陷的就會是周圍的這一片市區,到時候我們的家人,我們的朋友,都有可能遭殃。所以……如果還有誰自認為是布羅森皇國的夜襲組組員的,就跟我一起來,我們去山上,去建立第二道的封鎖線,務必要把所有的夢魘,都給封鎖在巢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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