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密信的莫行魁此時已經沒有太多顧慮了,雖然此時還是有些風險,但正如杜喻所說,此事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了,要么他弄死莫自在,要么莫自在殺了他,根本就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
因此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此時,老夫應下了,你們準備何時動手?”
“自然是明天。”
杜喻語氣堅決的說道:“此時宜早不宜遲,因此我們打算明天就動手!”
“這么著急嗎?”
莫行魁微微有些詫異,刺殺可不是一拍腦袋就能做的,周密的刺殺計劃需要多方面的準備,看杜喻這么堅決的語氣,想來杜興早就籌劃此事了,只是一直沒把握說動自己才沒有動手。
看來莫自在也是自己找死,招惹誰不好,非得招惹自己,這次就讓他直接命喪黃泉!
想到此處,莫行魁也不再猶豫,直接沉聲說道:“好,明天就明天,需要老夫動手的時候,你們派人通知老夫一聲就行了。”
“既然如此,就預祝我們明天能夠旗開得勝。”
看莫行魁答應了下來,杜喻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來了,他重新戴上面巾,拱手行禮道:“在下就不多打擾宗令大人了,明日在下必定會派人來通知宗令大人的。”
“那老夫就不送你了。”
莫行魁面帶微笑的看著杜喻離開,等杜喻消失在視線中之后,他才緩緩的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隱忍不發,出手就是一擊致命。”
“這杜興,是個做大事的人啊。”
說完這話之后,莫行魁又將藏在身上的書信拿出來,仔細確認了一遍,看確實沒什么問題,這才連同信物,一起貼身收在身上。
只是想到莫元貞,莫行魁怒氣又涌了上來,當下也顧不得是深夜了,直接怒氣沖沖的朝著莫元貞的院子走去。
“哐”
莫行魁上去就是一腳,直接將莫元貞的房門給踹成了粉碎。
“誰?什么人?來人啊!!!”
被巨響從睡夢中驚醒的莫元貞眼睛都沒睜開,直接就開始了救命三連。
“閉嘴,別喊了!”
看著叫的好像殺豬一樣的莫元貞,莫行魁眼中閃過一絲煩躁,直接開口呵斥道:“護衛早就被我打發走了,再喊也不會有人來的。”
“嗯?二叔?”
回過神來的莫元貞看到來人居然是莫行魁,頓時稍微安心了一點,只不過想到了周七派人找自己一事,莫元貞的心便又提了起來,“二……二叔,這……這大半夜的,你怎么……怎么這么大火氣啊?”
看著莫元貞緊張的神情,莫行魁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杜喻跟他說的話并沒有錯了。
“元貞,二叔平日里待你不薄吧?”
莫行魁眼中露出一絲悲哀,自己膝下無子,這些年幾乎是將莫元貞視若己出,甚至都直接將他給硬生生的提升到了支脈家主的位置上,但現在遇到事情了,他居然想反手就把自己賣了。
聽莫行魁問這個,莫元貞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但他沒敢表現出來,在胖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十分不自然的問道:“二……二叔……怎么……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莫行魁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二叔之所以問這些,就是想知道,你出賣我的時候,良心有沒有覺得過意不去?!!”
莫元貞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雖然不知道消息怎么泄露出去的,但周七派人來找他的事,肯定已經被莫行魁知道。
自己這個二叔,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心中永遠就只有自己,包括讓自己做這個家主之位,也只是他自己為了出關后更方便的拿回家主的權利罷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把他賣了,他肯定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
“二……二叔,我沒有!”
在關鍵時刻,莫元貞的頭腦變得無比的清醒,他語氣堅決的說道:“莫自在今天確實派人來找我了,他說要我聯合族老,將二叔逐出莫氏,不然的話他就會屠了宗人府的所有人。”
“侄兒當時是真的害怕,所以沒有回絕他,但侄兒絕對沒有答應他啊。”
說到這里,莫元貞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聲淚俱下的說道:“二叔,莫自在不是人,他就是個瘋子。”
“當時在朝堂上的時候,他差一點就把侄兒給砍了啊,不是侄兒不跟您說這件事,而是侄兒真的怕他啊,我真怕他不管不顧的將咱們宗人府全殺了啊。”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總之莫元貞現在顯得極為恐懼和傷心,哭的就像一個兩百斤的孩子。
“哭,哭有什么用?能哭死莫自在嗎?”
看著莫元貞的鼻涕和眼淚全都抹到自己的衣服上了,莫行魁不由得眉頭微皺,開口呵斥道:“一點骨氣都沒有,還怎么當家主,站起來!”
聽到二叔這話,正在痛哭流涕的莫元貞心底微微一松,他知道,莫行魁既然這么說了,那這次他八成是沒什么問題了,因此他從地上站起來,又抽抽搭搭了好一會,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莫行魁看著莫元貞那窩囊樣,本來滿肚子的怒火瞬間化為烏有,倒是不心疼莫元貞,而是覺得跟這種廢物東西計較,實在是有辱自己的身份。
“我莫家怎么會出了你這種沒骨氣的東西,若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兒的份上,我一掌就拍死你!”
莫元貞顫巍巍的站在一旁不敢開口說話,因為他知道,這時候說多錯多,說什么都不對,不如干脆不說。
“看在我們叔侄的情分上,這次就算了,但若是有下次,休怪二叔不講情面!”
“多謝二叔,多謝二叔……”莫元貞先是欣喜若狂的感激幾聲,只是說完之后他又有些遲疑的問道:“可莫自在那邊怎么辦?若是直接拒絕,他惱羞成怒了可如何是好?”
聽到莫元貞如此沒有志氣的話,莫行魁再次勃然大怒,指著莫元貞的鼻子罵道:“廢物東西,一個毛頭小子而已,至于讓你這么害怕嗎?”
“你不怕你白天你別慫啊。”莫元貞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但沒敢表露出來,只是面露擔心的說道:“二叔,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真對宗人府動手啊。”
“這事,他是真的做得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