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東瀛王實仁,室町幕府將軍足利義持,您是否要見一下?”
“不見!”
“那該如何處置?”
“讓他們謝罪吧。”
“是。”
京都御苑碩果僅存的一座宮殿內。
朱瞻壑正在整隊稱光天皇和足利義持兩人的結局,做出提問。
而問題的答案,朱瞻基也已經告訴了他。
有鑒于此二人對東瀛百姓所犯下的罪行,他們深感悲痛,自覺無顏面見東瀛父老,于是在某個宮殿之中尋到機會,用他們倭族最擅長的手段,來開拓自己一聲所犯下的罪行。
剖腹!
解決了東瀛本島最大的問題之后。
朱瞻基就顯得輕松了不少。
隨意的坐在某個古樸的,充滿唐韻的靠椅上,朱瞻基看向就連跪坐,也是挺直腰板的小堂弟。
“來的路上,我接到了京師發來的消息。”說到此處,朱瞻基的臉色顯得有些傷痛。
朱瞻壑微微有些詫異,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消息,才能讓幾乎已經平定東瀛的堂兄,還能產生這種憂傷的情緒。
難道是皇爺爺?
還是大伯?
不不不!
朱瞻壑默默搖頭,將腦海中產生的想法拋開,他小聲詢問:“京師發生什么了?”
朱瞻基看向朱瞻壑:“老和尚不久于世了……”
那個自己從來不敢靠近的大和尚要死了?朱瞻壑心中頓時掀起波瀾,怎么都覺得這不是一件可能發生的事情。
從小,在他的心中,大和尚就是一個什么都能算到的高人。
堂兄從小就很喜歡帶著他往那座雞籠山上跑。
可他總是會停在山腳下,等著堂兄從大和尚那里搜刮出一堆的好東西后,兩人歡天喜地的離開。
堂兄是很喜歡和敬重大和尚的。
這一點,朱瞻壑很清楚。
由此,他也算是清楚了,為何堂兄今日會這般的失落。
朱瞻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大……”
朱瞻基伸手搖搖:“人世無常,萬物眾將歸于寂滅。”
說著,朱瞻基站起身。
周圍的一眾智囊將校,目光默默的探望過來。
朱瞻壑也站起身,走到了朱瞻基的身邊。
只聽朱瞻基道:“只是這些年,我一直在規避很多事情,一直在想著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的設想去走。但是現在忽然發現,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不是神!”
朱瞻基最后幽幽的長出一口氣。
朱瞻壑的情緒顯得有些不太平穩,他的目光數度閃爍,直到最后:“哥,你要回京嗎?”
如今東瀛已經到了最關鍵的事情。
哪怕那個所謂的天皇和幕府將軍已經被抓,不久之后就會自裁于陰暗骯臟的牢獄之中。
可是東瀛的戰事卻沒有徹底的平復下去。
在南部,還有數量眾多的地方大名,正在整戈待戰。
天皇的被俘,不過是一個爆發點。
讓這些地方大名,能夠師出有名,去奪取自己能夠擁有的利益和權力而已。
而大明在東瀛的戰線太多漫長了。
就如同前不久,朱瞻壑防守的那條漫長的防線一樣,只有三千人駐守。
父王正在東瀛北方征戰,鎮壓地方。
南部的陸戰隊還沒有登陸。
這個時候,身為主帥的朱瞻基要返回京師。
對于軍隊來說,會是一個很不好的影響。
哪怕他們的主帥并不直接參與到每一場局部戰斗之中。
朱瞻基卻是忽然看向朱瞻壑,問道:“你知道消息是誰讓人送來的嗎?”
“自然是……”朱瞻壑一開始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可是話到一半就止住了。
他有些拿不準。
誰都有可能送來消息。
大和尚身邊的人。
東宮的人。
宮中的人。
朝廷的人。
都有可能。
而不同的人送來消息,則有著不同的含義。
朱瞻基笑了笑:“所以說,你如今真的長大了,不再是能用一根雞腿就騙來一箱子金銀的小屁孩了……”
堂兄忽然開著玩笑,讓朱瞻壑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
他默默的苦笑著,對于當初兩人尚且年幼時發生的事情,覺得有些好笑。
但是笑完,他又沉默了下來。
直到良久之后,朱瞻壑這才緩緩開口:“是皇爺爺派人送來消息的吧。”
朱瞻基點點頭:“是的啊,就是皇爺爺他老人家讓人送來的消息。”
“所以皇爺爺并非單單是要你回去見大和尚最后一面……”朱瞻壑并不是個憨憨,他有著自己的智慧:“可是,這個時候皇爺爺要你回去,會是要做什么事情?”
朱瞻基并沒有回答堂弟的問題,因為現在他也想不清楚,老爺子這個時候要他回去究竟是要干什么。
而朱瞻壑閃動的目光,則是表明他正在飛速的思考著。
忽然,朱瞻壑的身子一顫,他像是有些明悟一般的看向堂兄:“皇爺爺要北征!”
是的!
定然是北征!
也只有北征,才有可能讓老爺子,在東瀛局面沒有徹底穩定下來的時候,就要堂兄回京。
老爺子定然是要在這次的北征,繼續帶著堂兄隨軍出征。
無論是南疆,還是東瀛,或者是沿海倭寇。
對于老爺子來說,都不過是一小撮的宵小而已。
九邊以北的前朝余孽,才是老爺子心中一直以來的刺。
朱瞻壑覺得自己猜對了。
唯有北征,才會讓老爺子從萬里之外,召回堂兄。
朱瞻基卻是再次搖頭:“這個時候,老爺子不可能想要北征。九邊那邊最近一直沒有補充糧草和兵馬。若是老爺子真的有意北征,我們就絕無可能從東南各省抽調兵馬組建陸戰隊了。”
每一次征伐北方,朝廷都是要大舉用兵的。
不光光是用兵,還要調集無數的糧草物資。
朝廷幾乎每一次都是傾盡全力出動,想要一次掃清草原上的隱患。
難道不是?朱瞻壑漫無目的的搖搖頭,可是除了北征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會有怎樣的原因和理由,能讓老爺子不顧一切將堂兄給召回京師的。
朱瞻基卻是訕然一笑:“老爺子在信里說了,回不回京師都由我決定。但你真的以為,老爺子會讓我自己決定?老爺子可是從來都將所有的事情,都給算計的好好的。他是要我回京師的,才會這樣說,讓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和辦法。”
“可是東瀛這邊怎么辦?”朱瞻壑不由的有些心慌。
他一想到這座島上,堂兄不在之后,就剩下他那像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狼一樣的父王,以及王景弘等人,他就一時頭大不已。
統帥東海艦隊的王景弘,一直在采取穩扎穩打的策略。
但是顯然,漢王朱高煦一直在追求高歌猛進,摧枯拉朽的進攻態勢。
兩人的做法都沒有錯。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而朱瞻壑到時候,勢必會被架在兩人的爭斗中間,左右為難。
幫理不幫親,幫親不幫理。
在這個時候是不適用的。
朱瞻基卻是拍拍堂弟的肩膀:“我有意讓你總督東瀛目前的軍政要務,不知道你能不能擔下來?”
堂兄突然的一句。
讓朱瞻壑有些蒙。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在堂兄將要返回京師的時候,他會選擇將總督東瀛一切軍政要務的擔子,交到他的手上。
一時間,朱瞻壑有些難以回答堂兄的問題。
他能擔的下來嗎?
然而,堂兄接下來的話,卻讓朱瞻壑更加的意外。
只見朱瞻基輕笑一聲:“二叔已經在來京都的路上了,按照路程今天應該就能到。”
“我爹要來了?”
朱瞻壑聽到消息之后,倍感意外。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聽到這件事情后,脖子不由的一縮。
“哇哈哈哈……”
“咿呀呀呀呀……”
“來人!再給本王接著搜刮沿途倭女!”
“本王定要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要讓他們知曉,大明的棍棒是何等的厲害!”
“快去!”
京都城外。
遠不如大明官道的路上,一支不算太大的兵馬隊伍,正在簇擁護衛著一架奢華到無邊的馬車,緩慢的行進著。
而與兵馬隊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隊伍的后面是一支龐大的,由倭女組成的隊伍。
她們被洗刷的干干凈凈,不帶一絲泥垢,同時也被打扮的像極了明人。
大明漢王殿下朱高煦,此時正將腦袋伸出這架奢華的馬車,沖著外面的親兵吩咐著。
說到這架馬車,朱高煦心中就無比的感謝,北方的那個沒有見識的東瀛大名。
一個還不到他腰高的倭人,竟然會擁有這么一座奢華的馬車。
朱高煦自覺在大明,他已經是數一數二會享受的人了,卻怎么也沒有想到,在東瀛這個偏僻的異域之中,還能找到他從未享受過的東西。
馬車里,十幾個倭女,正赤條條的等待著他的再次臨幸。
天知道,馬車里到底有多少的倭女。
朱高煦只知道,自己在這里很受歡迎。
他只是派出了自己的親衛,那些倭女就會前仆后繼的涌上來,等待著接受來自大明的雨露降淋。
朱高煦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親衛們,是動用了兵器的。
大明的軍隊是仁義之師,絕對不會對治下百姓做逼迫的事情。
當然,對方得要是正式的大明治下百姓。
至少要用于登記在冊的戶籍證明。
這樣的人,漢王殿下的親衛們,絕對不會去觸碰。
親衛們發出一陣呼嘯,縱馬帶起一陣飛塵向著遠處的倭人村莊趕去。
而朱高煦也已經將身子縮回到馬車里。
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一場大明與新征之地東瀛的代表們,進行了一場友好熱烈的文化交流。
兩地人民的關系,再一次牢固的加深。
“還有多久到那座該死的京都城?”
天知道過去了多久。
朱高煦頂著滿頭滿臉的紅印,再次爬出馬車,向著外面的親衛詢問道。
趕車的親衛愣了愣,然后伸手指了指前方:“王爺,京都城就在前面了……”
“額……”
朱高煦同樣愣了一下,見著近在咫尺的京都城,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旅途為何便這樣的短。
親衛似乎是和自家王爺有些心有靈犀,他小聲道:“王爺,咱們又請回來一批倭女了。”
朱高煦又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重重的拍在親衛的肩膀上。
“你小子很不錯,回頭自己帶著人去挑!”
親衛含蓄的點點頭,已經將幾個自己早就記在腦海中的倭女形象,又從自己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而在前方的京都城中。
也已經有一隊明軍趕了過來。
漢王殿下龐大的隊伍,緩緩的進入到京都城中。
至京都御苑外。
朱高煦第三次將身子伸出馬車。
這一次,顯然他將自己給收拾干凈了。
從馬車上跳下來,朱高煦穩穩地站在有些凹凸不平的京都地面上。
這是在前段時日里,被東海艦隊轟炸之后所造成的。
朱高煦停下了腳步,他環顧著周圍的京都城,然后臉上露出一絲不滿。
“那些需要接受大明教化的倭女呢?”
“本王要的倭女呢?”
這一刻,朱高煦好似是中原境內,隨意一座學堂中的老先生一樣,一身正氣,似乎是在等待著自己遲遲不來的學生一樣。
看著需要自己親自教授中原文化的學生們,還是沒有出現。
朱高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
先前,他還在責備東海艦隊對這座京都城轟炸的太過分了。
現在他想要狠狠的呵斥對方一番,當初的轟炸太小氣了一些。
而在京都御苑的南宮門下,也已經有一隊人緩緩走出。
朱瞻基親自帶著朱瞻壑,與一眾文武出宮迎接老二叔。
在官兵們的護衛下,朱瞻基走到了老二叔的面前。
沒有一見面就說話。
走到老二叔面前的朱瞻基,只是完全的張開自己的雙臂,然后重重的將老二叔抱住,順帶著重重的拍了拍對方堅實的后背。
然后,朱瞻基這才松開一臉迷茫的老二叔,退后兩步看著對方。
他顯得很是神情,緩緩道來:“二叔,多日未見,您依舊是這般的雄姿英發!”
這可不是自家大侄子一貫以來的習慣!
他就不是一個會對自己說好話,還吹捧自己有多么多么厲害的人!
朱高煦看了看跟在大侄子身后的長子,輕笑一聲:“這么急著要我趕來,是為了什么?要不是你小子總督東瀛軍政,我可不會放下陣前軍務千里迢迢的跑來這么個勞什子地方!”
朱瞻基呵呵一笑。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老二叔帶來的隊伍后面,那一長串的倭女。
這些該死的女人,怎么會在那里不停的搔首弄姿呢?
她們不該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老二叔給吃干抹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