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床榻上,姜瀾悠悠醒來,渾身上下都有一種無力感。
在一旁,彩兒跪在地上,低著頭。似乎是注意到姜瀾醒來,連忙看向姜瀾。
“大人。”彩兒小聲說道,低著頭臉都埋進了胸前。
姜瀾看著彩兒有些心虛的神色,嘆了一口氣。
“我本天外人,此來求長生。這世間的一切,對于我而言,都不過是一場大夢。”
他的話若有所指,彩兒身影微微一顫,跪伏在地上,一言不發。
“下不為例,去做飯吧。”姜瀾擺了擺手,然后撐起身子,在床榻上盤膝而坐,開始運功。
絲絲縷縷的真氣調動起來,于姜瀾的體內流轉。
姜瀾明顯發覺體內多了一股活力,開始驅散虛弱感。
隱約間,能夠看到一株樹的虛影,在他的身后凝聚成型。
良久,彩兒前來喚姜瀾吃飯。他睜開雙眼,周身繚繞著淡淡的輝光,愈發不似凡人。
“你,可是修行著雙修之法?”姜瀾看著彩兒,有些好奇。
彩兒搖了搖頭,感覺自己臉上有點發燙,不敢看向姜瀾。
“算了,吃飯吧。”
姜瀾也沒有多問什么,從床上站起身來,走向屋外。
彩兒眨了眨眼,眼底浮現出好奇的神色。昨天晚上,不是還虛弱嗎?
……
幾天時間轉眼過去,姜瀾徹底從虛弱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小院的院墻也被修好,重新弄了一個柴扉小門。
或許是因為云永望夫婦重傷的原因,這幾天也算是安穩。
這一天,姜瀾還是照常在大棗樹下打坐,淡淡的云霧在他的周身流轉,隱約間似乎有一株參天神木在云霧中若隱若現。
姜瀾忽然睜開雙眼,眸子中有朦朧氤氳的輝光湛然。
“沒想到我也會有遇到瓶頸的一天。”姜瀾有些意外。
八千枯榮似乎卡在了一個瓶頸上,姜瀾的真氣質量早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的上限,但是還差了一些東西,才能再進一步。
姜瀾思考了兩三天時間,也不知差了些什么。
就算是吞服大量的素靈丹,也不過讓真氣的積累更加雄厚一些,沒有桎梏松動的感覺。
“或許,是積累不夠。”姜瀾心中浮現出各種念頭,最后漸漸清晰。
他修行的速度還是太快,七八個月的時間,就達到了這個世界所謂一流高手的層次。再進一步,就是能沖擊百家譜的絕頂存在。
“彩兒,準備一下,云幫主駕臨。”
姜瀾抬頭,看著一旁專心練丹的彩兒,吩咐了一句。
彩兒連忙起身,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不會有事吧?”
姜瀾笑著搖搖頭,說道:“放心,他們倆現在跟你一樣,只要我一個念頭,就能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彩兒臉上有些慌,總感覺這兩天姜瀾總是嚇她。
“嗒嗒嗒。”
小門被扣響,然后門外傳來云永望夫婦的聲音。
“云永望(紅憐心),求見姜道長。”
兩人的聲音很恭敬,不再有絲毫盛氣凌人的意味。
咔嚓,小門被打開,彩兒出現在夫婦二人的身前。
“大人讓你們進來。”
說完,彩兒便轉身走進院內。留下云永望夫婦對視一眼,老實的走了進來。
一走進小院,他們二人就看到了大棗樹下的姜瀾,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著二人。
“姜道長。”
兩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沒有多說什么。
“看來二位已經研究過森羅符了,不用我再說些廢話了。”
話音落下,姜瀾便打了個響指,隨后云永望夫婦就感受到自身死寂的內力開始波動,游曳周身。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不過這森羅符乃是家師的神通,別說云永望,就算是兩教祖庭,也無人可解。”
聽聞姜瀾的話,云永望猶豫了一下,隨后詢問道:“不知姜道長師承哪位前輩?”
姜瀾看著云永望,知道他心底還有些許僥幸,隨后開口道:“家師麻衣道者,你們應該聽說過。”
言罷,姜瀾就不再多說,看著云永望夫婦的反應。
只見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浮現出驚駭的神色。麻衣道者,百家譜前十的老前輩,乃是幾百年前的人物。
雖說是百家譜前十,但這排名后世些后輩憑借其所作的事跡所排。別說前十,就算是前二十都是神仙人物,如同西域的轉世活佛,龍虎山上的陸地神仙等等。
“我讓你們帶的東西呢?”姜瀾開口說道。
云永望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旁的紅憐心連忙說道:“在門外,奴家這就給姜道長取來。”
說著,紅憐心起身,化作一道殘影,不過呼吸間便從門外回來,手里抱著一沓泛黃的古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姜道長,這就是神龍幫內所有的一流秘籍,還有一部大神通的殘篇。”紅憐心低眉順眼,沒有直視姜瀾。
姜瀾緩緩點頭,遂道:“放下就可以走了,我在神龍幫待的時間不會太長,少則一年,多則三載就會離去,屆時可以為你們解了這森羅符。”
云永望夫婦二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當,當真?”云永望小心翼翼的詢問。
姜瀾笑了笑,道:“當真,過些年,等我修為達到了絕頂,就會去追尋家師云游的腳步。”
說完,姜瀾又補充了一句:“這段時間,你們也老實一些,最后少不得你們的好處。”
“是,是,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夫婦二人如同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這二人自從聽聞那麻衣道者的名號之后,心底再也沒有絲毫異動。
云永望沒有見過這種神仙中人,但是他師父云蒼生見過,且告誡過他,但凡是百家譜上排名靠前的存在,都已經是陸地神仙,絕不可招惹。
夫婦二人說完,便恭恭敬敬的告退。
姜瀾揉了揉眉心,然后對著一旁的彩兒招了招手,開口道:“這段時間,你在神龍幫選些機靈的子弟,傳授其煉丹之能,日后你就不必煉丹了。”
彩兒一下就慌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奴婢日后再不會有非分之想,求大人莫要趕走奴婢。”
姜瀾哭笑不得:“你別多想,日后你負責我的生活起居便可。”
說完,姜瀾又故作生氣的訓斥了幾句彩兒。頓時,彩兒就如同鵪鶉一般,無論姜瀾說什么,都乖巧的點頭,低眉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