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陵捋須笑道：“那是自然，否則即便是憑借龜息之法茍延殘喘，也熬不過千年歲月。”
姜瀾有些疑惑，既然這位祖天師踏足丹境，為什么不飛升？
張道陵似乎是看出來姜瀾的疑惑，笑著說道：“飛升沒那么簡單，如今絕天地通，那麻衣老道是得了仙緣，和貧道不同。”
姜瀾又詢問了張道陵一些問題，還有一些疑惑。關于一些道經中他不太懂的地方，都問了出來。
張道陵曾著書老子想爾注，對于道德經的理解十分高深，姜瀾也受益頗多。
……
翌日清晨，龍虎山內，一處寬闊的空地中。姜瀾和當代天師對立，各自稽首一禮。
空地外，有幾十位老道圍繞，在觀摩這一戰。
對于他們這些先天宗師層次的人來講，觀摩人仙對戰，對他們有莫大的好處。
場中，姜瀾笑道：“天師，出手吧。”
“那真人小心了。”
張天師向姜瀾示意要小心，隨后有金色的氣自他的周身盤桓。
正是道家八神咒之一的金光咒，其中蘊含的修行法，屬于龍虎山的不傳之秘。
浩大的金光涌動，下一個，張天師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姜瀾沖來。
姜瀾見狀，不閃不避，手捏拳印，體內的精氣神迅速合一，誕生秘力，迎上張天師。
砰！砰！砰！
兩人屬于試探性的交鋒，各自迅速出手，互相碰撞。
伴隨著轟鳴聲，兩人腳下的地面寸寸崩裂，向下塌陷。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便交手上千次，姜瀾占了上風。每次出拳都用秘力涌動，化作晶瑩璀璨的光輝包裹他的拳頭，輕松破開張天師的金光。
張天師則是憑借的接化發的老道經驗，不和姜瀾正面交鋒，才勉強能夠和他周旋。
粗略試探之后，兩人同時抽身而去，各自開始蓄勢。
“姜真人，貧道要認真了。”
張天師提醒了一聲，下一刻，噼啪之聲自他的體內傳出，緊跟著絲絲縷縷的藍白色電弧自其周身涌動，發出千鳥齊鳴般的聲音。
轟！
伴隨著一聲轟鳴，張天師整個人都沐浴在雷霆之中。與此同時，天地也黯淡下來，厚重的烏云凝聚，仿佛受到了感召，一道道藍白色的雷霆在烏云中閃爍。
歘的一聲，張天師抬手打出一條粗大的雷霆，向著姜瀾激射而來，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焦黑痕跡。
“來得好！”
姜瀾看到張天師施展五雷正法，心底忽然涌現出諸多雷道感悟。這是他之前聽道后，所獲得的技能。
只見姜瀾伸出右掌，粗大的藍色雷霆落在他的掌心，攝人心魄的天威瞬間消散，凝聚成一個藍白色的光團，在他的手心乖巧異常。
“這是？”，張天師有些古怪的看著姜瀾，這是什么神通。
姜瀾看著掌心的雷霆光球，心中似有明悟。
只見他抬眼看向天穹，下一刻，那厚重的烏云開始暴動，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一條條雷霆綻放，向著他奔射而來，形成一條璀璨的雷幕。
姜瀾大手一揮，璀璨雷幕開始涌動，順從著他的念頭，然后開始涌動，匯聚成型。
不過須臾間，一個極具壓迫感的身影凝聚，頭似駝、眼似龜、耳似牛、角似鹿、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其身上的鱗片都清晰可見。
“去！”
姜瀾嘴里吐出來一個字，右手輕揮，手指指向對面的張天師。
昂——
便隨這一聲嘹亮的龍吟，雷霆真龍咆哮著向著前方之人撲殺而去，所過之處，大地寸寸崩裂，璀璨的火光綻放迸發，十分耀眼。
張天師此刻想躲也已經來不及，周身浩蕩的雷光凝聚，化作一個洪鐘大呂。
下一刻，就在雷龍的撲殺中，倒飛而去。
轟！
轉瞬間，雷龍跨過數百丈，裹挾著張天師，射入山體之中，劇烈的爆炸傳出，山體開始崩碎，大地開始顫抖，即便是數里之外的小鎮都感受到震動，頓時眾多人奔走相告，大呼地龍翻身。
“天師！”
圍觀的眾多老道爺紛紛驚呼，攝于人仙威嚴，不敢上前查看。
“貧道無礙。”
碎石堆的深處，傳出張天師的聲音。在最后一刻，姜瀾散去的雷霆之力，但劇烈的爆炸，仍然讓他受了不輕的傷。
蓬的一聲，碎石崩散，露出有些狼狽的天師身影。
“此番論道，是老道輸了。”
看著不遠處臉不紅氣不喘的姜瀾，天師臉上浮現出無力的笑容。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沒有感受到什么特殊的力量，但無論是云海中誕生出的天雷，還是他以靈力所化的五雷之力，都聽從姜瀾的號令，被他掌控。
這等手段，讓這位天師有些難以理解。
明明是他自己的力量，卻聽從外人的號令，他心情很是復雜。
“姜真人，敢問剛剛那御雷神通是？”
姜瀾搖了搖頭，道：“不太清楚，從一位前輩講道中所悟，就叫雷法。”
他漸漸明白了這雷法的強大，也對系統簡介中那一句御雷之法有了理解。
這就是特么的因果律級別的存在，只要雷霆之力不超過姜瀾靈識所能控制的極限，那無論是什么雷霆，他都能調動。
不是掌控，而是調動，發號施令那種調動。
怎么說呢，就，離譜。
只能說不愧是道祖，永遠滴神。
接下來，姜瀾和張天師稍作交談，然后姜瀾提出了以大洪爐經換取天師府道藏的想法。
這位當代天師自無不允，就算是五雷正法，在得到祖天師張道陵的許可后，也將雷法的原稿送到了姜瀾的身前。
隨后，姜瀾不厭其煩的開始了新的參悟之旅，積累自身底蘊。
龍虎山也不愧是千年道統，其所藏道經功法等等，不計其數。甚至，姜瀾還找到了與陣法有關的經文，這讓姜瀾很意外。
要參悟的東西很多，姜瀾便和彩兒說了一聲，準備在龍虎山待上幾年，沉寂一段時間。
在龍虎山深處，有一座小山谷。山谷內有一個臨時搭建的茅屋。
“這五雷正法，不愧是天師府一脈打磨了上千年的功法，當真是玄妙無比。”
一株古老的松樹下，姜瀾抬手，掌心有絲絲縷縷的雷霆綻放，釋放出危險的波動。
姜瀾抬眼，看著一旁的松樹，一掌就摁了上去。
伴隨著一陣噼啪之聲，松樹劇烈的顫抖，漫天松針都脫落了，一股燒焦的味道從大樹的內部傳出。
“有雷法的加持，這五雷正法的威力遠超我的預料。”
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姜瀾目光落在一旁生機近乎滅絕的蒼松上，他此番刻意不曾破壞樹皮，若是這蒼松向死而活，涅槃之后，必然會凝聚靈性。
“嗯，看你的造化了，日后啟靈也不必謝我。”
姜瀾摸了摸這株古松，笑著說道。
旋即，姜瀾繼續開始參悟這五雷正法。
時間流逝，三個多月后，姜瀾戰勝當代天師的消息，也從新版的百家譜傳出，位列第十二位。江湖各大派都震動了，紛紛聚焦龍虎山。
結果等了大半年的時間，也又沒有什么新動靜傳出來。倒是另一件事，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出自逐鹿書院的一個書生。
正德二年夏，書生于貴州龍場，開創心學，并籍此天人合一，踏足大儒的層次，位列百家譜第十八位。
書生名叫王守仁，字伯安，號陽明。弘治十二年參加會試，賜二甲進士第七人。
在去年冬，因宦官當政，王守仁被貶貴州龍場，在這個時代乃是不毛之地，未開化之所。
就是這樣的環境中，他開創龍場道場，教化百姓。更在大學一書中有所領悟，開創心學，天人合一稱大儒。
……
正德四年，閏九月。
嗣漢天師府中，姜瀾結束了此次閉關，將八千枯榮和百日筑基法融入大洪爐經中，實力更進一步。
翌日清晨，姜瀾便向著龍虎山內的三位天師告別，這兩年多的時間，沒少麻煩這三位，姜瀾自是心存感激。
隨后，一輛馬車從天師府駛出，向著遠方趕去。
正德五年，四月。
混元門傳出消息，華山姜瀾同混元門老祖馬云德交手，戰而勝之，位列百家譜第十一位。
這次，還沒等到天機閣更新百家譜，姜瀾的腳步便來到的山東曲阜，孔子故里。
逐鹿書院便坐落在這里。
正德五年，十月。
逐鹿書院傳出消息，華山姜瀾同書院夫子陳仲賀坐而論道，有天地異象顯化。翌日清晨，陳夫子自論道中回神，自認不如。
自此，姜瀾名列百家譜前十。
這時候整個武林大致都知道姜瀾要去哪里，自曲阜前往京都的官道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武林人士的身影。
都是一些小門小派的散修，他們還不到那接觸人仙的層次，正所謂無知者無懼。因此想要踏著姜瀾成名，籍此威震武林。
姜瀾也沒有留手，讓這群人體驗了體驗什么叫做：仙人撫你頂，一掌碎天靈。
同年年底，大年二十六，在濃郁的年味中，姜瀾的馬車駛入了大明京畿，北京城。
一時間，天下聚焦。
翌日，姜瀾向著隱居慶壽寺的黑衣宰相姚廣孝遞出拜帖。
緊隨其后兩人約定，于除夕之夜，論道紫禁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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